第42章 灵瓜

在星际合作网络的拓展下，诸多事务的进展变得异常顺利。 《星际相遇：婆媳篇》即将接棒中河星联卫视黄金时段，于10月28日正式启航，这等于是硬生生地插队，下一部剧因宣传周期已近，无法提前。下下部只能无奈地延后播出。双方迅速达成共识后，陆冬看向林海文的目光变得异样——与星联台长建立良好关系，确实令人愉悦。 10月刚过，星际文物鉴定委员会在京城皇城星际博物馆召开会议，来自皇城博物馆、星际海关、地方博物馆、星际学院、京大等机构的45位以上委员齐聚一堂。对于仅53人的9个鉴定小组而言，这次出席率高得离谱。 林海文与银行人员一同携物到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部星际安全电影，身后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严阵以待，守卫着入口。 在这四十多人中，他认识的不在少数。 央美的蒋院、江涛，京大的陆松华均属于书画碑帖组，前两者专攻星际国画与书法，陆松华则是碑帖专家。俞妃属于现代绘画组，西河大的白沫竟隶属于古籍组。不算新结识的皇城博物馆顾以致、何研究员等，也有5、6位熟面孔。 这幅长达3米，宽约70厘米的丝质画卷在桌面上缓缓展开，数十只白色防护手套依次触碰各自领域的鉴定。 丝质纹理、经纬结构，接着是绘画的线条、风格，加上人物旁的书法、设色，再到题跋、印章，以及流传历史，逐一审视、讨论、确认、核对。林海文以前在星际鉴宝节目中也见识过类似场景，这个世界同样有鉴宝节目，形式相差无几。如今在场的许多人都曾参与过各大鉴宝节目，但那些节目看起来不太可靠，真假难辨。然而此刻完全不同，四十多位鉴定领域的权威专家细致入微地审查，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尽管林海文对恶人谷的出品充满信心，但如此阵仗仍让他有些忐忑。 俞妃走到他身旁时，他并未察觉。 “没问题的。”俞妃微笑着看他，“顾研究员在丝质画卷鉴定方面的造诣，是众人共认的。他看准的东西，很少出错。” 若非如此，当初林海文也不会找上顾以致。 “这么多业界大神，看着我都心虚啊。” 俞妃轻点他的肩膀，“也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比如我，就是来开开眼界，以后想这么近距离观看，恐怕不容易了。哎，你怎么考虑的？江主任应该找过你吧？” 林海文点头，脸上略显为难。俞妃并未逼迫，一会儿江涛肯定会亲自出面。 镇馆之宝！ 这幅《帝皇出行图》，无论置于哪个博物馆，都堪称镇馆之宝。即便在皇城星际博物馆内，不说超越其他藏品，至少能与之齐平，也是十几件精品之一。这样的机会，任何人都难以错过。 消息传出后，林海文因未尘埃落定，一直保持沉默，但包括中河省星际博物馆、华国丝绸博物馆等，已绞尽脑汁寻求接触。林海文身边能找到的关系几乎都被打通了——最奇特的是，还有人通过童福生找到他。估计那人认为，同为临川市的文化名人，应有交集。这样说也没错，只是交集并不愉快。童老头也很有趣，他并未拒绝，可能是怕丢面子，但他联系不上林海文，便去找临川一中的王老头——经过曲折的联系，消息最终传递过来。 所以，人终究是群居生物，总能找到彼此。 如此仔细观察了两个多小时，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中途需要休息，再起身继续观看。 鉴定如此大幅作品确实费力。不能只看一部分，若是拼接或部分伪造，就算看走了眼。必须从头看到尾，从上看到下。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顾以致见大家都看完，开始收集意见。 “还能有什么疑问？没想到，没想到，这幅图居然还能见到真迹。”一位老先生感慨万分，“当年我们去星际联邦交流，访问波士顿时，特意去看过。隔着防弹玻璃，心情复杂。明明是我们的国宝，却被星际联邦锁在他们的柜子里。今天能看到这幅图，也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 环视一圈，无人提出疑问，顾以致取出鉴定意见书和几张纸，掏出钢笔，“请大家形成鉴定意见。” 随后，你一言我一语，评价逐渐升至“亘古未有”、“国之瑰宝”、“极端重要的意义”。 文物局处长、顾以致、鉴定委员会专家们依次在意见书上签名——这可能是多年来最豪华的一份鉴定意见书。 复制了三份，林海文拿了一份，鉴定委员会秘书处拿了一份，国家文物局也拿了一份。原件与《帝皇出行图》一同放入银行保险箱，交给安保，押运回银行金库——提取时，林海文必须到场，存放则不必，贵重物品保管与普通银行保险箱业务不同。 而且现在他也不能离开。这些人中，有几个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被剃光毛的小羊羔。 国家文物局的傅处长，对官员来说，是个挺尴尬的姓氏。还有顾以致、江涛，丝绸馆的一位，以及几位地方博物馆的代表。 “林先生。”傅处长口齿略显笨拙，面对局里这种年纪的人，他通常叫小林，今天还不太习惯，“首先，非常感谢你发现了这件国宝。对我们国家丝质绘画艺术的研究，帝皇历史的研究，服饰冠冕等各方面研究，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林海文面带微笑，内心却有些厌倦，你倒是快点啊，立牌坊别立太久 \"我直截了当地说，这样的星际遗产，我们非常希望由联邦政府来妥善保管，让它能流传更久，让更多未来的星际公民，能欣赏到我们星球这件璀璨的艺术杰作，领略文物的奥秘之美。