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把电话打进总部。 这几天总部也有很多事情。 其实昨天晚上，总部首长也一夜没睡，但却与山本的事毫无关联。 总部绝对相信，李云龙不会让山本靠近总部。 参谋长拿起电话，嘶哑着说道：“是李云龙吧？说吧，什么事？” “参谋长，我请求调动炮兵团、防空团两个营、1团、2团、3团、4团、支援保障团3个营。我要去宰了山本和近藤这两个兔崽子！” 李云龙，喘着粗气，激动地喊道。 还好，这次在总部首长面前，没有自称“老子”。 “李云龙，你听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部队不宜轻动！如有任务，总部会告诉你的！”参谋长回答道。 “那我们华夏人就白死了？ 鬼子跑到我家里杀人放火，吃干抹净，抬脚就走！ 我要是不把它脑袋割下来，还有什么脸见根据地的父老乡亲！ 参谋长，我把话撂在这了：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要是不让我去，老子就再抗命一回，大不了回来你枪毙我！” 李云龙还是没忍住，激动地把“老子”又说了出来。 “李云龙，你先冷静一下，别犯混！老总和老子也一晚上都没睡呢，别添乱！” 眼看俩人就要闹掰，老总抢过了电话； “李云龙，你听着，南方有变，随时有可能有大战。参谋长才没同意你的要求。 现在，立刻、马上找个清醒点的和老子说话！” 李云龙脸红脖子粗地，把电话摔给了赵刚，坐到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赵刚接过电话说道： “老总，是这么回事： 前段时间不是跟您汇报过山本的事吗？ 昨天晚上山本动了。 我部歼灭山本挺进队大部。 但是山本在逃往襄垣县城的路上杀了很多老百姓，还有不少是妇女和孩子。 同时鬼子36师团的224联队也在襄垣附近多地屠村。 昨天一个晚上，死难者在四百五十人以上。 旅长听说后就非常生气，要为乡亲们报仇。 其实，我也挺生气。 这不，就向您请求出战了。” 老总听到后，没犹豫，怒道：“那还等什么？给老子打回去！ 把狗娘养的近藤联队和山本给老子干掉！ 老子早就说过：进根据地不带路条的，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然后没放电话转身对参谋长说道： “参谋长，从386旅调两个团和一个防空营回防总部，替下李云龙。” 接着拿起电话说道：“赵刚，让李云龙这小子接电话。” 赵政委把电话交给李云龙。 李云龙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 “老总！” “李云龙，现在我代表总部，向你部下达围歼敌224联队的命令。 命令独立旅全旅出动，围歼襄垣之敌。 伺机歼灭敌223联队一部。 务必全歼敌224联队及山本挺进队残部！ 你部除5团、6团外，即刻出发； 5团、6团在和386旅换防后立即出发。 听明白了没有？” “是！老总，我谢谢您啦！” 李云龙含着热泪，颤抖着手，挂断电话，隔空鞠了一躬。 “通讯员！” “到！” “立即接通各团电话，召开紧急电话会议！” “是！” “报告！特战团接通！” “报告！支援保障团接通！” “报告！炮兵团、防空导弹团接通！” “报告！1团、2团接通！” “报告！3、4、5、6团接通！指挥部电话线路正常！旅直属队现场参会！” 李云龙拿起话筒：“昨天晚上，鬼子224联队和山本挺进队，屠杀我华夏军民四百五十余人。 总部命令我独立旅歼灭鬼子224联队和山本挺进队！ 下面请参谋长张大彪下达作战命令。” 张大彪拿起话筒命令道： “命令，特战团组织6个狙击小组，随1至6团行动； 命令，1团以最快速度攻占夏店、河口、南岭村。 向南北两侧展开，阻击东援与西逃之敌； 命令，2团以最快速度攻占五阳、南山，并向东西两侧展开。 阻击北援及南逃之敌； 命令，3团穿插并攻占王桥、十字道、小黄庄、崔村，从南侧包围襄垣县城； 命令，4团攻占五里坡、赵家垴、马圪道、杨家沟，从北侧包围襄垣县城； 命令，特战团攻占王桥、榆树坡。以小分队一部剪断襄垣和潞安之间的电话线。 命令，5团待386旅接防后，进至王桥、榆树坡，接替特战团。 命令，炮兵团进至苗家岭，建立炮兵阵地。 在5团接替特战团之前，对特战团提供直接支援；待5团接防后，转为对全旅全般支援。 命令，6团待386旅接防后，攻占桃树、沟南、桑家河，并保护炮兵团及运输线安全。 命令，特战团待5团接防后，大部撤至沙盆垴休整，作为预备队。 命令，防空团6个营每两个营一组，分别随1团、2团、炮兵团行动。 命令，旅直属队随旅部，与4团一同行动。 命令，支援保障团确保物资供应充足。各团到位后，对襄垣实施电子干扰。 各部行动要迅速、果断。 迟疑不前者，军法从事！ 下面复述命令。 特战团。” “我部组织6个狙击小组，配属1至6团行动；攻占王桥、榆树坡。以一个小分队剪断襄垣到潞安之间的电话线，并阻止敌人重新接线，待5团接防后，大部转至沙盆垴休整。