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三月三,王禅老祖下高山。大唐贞观元年三月初三大概星期三,有个跟王禅老祖系出同脉的人来到了大唐长安城。 午时三刻,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光景,一个身高刚够三尺,看上去也就三岁的小道童悄然出现在长安居德坊翼国公府门外阶下。 小道童穿一身杏黄的道袍斜挎着百宝囊,头上梳着日月双髽髻用一根带子勒额束住头发,往脸上看,虎头虎脑的一张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副上人见喜的样貌。 来到阶下看看府门外摆列的两排大戟,又抬头看看两盏写着翼国公府的气死风灯他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家。”说完他再看看斑驳的院墙与紧闭的府门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来晚啦!要是早半年回来李建成还活着的话,说不得就能弄死李二那个王八蛋啦,秦伯父也不至于受这个鸟气了!”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得亏这居德坊大半个坊都是翼国公府的,剩下的住户也轻易不来国公府门口溜达,这话没让外人听了去。 他满是遗憾地摇摇头迈步上了台阶,伸手刚要敲门又犹豫了,这次自己可是偷渡进来的,连个通关文牒都没办,再加上自己未明的身份,他不知道自己冒然上门对于翼国公秦二爷来说是福还是祸。 在秦王二还没进化成唐二世时,秦二爷的小日子过的是最滋润的,毕竟他可是救过李渊与李二两代帝王狗命的人,当初深得冤帝陛下的信任,更得秦王二的赏识,尤其是冤帝陛下,对他那是信任有加,宠之敬之,虽没有如曹操对关二爷那般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上马巾下马迎的,可各种好吃好喝的好玩的好用的没少给秦二爷家送。 据说前后的封赏之巨已经没法计数了,所以起居郎只能在起居注上写上一句:翼国公秦功勋卓着,上屡招之前后赏赐无算。 除此之外翼国公府还有一项其他公卿没有的殊荣,那就是勋门立戟! 自五胡乱华之后礼崩乐坏,原来的许多制度都被打破都不允许了,比如勋门立戟这个制度就被取消了。 过去所有的勋贵都可以在门外立两排戟显耀门楣,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在自家门口种两棵树表示下身份,甚至就连乞丐都可以在自己的窝棚前插两根鸡毛表示里头有人了。 不过到了唐代这些都不允许了,勋门不允许随便立戟。至于为什么,可能是皇帝陛下怕伤着人吧,就算不伤着人伤着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也是不对的嘛。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一般勋贵世家是不允许在门外摆放武器的。但是,唐一世皇帝特意命人在翼国公府外列了两排大戟以彰其功,这在整个大唐可是有且只有这么独一份的荣耀。 当然了,那都是过去式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进到哪屋开哪门。自打秦王二进化成唐二世之后秦二爷几乎就称病不出了。如今长安城流传着两句话,叫翼国公日不启门,永康郡公夜不闭户。 意思是永康郡公李靖家到了晚上都不关门,秦二爷家就算是白天也基本不开门。这与他们原来的门风大不相同,过去李靖好静,故此整日独坐家中搞的自己很神秘,而秦二爷朋友遍天下,府里人马如织热闹非凡。 现如今两人则反着来了。 李靖怕皇帝担心自己私下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大敞门表明自己心底无私天地宽,据说从李靖家大门望进去,都能看到他睡觉的榻。说白了李靖是彻底躺平摆出任君参观与采撷的样子来了,除了没卖门票外,永康郡公府基本就跟公园一样,谁都可以参观。 而秦二爷则一改过去的好热闹称病不出在家修身养性,表明自己没有结党营私的心。不仅是朝中的王公重臣不来往了,甚至过去的那些亲朋故交江湖朋友也不让登门了,对外宣称自己得了不能见风的病,需要静养不准打扰。 李靖怕皇帝是因为他当初选择错误,他跟李积名义上都是秦王府的人,可玄武门之前皇帝找他与李积问计两个人屁也没放保持了中立,结果就是秋后他们怕唐二世找后账,李积眼皮活跑到代郡不敢回来了,李靖名头大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在长安躺平任由皇帝便宜行事。 至于秦二爷,他当初玄武门之变时选择非常正确,而且对于稳定住长安局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不过事后秉持忠义之心替李渊说了几句话保住了武皇皇帝的狗命,因此让唐二世忌惮了,他一来是担心自己功高震主,二来也是有些寒心了,故此在家称病不出。 道童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看两列光闪闪夺人二目冷森森耀人胆寒的大戟连连冷笑,勋门立戟又能怎样,独此一家又能如何?难道你还真敢拔下一根来扛到殿上去戮死皇帝横扫了群臣? 老话说功劳再大大不过救驾,可老话还说功高最怕震主。你功劳再大又能如何?