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p>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p>
从旋补充：“外面下雨了。出门的时候，记得拿一把伞。”</p>
……</p>
今天郊区下起了大雨。</p>
星榆搭乘在破旧的小卡车后厢上，本就破败不堪的车厢俨然成了一个移动的泥潭，积水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肆意流淌。</p>
车顶生锈的金属板间的缝隙不断滴落雨水，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p>
她不得不小心地避开这些“陷阱”，但无论如何移动，总有冰冷的水滴不期而至，沿着她的脖颈滑入衣领。</p>
本该提供些许舒适的木质长椅也沾满了灰黑的液体，钉子松动的缝隙间渗出散发着潮湿的铁锈味。</p>
“……所以，现在是理事会要直接负责污染体这起事件？她们跳过了你们这个中间层，准备直接调动代理人？”</p>
“是啊！”通讯另一端传来冷笑，朝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四区那群废物极力申请，理事会根本不可能亲自介入这种‘小事’。”</p>
“你很不满？”星榆提问，“我看四区那边的公证人挺高兴的。”</p>
“那些被普通的异质实体耍的团团转的普通公证人当然高兴了。”朝暮讽刺地回答，“但连最基础的管理工作都完成不好，放在我们这些总负责人身上，可是算严重的工作失职。”</p>
“但最重要的是……”朝暮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理事会直接越过了我们这一层，这不表示她们对我们毫不信任吗？！”</p>
……我想她们不信任你也是理所当然。</p>
星榆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p>
她还记得她们的通话、位置都有被监控的可能，说话需要点到为止，谨言慎行。</p>
“就让那群自以为对我们无比了解的人去吧。”朝暮冷笑着开口，“让理事会看看，也只有我们这些公证人才会乖乖听从她们的指令。那群代理人，可是不吃什么‘权威’这一套的。等你参加完，记得回事务管理局，我们好好讨论一下今天的‘工作内容’。”</p>
说完，朝暮就挂断了通话。</p>
星榆陷入了思索。</p>
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了，几乎让她有些措手不及。</p>
郊区垂直的委托所-管理局-理事会的政治体制，对应执行-中间-决策的三层结构，让她一直觉得这个体系设计之初，无疑是为了实现最大程度的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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