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半梦半醒,记忆被带去了混沌迷离之间。 话说的亲昵粘稠更像是呓语,“裴闻炀,有没有给我带小蛋糕啊?” 裴闻炀感受着怀中人的柔软,软乎乎的一团,浑身上下都像个奶团子。 一个人在没有灯光的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体温都变得冰冷。 他将星楠扶起,“怎么那么笨。” 星楠依旧保持着贴在裴闻炀怀里的动作,舒服地动了动,“裴闻炀骂我。” “骂你你很高兴?” 星楠双手从裴闻的腰间环绕过去,迷离说,“不高兴,你哄哄我吧。” “你最好了。” 裴闻炀手抵着星楠的额头,“我让人送你回去。” 星楠听见这句话像是清醒了些,舒展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半晌星楠都没有回答裴闻炀的话。 再抬头看裴闻炀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那不是被月色照出来的盈亮光彩,是晶莹剔透的眼泪。 好烫。 “…我没有家。” 星楠侧目没有看裴闻炀,脑袋再次埋进裴闻怀里,声音破碎,“…你也不要我。” 星楠的哭声从没有声音变成了低沉的抽泣。 苍白中带着没有欺骗的死寂,那种知道结果也在往前的坚韧,看的人心头一紧。 “我怎么要你?” 裴闻炀听不懂星楠的话,他已经对星楠的胡言乱语免疫了,许多时候都是无法解释明白的语句,情绪,意思。 裴闻炀的同情心在正义规则的方圆之下。 他已经给了星楠许多。 “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裴闻炀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住的地方。”星楠看着地面修剪整齐的草坪,“我之前在你家后墙睡的。” “500万够你买一栋房子。”裴闻炀扶着他说。 “我不想买房子…” 星楠垂下眼睑一滴无声的泪水滑落。 “你的记性好差,我好难过。” 裴闻炀长舒了一口气,他觉得有必要和星楠说清楚。 这是星楠第二次在他面前提醒他忘记了什么。 “如果我忘了什么,让你难过了,我向你道歉。” 裴闻炀将星楠的身子板正,告诫中带着警告,告诉他: “在别人家归属地范围内这样,属于违法行为,别人报警,你将会被逮捕,明白吗?” 星楠抬起潮湿的眼,细弱的调子嘶哑粘粘,有些难过地问裴闻炀:“你会逮捕我吗?” “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也不想去别的地方,所有的人类我都不喜欢。” “不需要你喜欢别人,每个人都有讨厌人的权利。”裴闻炀说,“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围着我转。” “你以为我想吗?”星楠咬着腮帮子。 从一开始跟着裴闻炀是因为需要他,即使害怕也要待在他身边。 到后来星楠自认为自己的感情不是累积起来的,裴闻炀从来就和所有人不一样。 他想和裴闻炀撇清关系的时候,裴闻炀又来对他那样的好。 “一点也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星楠的气恼乱成怎么都理不开的线,他恶恶地看向裴闻炀。 “明明都是怪你,为什么要来教训我?!” “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星楠眼底的泪水欲落不落,眼下脸红一片,少见的凶了起来。 如果是手下的人如此没规矩裴闻炀有的是办法,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安静下来。 可这人偏偏是星楠。 他发觉自己有些发怵,是生怕人又哭起来哄不好的发怵。 难搞。 有点想打个什么求助电话。 裴闻炀当即拿出通讯器想给陆淮年发消息,陆淮年日夜颠倒,语言艺术高手,问陆淮年非常合理。 裴闻炀刚拿出来通讯器翻了翻。 “裴闻炀。” “你怎么玩手机?你有没有尊重我?” “…………” 裴闻炀收了通讯器。 “如果我杀了人,你会杀了我吗?”星楠眼中含着泪水,话转换的突然。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 贪婪的人类想要他身上的冰麟海珠。 为了自保,他一定会走上手染鲜血的道路,和人类的最高指挥官越走越远。 “为什么要杀人?”裴闻炀眼神骤然冷了。 星楠:“很多人想欺负我,不会有人帮我。” “任何事情都有法则规矩,遇到伤害你可以寻求帮助,警察局,安防部,联盟求助中心,防控局,包括我。” 裴闻炀望着星楠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都可以。”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听见这样的话或许会感激欢喜,但星楠没有。 “如果我真的杀了人呢?