还不是皇帝歪歪嘴你就得怀疑一辈子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二爷功高都震了主了,应该不至于因为自己这个小卡拉咪登了次门就惹上麻烦。 犹豫再三之后道童还是敲响了翼国公府的大门。 他敲了好半天才听到门里有脚步声响,接着角门开条缝探出个头发花白的头颅来满是不耐烦地道:“这是谁啊大中午不睡敲起来没完,我家公爷不见客,从哪儿来你回哪儿去吧!” 嘴里说着他伸脖子往外看了看没见着人,正奇怪之时就听底下有人说道:“老爷子,别找啦,往这儿看,我在这儿呢。” 老门子听声低下头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比门槛高不了多少的小道士。见是个小道士老门子摸出一枚大钱来边递过去边道:“你是哪个道观的皮猴子,快滚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没说完他突然愣住了,随之满脸都是惊恐地叫道:“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几句后他突然回身对着门里扯开嗓子叫道:“福哥,福哥啊!快来!你快来看看这是谁!” “你叫唤什么,又是谁来了啊,不是跟你说了嘛,不管谁来了都告诉他咱家老公爷不见客,打发他走就完啦。” 随着声音又是一个皓首苍髯的老头走过来,刚开门的老者一把将之揪住指着道童道:“你看你看,是不是他。” 苍髯老者从门里探出半截身子来看了看道童不满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道童……啊这?啊……啊啊!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道童以手抚额无奈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不是你们的英雄小哪吒。我说两位,看样子你们这是认出我是谁来了,既然你们知我是谁,咱们是在这儿聊聊啊,还是你们先让我进去聊。” 老门子一听这话满脸惊恐地看着他道:“啥!你,你,你你你,你还要进来!” 说着话时见苍髯老者正要开门他一把将之拦下连声道:“你干什么,住手,你给我住手!” 苍髯老者拍开他不满地道:“你拦着我干什么,你看清楚喽,这不是外人!” 老门子急头白脸地道:“我知他不是外人,可我怕他不是人啊!” 苍髯老者瞪他一眼骂着:“说的什么混仗话,他怎么不是人……”嘴里说着他往道童看了两眼却是说不下去了,随之老脸刷白哆哆嗦嗦地道:“老二啊,坏啦,坏菜了呀。都说少年见鬼还有三年,老来见鬼就在眼前,看来咱俩这是要完啊!” 老门子听他这么一说腿都软了,可怜巴巴地道:“哥,我,我我我我,我害怕,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看好阴宅呢,现在再去买块坟地还来的及不?” “老二啊,这恐怕是来不及了呀。” “老——大——啊……” “老——二——啊……” 眼看着两个老头眼泪汪汪的在那儿互相搀扶着深情对望小道童给恶心坏了,一蹦跳到门槛上大声道:“我说你们两个够啦!要不你俩嘴儿一个得啦。跟我这儿玩兄弟情深我忍了,怎么茬儿啊,听你们的意思是拿我当死鬼了!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份啦!” 老门子战战兢兢看着他问了句:“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啦!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青天白日的有死鬼满街溜达啊,他不怕被太阳真火烤的魂飞魄散啊。再者说了,这鬼是没有影子的,你们看看我,我可是有影子的。还有,这活人是热的,死人是凉的,你们摸摸我是凉的还是热的!” 道童说着话把手伸过去,老门子犹豫了下仗着胆子上前摸了摸他的手,感觉到热乎乎的不由又捏了下他的脸,随后一脸开心地对苍髯老者道:“福哥,热的,这娃是热的,看来这是个活的,他没死。” 苍髯老者上下打量着道童皱着眉问道:“小道士,你是不是姓罗啊?” 道童点点头道:“不错,我现在是姓罗。” 苍髯老者没留意他说的是现在姓罗,听说他姓罗便又问道:“那我问你,你阿爷是不是郯勇公罗士信?” “这个我也不确定,前几天听高平王李道立说我爹是罗士信,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去了洛阳,这不听说罗家主母被翼国公接来府上住了,便找过来想问问嘛。” “咦,高平王?高平王不是护送公主去西突厥和亲了吗?你怎么能在前几天看到他?你前几天看到的他,今天你就从西域跑这儿来啦?人有这速度吗,还说你不是鬼!”老门子听完就是一哆嗦,满是惊恐地看着他。 道童随意地答道:“我在西域贵山城遇上他的,他说他是高平王,我哪里知道真假。这不是重点好吗!你们先别问这些没用的了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着话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道:“看样子你们应该是认识我,那么我请问,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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