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风几人等在路边，见到马厩里一群人簇拥着出来，他们立即退远些。</p>
回避。</p>
小皇帝骑在一匹纯黑色的矮马身上，看样子十分高兴。</p>
这匹马齿口很嫩，约莫四、五岁。</p>
王西风远远望着，觉得它可能是西域马。因为有种熟悉感。</p>
正在心里默默品评时，那匹马似乎也朝王西风望过来。</p>
然后，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那匹矮黑马载着小皇帝，不顾牵马太监的阻拦，离开大道，向王西风几人这边走来。</p>
张角几人立即上前，站成横排，挡在王西风前面，阻拦黑马去路。</p>
皇帝问张角：“那几人是谁？”</p>
张角以手抚胸道：“禀陛下，他是上林苑丞王西风。在此地例行公务。”</p>
“嗯…”小皇帝轻轻点头，正准备问矮黑马的事，忽然脑海里一道光闪过。</p>
王西风？</p>
皇帝稳定心神。接着问道：“你说他是上林苑丞？叫什么名字？”</p>
张角答：“我看过他的官信。是上林苑丞没错。他自报姓名王西风。”</p>
皇帝道：“张校尉，你让他过来说话吧。”</p>
“遵命。陛下。”张角转身，侧着身体，对后面的王西风道：“王大人，陛下传你过去问话。”</p>
王西风抱拳道：“多谢张校尉。”然后将缰绳交给随从，走到矮黑马前，双膝跪下，磕头道：“微臣上林苑丞王西风，叩见陛下。”</p>
唉，这膝盖！他在心里吐槽道：最好一辈子也别见到皇帝。</p>
皇帝脸色平静道：“平身。王苑丞，你起来吧。你告诉朕，这匹黑驹是你的吗？”</p>
王西风起身，腰还是微微弯着。</p>
他看一眼黑马。摇摇头道：“回陛下，这不是微臣的马。微臣上任不久，是第一次来这长坦厩。也是第一次见到它。”</p>
“哦？”皇帝饶有兴趣问：“那它为何见到你就直奔过来？拦都拦不住。”</p>
王西风再次看了黑马一眼，心有所感。</p>
它应该是自家从哈密买回来那批马中的一匹，长大后卖给了官家。被挑到这里了。</p>
王西风装出疑惑神色，摇头道：“禀陛下，这个…这个，微臣实在不知是为什么。”</p>
“那…”皇帝环顾四周，看了看几个太监和一干侍从，然后道：“王苑丞，你来帮朕牵马吧。看它听不听你的话。”</p>
王西风听了这话，望了望张角。张角微微点头。</p>
于是，王西风抱拳道：“微臣遵命。”</p>
他上前两步，左手从太监手里接过缰绳，右手在马脖子上轻轻抚摸几下。</p>
那黑马似乎十分兴奋，打着响鼻，以头磨蹭王西风的手，又伸出舌头舔他的头发。</p>
王西风轻拍几下马脖子，他才平静下来。</p>
小皇帝坐在马背上，双手抓着马鞍前扣，从头至尾看着王西风与黑马互动。脸上微现笑意。</p>
王西风问：“请问陛下想去哪儿？”</p>
“自然是去长坦原上跑几圈。”皇帝笑道。</p>
王西风微微躬身，道：“那陛下请坐好了。”说完牵着马朝长坦原走去。</p>
走着时，皇帝随意问道：“王苑丞是哪里人氏？”</p>
王西风答：“回陛下，微臣原本是长安城落车乡上汇里草民。读过几年书，经举荐贤良踏入仕途。”</p>
皇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再发问。</p>
马厩离长坦原边上也就几百尺，很快就到了。</p>
上了长坦坪地，王西风不动声色，继续牵马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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