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诺雅就因一股异样感从睡梦中惊醒。 她撑起沉重的眼皮，对着天花板盯上数秒。 准确来说，是麻痹感。 她的右臂没有知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兴许是神经毒素，更极端点，没准自己的胳膊早已不复存在。 动了动鼻子，诺雅并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感知到杀气，这让她绷紧的神经不由得舒缓许多。 视角转动，很快她便发现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一颗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藤紫色脑袋，此时正死死压在诺雅胳膊上，轻咬手指，睡相十分香甜。 全身只套了件没有系上扣子的白色薄衫，胸衣莫名蒸发，两颗果实伴着呼吸规律地上下起伏。 “…………” 诺雅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她深吸口气，强行遏制住心中的杀意，用脚抵住维娜那柔软的腹部—— 然后猛地一蹬。 …… 在赔偿完老板木门和墙面的损失费后，诺雅戴上太阳镜，撑起一把较为古典的遮阳伞，离开旅社。 上午九时，波尔街上依旧朦胧，雾气只是由夜晚的浅灰变为惨白，其浓度丝毫没有减弱。 这里位于东南两区的交界处，按本地人的话来说，正所谓：【处于天堂与地狱之间】。 整片南部区域均被布拉崁西斯公爵的领地覆盖。 淑女们花枝招展，男人们西装革履，满大街充斥着各种刺鼻的香水味，与浓雾冗杂交缠。 东部则彻底沦为黑帮们狂欢的乐园。 这里的居民用【衣物陈旧】来形容都算体面的说法了，个个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诺雅甚至看见有些人落魄到直接去喝排水沟里的污水。 因为二人扮演的阶级不同，所以选择这家旅馆当作据点是最佳考量，况且离执法者总署并不远，三站轨道车的距离。 直至正午，白雾散去，空气才有所好转，太阳镜和遮阳伞终于发挥了用处。 今天的任务并不复杂，维娜负责根据执法者提供的线索，利用【永夜】寻找目标。 诺雅则分为两段行程，上半段先前往皇后区的几家知名俱乐部与酒馆，打听约克·朗姆西斯遇害前的行踪，以及拜访当天被卷入【小丑】攻击事件的幸存贵族们。 下半段，陪同史密斯队长一同前往宅邸勘察朗姆西斯的死亡现场，并试着收集前两次调查未能发现的证据。 至于推理部分，史密斯说他已经托付给了一位当地有名的侦探，届时会来协助办案。 马车在平整的街道上疾驰，整个过程安逸而平静。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首个目的地——【龙舌兰俱乐部】。 该俱乐部立于兰芳草街的一栋宏伟别墅中，装设豪华，豪华到可以直接劝退六成以上的阿斯莱德贵族们。 付完3银币车费，诺雅最后查看一遍妆容，换上双斯文低调的金丝眼镜，朝别墅门口的石英雕像走去。 她能看到有四名身穿黑白条格制服，似乎是高级安保、守卫之类的男人。 “小姐，您是生面孔，请问是否能出示一下证明？” “当然，不过我没有会员，都有哪些其他的证明方式？”诺雅抿嘴笑道。 在绝大部分的非私人俱乐部中，【证明】并不代表象征该俱乐部的【会员卡】、【勋章】，而是【身份】。 只要证明自己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或拥有雄厚家世的贵族，人人都可随意出入。 “您有携带自己的名片么？”安保顿了顿，打量一下诺雅的外貌后，再次补充道： “如果与里面的某位先生有约，我可以托人询问。” “不必了，没有邀约……给，这是我的名片。” 诺雅将手伸进挎包，交谈之余，她迅速虚构出一张，递了上去。 “这……这是！” 光是瞄了一眼，安保立刻便露出相当震惊的表情。 他急忙摘掉一只手套，反复确认着上面的纹理、材质。 精致，太精致了！ 光是设计费估计就要突破3万……不，6~8万【克尔】都不足为过！ 沉默片刻，魁梧的男人们互相给予对方一个眼神，整齐划一地双脚并拢，为诺雅让开道路。 “欢迎来到【龙舌兰】，维维安小姐。” …… 进入后，装饰奢华的大厅即刻映入眼帘，外加一股品味上好的熏香气息。 “您好，请问是第一次来吗？” 似乎是看出了诺雅左顾右盼的样子，一名身穿红马甲，搭配白色内衬的接待男佣笑着迎来。 “嗯，简单为我介绍一下，如果合我心意，会员的事情可以考虑。” “当然！我看看……哦，219号的维维安小姐，请随我来！” 男佣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里是大堂，从左往右依次为图书室、正餐厅、甜点厅、地方特色餐厅、酒水室……主要以用餐为主，会员的话全部免费，高级会员还可享有定制厨师服务。” “二楼有棋牌室、壁球厅、赌场、借贷间……提供休闲娱乐的地方。” “三楼几乎全都是客房；四楼为会议室、图书馆……大人物们通常喜欢在里面谈些我们听不得一点的商务合作。” 随后，他又指向窗外的一片草地。 “网球场和花园，许多比您年纪稍大点的姑娘都喜欢边欣赏球场内的先生们挥洒汗水，边开设茶话会。” “半年前理应还有一座射击场来的，但由于噪音太大，被吩咐拆除了。” “谢谢，你介绍得很细心。”诺雅稍微停顿一下，准备切入正题。 “我想问一下，恩格尔先生今天有没有拜访过这里？” “恩格尔……啊，恩格尔·奥莱那多先生的话，应该在三楼的客房，正在和一位女客户探讨些……私事，现在拜访的话恐怕……” 见男佣略显为难的样子，诺雅只是单手遮面，含蓄笑道： “没关系，随口问问罢了，比起这个，我想我更需要一杯现磨的瑰夏咖啡，少糖，两勺奶。” 她敲了敲右手边的桌面，男佣立即心领神会，将其上面【空桌】的牌面反转为【有客】后，默默退去。 …… 311客房内，一男一女正在床上激情翻滚。 随着女人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脱落，她用那洁白的双臂搂住对方。 正当二人准备更深一步进行交流，这时，一道清脆且富有规律的叩门声响起，这让恩格尔不禁皱起眉头。 他记得有吩咐过守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抱歉，亲爱的，我这就把门外讨厌的家伙赶走。” 恩格尔穿上短裤，抱歉一笑。 可他刚将房门嵌开一小条缝，霎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死死扣住门边！ 一股恶寒流遍全身，吓得他想要立刻关上房门。 但那股超乎寻常的怪力让恩格尔移动不了分毫，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 ？！ 诺雅神情漠然地进入房间，将门反锁，扫了眼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恩格尔，轻声询问道： “跟我讲讲关于朗姆西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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