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是见到这个儿媳妇就觉得烦，听她说话更是烦的不得了，毫不掩饰的回怼道:“就你话多。” 刘夫人乐意看底下的庶子不学无术的样子。赵如芳是没落的商人之女，家中无人，失了根基。 配一个庶子足够了。 对于名义上的大儿子裴袵，刘夫人也看不得他好。那裴袵反对的事情，她定要促成。 “儿媳，也是为裴家考虑。” 刘夫人冠冕堂皇的说道:“玉郎是读圣贤书的，若真的做出有违礼法之事，趁着年纪小严加管教还有的救。” 裴袵万般想不到后宅的女子手段能无耻到如此地步，瞪大双眼问道:“五弟，你现在还敢不敢说你与这件事无关。” “敢。”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保下你了。” “你身边的大丫鬟背主，找出奴籍文书，即刻找人牙子发买。” 裴衿心中大惊，比赵如芳说动晚露更让他感到吃惊。 “什么……你要做什么。”赵如芳心里慌张，把手放在腹部，像是抱着一张保命符，“我……我肚子里……有裴家的孩子。” “至于芳姑娘，你肚子的孩子我们裴家不认，你自然也与我们裴家并无任何关系，带着野种即刻搬离裴府。” 裴袵的独断专行让在场的人都短暂的发懵，却又不得不承认是有效的方法。 老祖宗也懒得处理麻烦事，“就按……” 裴衿跪在地上，打断老祖宗的话头，“祖母，母亲，大哥。我自信没有做过有违裴家家风的行为，清者自清，既然赵姑娘一口咬定我是她肚子里孩儿的父亲。” “倒不如如芳姑娘所愿，传来我身边的大丫鬟询问上一番也不迟。” 裴袵心中焦急裴衿的迂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保他。 可他自己偏偏还要守什么君子礼节。 晚露进来见自家公子跪在地上，赵如芳满头珠翠，穿着贵气，站在一个穿着同样富贵的老太太身边。 这个场景不必说，自家公子一定又被裴府的人欺负了。 见她来，赵如芳开口说道:“老祖宗，她就是晚露，你们五公子的大丫鬟。” 赵如芳得意的笑着，上赶着破坏自己的名声，说道:“晚露，你快说说你家公子是如何追求我的。” 这个小姑娘憨憨傻傻的，好骗的很。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威逼利诱，给些钱财又哄骗了两句，下就答应帮她做假证了。 晚露跪在自家公子身后，心虚的不敢看他。 刘夫人见这小姑娘一副怯生生胆小的模样，料定是不敢撒谎的。 于是在一旁催促着，“你身为你家公子大丫鬟，你家公子到底有没有跟芳姑娘，背着人幽会过，你到底守没守过门。当着众位夫人的面一一说出来。” 晚露把头压的低低的，“回……夫人，我家公子……跟……芳姑娘没什么。” 赵如芳不顾形象的大吼道:“小贱人，你在说什么?” 被吼的一瞬间，晚露默默的从腰间解下荷包，“今天早上芳姑娘给我送来这个，我现在还给芳姑娘就罢了。” 裴衿转眼一看，好家伙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元宝，赵姑娘真舍得下血本。 他看的就都有点动心了。 晚露继续补充道:“赵姑娘今日来，说我要是能促成她与公子好事，成为公子的夫人，就做主让我成为公子的贵妾，不再作奴婢。” 裴府里每个丫头，基本上都想成为公子们的枕边人。 略有姿色的成为枕边人比较容易，但能成为妾过了明路的少之又少。 赵如芳还真是好手段，眼前的钱财，未来的前途都一并许给丫鬟，算的上是一剂猛药。 说完晚露就躲在自家公子身后，恢复自己胆小怕事的样子。 在场的人中，就算是再傻也能联系起来前因后果，对赵如芳纷纷摇头叹息。 “你们在可怜我什么。”赵如芳气的把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我才不用你们可怜。” 裴袵猛地拉住赵如芳的手，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夫人的表妹的面子上，他早叫人把她打出去了。 裴袵说道:“急言令色，芳姑娘，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裴府对你已经仁至义尽，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搬出裴府。” “公子，赵姑娘真的会被赶出裴府吗？”晚露给炉子里添上煤炭，把整个房间烧的暖暖的。 “会的。” “可我听说她还是大奶奶的娘家人，她老子娘是姑妈也是姨妈。大奶奶会不会向大爷求情，让公子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裴衿说道:“不会的。她聪明用错了地方，现在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大嫂嫂身为大家闺秀识大体，对大是大非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晚露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公子，这个放哪里呀。”晚露从袖口里拿出荷包，打开荷包露出里面的金锭。 “晚露……你……”这丫头比跟他的时候学鬼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芳姑娘发怒，我见没人瞧我，我就又收了起来。” 裴衿说道:“既然是赵如芳给你的，你就攒着吧，留银钱在手里总归不是坏事。” “不行公子，这是出卖你得来的，按理来讲有你一半。” 晚露把金子倒在桌子上，金子在油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哇，好漂亮的颜色。” 晚露头一回见这么多的金子摆在眼前，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般，把金子分成了两份。 “好啦，这边是公子的，这边是我的。” 晚露把自己那份装到荷包里，问道:“公子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买我的时候，花了多少钱呀。” “没花钱，你是牙婆白送给我的。”晚露一如既往的说辞，“说是只要给饭吃就给干活。” 晚露今年十四岁了，换到外头该许配人家了，头一回破天荒的问道:“公子买我过来只是干粗活的，为什么不买男孩子，明明他们更有力气。” 裴衿如实说道:“你家公子穷，买不起，更何况你当时瘦成了一把骨头，还在我面前展示说自己有多能干，还说自己吃不了多少。” 公子喜欢读书，不近女色，公子不急，晚露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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