报告完毕。” “特战团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做为全旅预备队，应对突发事件。”张大彪补充道。 “特战团明白！” “1团。” “我部……” …… 各部依次复述命令，确认无误后立即执行。 全旅浩浩荡荡杀向襄垣。 与此同时，358团团部： “报告！长官部命令我部向东北方向行进，进驻韩家庄、牛狼河一带，威胁敌蟠龙镇！” 楚云飞不解道：“蟠龙镇没鬼子啊？” 方立功凑近了轻声说道：“有……”，用手比了个手枪状。 手枪样的手势不仅能代表枪，还能代表数字八。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长官部让楚云飞来对付八路军。 “唉……” 楚云飞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报告！前方侦察员传来情报，昨夜虒亭至襄垣一带鬼子36师团224联队，在多个村烧杀抢掠，遇难者两百余人。其中不少是妇女和儿童！” 楚云飞瞪大了眼睛，刚要说什么…… “报告！前方侦察员传来情报，昨夜鬼子36师团山本挺进队试图突袭八路军总部。被独立族击溃，残部逃至襄垣。途中杀害老百姓数百人！” “报告！前方侦察员传来最新情报，今晨7时许，独立族大部出动，向南偏西方向急进！” 楚云飞挥挥手让通讯兵退下。 和方立功一起，快步走到地图前。 “224联队驻在襄垣。李云龙应该是对着它去的。”方立功分析道。 “李云龙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立刻就报。 在他那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完全不适用。” “可是，仅仅224联队就将近四千头鬼子，再加上黄鞋军两千、还有当地的警察也有一千。 总共有7千头左右。 外面还有36师团另外两个联队，还有21师团、33师团、35师团、37师团、41师团、独立混成第9、第16旅团等等可以增援。 他的兵力够吗？”方立功质疑道。 “他那个旅说是一个旅，实际人数应该是一个集团军。 不过新兵不少。 估计有战斗力的人数大概4万。 再加上独立旅的武器装备之强大。 单独就歼灭224联队来足够了，哪怕去掉三分之二也足够了。但是还要阻击鬼子援兵，这兵力就有些捉襟见肘啦。” 楚云飞踱着步说道。 当他在思考时，就喜欢踱步。 当下定了决心，就会突然转身下达命令； 如果决定放弃，就会踱到门口或者窗口，肩膀耷拉下来，叹一声气。 果然，楚云飞转了两圈，突然转过身道： “不能放任鬼子胡作非为，在我的防区周围，不管谁要打鬼子，我楚云飞都一定要凑个热闹！ 虒亭离咱们最近，咱们就抢先形成对虒亭的合围之势。 传我的命令： 2营攻占丰岩； 3营攻占吴家庄； 4营、炮营攻占崔村。 1营看好家。 派人通知李云龙，同时问问他要不要我把他拿下虒亭。” 通讯兵去传命令，方立功把门口哨兵也派了任务。 屋子里就剩下方立功和楚云飞。 方立功轻声道：“钧座，长官部的命令……” 楚云飞转过头盯着方立功：“你是说让我执行长官部的命令，趁着李云龙打鬼子，咱们帮着鬼子打李云龙？” “不不不，我是说，是不是1营别看家了，把1营派到韩家庄和牛狼河，这样跟长官部也有个交待。” “不行！” 楚云飞断然拒绝道。 “这个时候打韩家庄和牛狼河的主意，这叫趁人之危。就算我们不动手，也让李云龙放不开手脚，等于还是帮了鬼子。 我楚云飞绝不为此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可是，不执行长官部的命令，长官部会认为咱们反叛投敌了呀！” “什么？反叛？投敌？谁是敌？ 我要是这时候往友军背后捅刀子，那才叫反叛，才叫投敌！” 楚云飞有些激动。 “好吧，不过长官部肯定不会这么想。 也好，这一回咱们算跟长官部撕破了脸。 以前咱们顾念大局，没有原则性问题的命令，咱们尽量配合。 这一回，怕是要和长官部彻底决裂啦！” 方立功面上波澜不惊，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楚云飞沉默了一阵，突兀地问道： “立功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跟我走吗？” 楚云飞殷切地盼望着方立功肯定的答复。 方立功无奈地笑道： “楚兄，咱们互相试探了一年多了吧？ 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啦！ 我是在卫辉长大的。 卫辉的事，楚兄应该清楚吧？ 杨井、大谷驼、榆林庄、白河…… 为了抗日，我已经被从族谱中除名了。 早在五年前，我看形势不对，就把妻小送到了长沙，后来又迁到了山城。 结果，还是没躲过去呀！ 妻子和孩子都被鬼子飞机炸死了……” 方立功，从笑着的时候开始说，说到不哭不笑，后来竟眼含泪水，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 对楚云飞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 由钧座变为了楚兄。 