\"傅明光处长或许读取了林海文的思维波动，也可能是座上的智者们都不是新手，他略作铺垫，便直入主题，\"星际文物管理局有意回购此物，林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数十道目光聚焦而来，即便林海文心中已有盘算，此刻仍有些许压力。此刻若小黄能说句\"笨蛋，想得美\"，就再好不过了。 \"您好，得到这幅画后，我们全家商议，打算将其捐献出来。毕竟，《帝王星际之旅》具有极高的美学与历史价值，理应让更多爱好者得以鉴赏。联邦政府拥有保护这件星际瑰宝的最佳条件……\" 听到这里，不少人的表情流露出惊讶。 文物处的傅处长略感欣慰，而几家地方博物馆的研究员则显得焦虑，包括华夏艺术馆的江涛，也有些着急。理论上，华夏艺术馆也是联邦的美术馆，但一旦《帝王星际之旅》回归联邦，他不认为自己能与皇城博物馆竞争。因为华夏艺术馆主要收藏的是近现代艺术作品，也就是当前市场上价位极高的艺术家之作。 作为现存最古老的绘画作品之一，如果由联邦决定，基本不会落入他手中。但如果林海文坚持由艺术馆代理展出，联邦肯定不会反对。再者，林海文捐赠时指定放在华夏艺术馆，也是可行的。江涛瞥了林海文一眼，觉得这种可能性较小。 \"林先生有这样的想法，我深感欣慰，也代表——\" \"咳。\"林海文轻咳一声，打断了傅明光的话，\"不过，我家里的意见有些分歧。\" \"哦？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可以一起说服他们。我相信，你父母那一代人仍有强烈的集体意识，这项说服工作，我们来做，应该没问题。\"傅明光连忙开口，堵住了林海文\"遵从父母意愿\"的打算。 林海文摇摇头，\"不是我父母不同意，而是我觉得不太现实。\" 傅明光张了张嘴，感觉自己似乎听错了。 在座的专家们，有的被茶呛到，有的被自己的呼吸呛到，还有的因思维急转扯到喉咙。 你自己不同意？提家人商量干什么？你不会直接说吗？ 恶人值+100，来自星际文物管理局傅明光。 \"那么，不知林先生有何打算？\"傅明光的脸色沉了下来。当然，今天在场的都是资深人士，他这个级别无法施展官威，主要是表达情绪：你在逗我吗？ 林海文十分真诚，\"原因嘛，就是舍不得。\" \"哈哈。\"先前去波士顿访问过的那位老先生忍不住笑了，\"小伙子还挺坦诚。\" 他不混诗词圈，称小伙子没压力。 \"您过奖了。\"林海文脸上似乎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傅明光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人家都明说了舍不得，就差直接说\"这么珍贵，送给你，我傻啊\"，这还怎么劝说？ \"那你不会打算放在家里吧？还是打算一直存放在银行里？\"江涛突然插话。傅明光看他，他毫不在意，论级别，傅明光只比他高半级，但比他旁边的蒋院长低半级，中央艺术学院反正不怕他。 江涛帮林海文解围，林海文顺势说出之前的计划。 《帝王星际之旅》交由中央艺术学院保存、展览，首期时间为30年，30年后双方协商，如无具体意见，则自动延长30年。 傅明光一听，呵，就这么定了，蒋院长、江涛，还有俞妃，三人都看着他。按照华夏艺术馆与中央艺术学院的关系，他说个不，岂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虽然我还是希望林先生能慷慨解囊，咳，既然你已做出决定，我就不多说了。\"傅明光表面上还是说了几句，至于私下是否另有打算，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办完，这群老同志还要约着聚会，林海文婉拒了几个老年俱乐部，先行离开。不过老顾离开时，没给林海文好脸色，但也没给他恶人值。 蒋院长很满意，\"没有辜负我批准你军训假期的心意。\" \"……谢谢您。\"林海文满头大汗。 《帝王星际之旅》的真伪确认尘埃落定。星际文物管理局随即邀请多位鉴定委员、学者，皇城博物馆检测中心的专家，在皇城博物馆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向公众宣布《帝王星际之旅》真迹的出现。林海文也是在这一消息发布后首次面对媒体，全国上百家电讯媒体齐聚一堂。 首先是发言，然后宣读鉴定意见书，接着是检测报告，再是一番意义深远的言论，总之，林海文听起来，有了这幅画，我国的文物研究事业明天就能跃出太阳系，直抵银河。最后是林海文将《帝王星际之旅》委托给华夏艺术馆的仪式，与江涛签订了协议。 发布会的最后一环，惯例是记者提问。 \"我想请问林海文先生，能否分享一下发现这幅星际国宝的过程，以及内心的感受、变化，以及为何决定将其委托给华夏艺术馆珍藏？请问您有将这幅国宝级作品捐献的计划吗？\"作为国内的老大媒体，中央电讯首先获得了提问机会，提问的是一位短发女性，口齿伶俐。 林海文眯了眯眼睛，两家之间还有些恩怨。 \"发现的话，就是买来就发现了。感受嘛，就是高兴。\"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他直接忽略了。 \"能否谈谈是否有捐献的计划？\"女记者不依不饶。 \"有的，我考虑在我的遗嘱中写明如何处理这个，也许会有捐献的计划吧。\"林海文笑容可掬，\"我看有记者的手都快举到天上了，那个标志像是个……嗯，水蜜桃的，你，你问吧？\" 没再给短发女性继续提问的机会，林海文直接点了另一位记者——至于水蜜桃，他当然认得，那是中河台的。 恶人值+100，来自中央电讯罗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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