你会杀我吗?” “会吗?”星楠还在等他的回答。 “会。”这是裴闻炀的答案。 裴闻炀不再犹豫,话尖锐如刀落,两人对视间,星楠笑了。 他不惧怕杀戮,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裴闻炀教一点他就明白一点。 原来那个阿猫阿狗都不会去的墙角也是不能待的,会被裴闻炀警告不许再那样。 原来裴闻炀永远都会是指挥官。 那么他手里的子弹,总有一颗留给星楠。 喜欢和爱对星楠来说都太遥远,那为什么命定之番的那份深陷只属于自己呢,他总是忍不住会去看裴闻炀。 听到他的消息就要下意识去听,看见拿着抢的人也要忍不住去想到裴闻炀,为什么前一秒还在那糖果哄他的人,分离出那么强烈的气息保护他的人,要告诉他,五百万可以买一栋房子呢。 是在划清界限。 星楠余光看向地上,角落里是自己的包包。 星楠放开裴闻炀蹲下去翻自己的包。 里面的蛋糕已经被压碎了,用塑料盒子包着边缘全是奶油和蛋糕胚。 三明治也因为高温变质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坏掉了。 碎掉的蛋糕怎么也拼不好。 星楠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试图拼好那个蛋糕。 很多东西没有那么珍贵。 除非不能拥有第二个。 星楠试了一会儿看向裴闻炀。 “只要一个吗?” “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 “都给你买好不好?” “以后也给你买。” 怎么可能呢,裴闻炀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可能在邮轮上的那两天才是梦吧。 星楠双手捧着蛋糕,里面的一半桃子已经烂了。 他打开蛋糕用叉子吃了起来。 刚喂进嘴里一口,第二口的时候被裴闻炀抓住了手,“别吃了。” “已经坏掉了。”裴闻炀试图去拿星楠手里的蛋糕。 手刚碰上去就被星楠推开了。 “没有坏。” “我等会儿就会走的。” 星楠继续将蛋糕喂进嘴里,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冷风中星楠的身影略显单薄,像一只找不到栖息地的鸟儿,无神无欲,任由悲欢砸向自己,不挣扎,只承受。 裴闻炀真的走了。 星楠的眼泪滴落进蛋糕里。 为什么不一直对他那么冷淡呢。 非要他有那么多好的回忆,在想起来的时候苦涩成倍数侵袭。 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裴闻炀好的时候太好了,带着气息的手链是什么呢。 是连命都在给他。 不留余力,不留退路。 谁告诉他怎么怪罪。 又怎么释怀。 星楠嘴里的蛋糕没有甜味。 桃子发苦,眼泪发涩。 没过多久裴闻炀再次挡在了星楠面前。 视线被阻挡,视线中是一个全新的桃子蛋糕。 一个牌子,一样的包装,一样的大小。 裴闻炀再去拿星楠手里坏掉的蛋糕的时候星楠松开了手。 下一秒烂掉的蛋糕被裴闻炀扔进了垃圾桶。 裴闻炀发现自己好像读懂了星楠的心理。 坏的东西不能扔。 除非有第二个。 星楠抱着新的蛋糕轻轻地给裴闻炀说了句谢谢,“…谢谢。” “小孩子晚上都喜欢吃这些?”裴闻炀没来由问了一句。 “喜欢。”星楠站起身,“谢谢你给我拿回包包。” 说完星楠拿着包和蛋糕就要走。 “打算睡哪去?”裴闻炀转头看着星楠。 “去买一个房子。”星楠说。 这句话说完裴闻炀又对星楠的生活常识产生怀疑。 凌晨三点买房。 亏他说的出来。 但星楠的话太过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闻炀不太喜欢管闲事,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他没忍住跟了过去。 星楠走出裴闻炀家后朝着大路一直走,路过几个公交站台,酒店,网吧,24小时营业的店面,都没有进去。 而是又往小路走,最后到了一个公园,星楠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坪就那么坐了上去。 而后变成了睡觉。 小小的身子就那么蜷缩在草坪上,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宠物。 这时候裴闻炀的通讯器震动了一秒。 是星楠发来的消息。 既定的环境下,人们总读不出屏幕外的情感,轻巧虚伪揉杂在一起,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除非你看见它发生。 此刻屏幕上的每一个平淡如水的音节都砸在裴闻炀心口,起搏器忘了供血。 他好像又记起了当初心脏受伤的痛觉。 星楠:“找到睡觉的地方了,晚安裴闻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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