楚云飞从身侧扶住方立功的肩膀。 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云飞想的比方立功更远。 方立功现在只想杀鬼子，报仇！ 谁杀鬼子，他的心就向着谁。 而楚云飞已经想到：鬼子迟早要被赶出华夏，那时候，自己何去何从？ 自己先在严土皇这边，又是姜无发的得意门生。 自己也并不看好姜无发。 很可能还要到李云龙这边。 到时候，这个出身问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楚云飞思谋再如何深远，也无法预料到数年之后的事。 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先与李云龙搞好关系，留条退路再说。 不管怎么说，严土皇这边是待不下去了。 先脱离严土皇，联系姜无发吧。 对李云龙，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看他能不能容得下自己。 358团各营已经做好了准备，通讯兵赶来回报请示。 看到门口的两大门神，一脸沧桑地眺望远方。 他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报告！各营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给长官部回电：虒亭鬼子威胁我侧翼安全，我部拟攻占虒亭，扩大防区。 无力攻击韩家庄和牛狼河。 命令侦察连先行出发，各营随后开跋。走！” 楚云飞和方立功分乘两辆汽车，向着同一目标而去。 独立旅行军途中： “报告！内线回报：严土皇命令358团向韩家庄、牛狼河攻击前进，被楚云飞严词拒绝。” “嗯，知道了。”张大彪答道。 “旅长，我认为楚云飞这是要和严土皇彻底决裂啊！”张大彪道。 “确实有这可能。不过楚云飞最近也经常抗命，还说不准。”李云龙道。 “这次不同于以往啊，以往还口头服从命令，装装样子，这次直接拒绝了。 以往这种事，他一方面给我们通风报信； 一方面向韩家庄和牛狼河运动，但不会真的发起进攻。” 赵刚说道。他也赞同张大彪的判断。 李云龙想了想说道：“先不管他了，办好眼前的事要紧。 命令特战团加快行军速度，先行切断山本向223联队逃窜之路。” 李云龙虽然有时候冲动，但是判断能力并不差。 尤其是有了系统，经过知识强化之后。 不可能因为一个消息就高兴地说：“太好了，楚团长你快来吧，到我这里当个副旅长。” 万一楚云飞有别样心思，独立旅就将受到巨大损失。 尤其是大战在即，只要楚云飞不添乱就好，最好不要横生枝节。 机械化部队在道路条件良好时，行军速度要远远快于用两条腿走路的普通步兵； 但道路不好时，尤其是东一条沟，西一道坎的地方，比步兵还慢。 而晋省的路况，恰好就是后一种情况。 李云龙心急如焚，但又不能不顾装备损耗，甚至人员伤亡，而强行行军。 那是万不得已时才用的办法。 所以他让特战团先走，先把山本堵住再说。 当特战团赶到时，炮兵团距离特战团不会超过30公里。 这个距离依旧在炮兵团的支援范围之内。 特战团收到命令后，没有迟疑，遵照命令开始强行军。 如果是常行军，速度大约每小时4到5公里，一天大概40到50公里； 而强行军，能达到每小时10公里以上，且能连续行军12小时以上。 一天时间能行军120公里以上。 特战团强行军能力更加不是普通步兵能比的，他们的体能训练强度远远超过普通步兵。 因此，当大部队还在20公里以外时，特战团已经赶到预定战场，做好了进攻准备。 “报告！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派人来，要见旅长。” 正在行军中的李云龙接到报告。 “让他过来吧。” 不一时，警卫员把楚云飞派来的人带到李云龙面前。 来人先给李云龙敬了个礼。 “李旅长好，我们楚团长让我来见您，通知您我部欲攻占丰岩、吴家庄、崔村，形成对鬼子虒亭据点的合围。 楚团长让我来询问您的意见，是否需要我团打下虒亭据点，阻击东援之敌。” 说完又敬了个礼。 李云龙、赵刚等回敬一礼。 张大彪去拿地图。 李云龙说道： “不用拿地图了，咱们兵力确实不足，顾不上虒亭据点。我看就麻烦楚团长拿下虒亭吧。” 赵刚和张大彪表示同意。 “感谢你们团在我们困难之时施以援手。 就辛苦你们攻占虒亭，阻击东援之敌了！ 你们358团压力不小，鬼子能用在虒亭的兵力在1万5千人左右。 建议我独立旅和358团指挥部之间，接通电话。 必要时，我们可以提供远程炮火支援。” “明白！” 李云龙又对张大彪道： “派两个人带好电台，送这位兄弟回去，同时问问楚团长同意不同意架电话线。 带好水和压缩饼干，边吃边走。” 张大彪安排人执行命令去了。 这是李云龙和楚云飞之间，第一次合作歼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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