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帝听到程乾这般说，眼里带着一丝不悦。 “乾儿，柳贵妃可是你的生母，柳太傅也是你的外祖父。” 程乾的目光微微一闪，但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他缓缓说道： “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既已犯下大错，自当受罚，臣不敢因私情而乱国法。” 顺德帝听到程乾一直如此恭敬地称呼自己为“陛下”，心中不由一沉。 他这才惊觉，以往的父子之情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想来他们父子之间，如今的嫌隙已经很深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无异议，那便按此处置吧。” 这时，刘忠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声音有些急促地禀报道， “陛下，成王府的柳侧妃正在殿外求见，声称有重大事情要向陛下禀告。” 顺德帝目光锐利地看向程乾，厉声斥责道： “简直是胡闹！这成何体统！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王府后宅安守本分，难道还妄图踏入这朝堂之上？” 随后，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你这是怎么管教你的女人的？竟任由她如此肆意妄为！” 程乾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不已。 他微微低垂着头，嘴唇紧紧地抿着，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父皇，儿臣知错。 儿臣这便派人将她速速带回去，然后重重惩罚，定不让她再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惊扰了您。” 就在此时，程霆眼珠一转，向前跨出一步。 他微微拱手，轻声说道： “父皇，依儿臣之见，这柳侧妃以前也算谨小慎微。 今日竟敢前来求见，想必是真的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不然，她一个柔弱女子，断不敢如此大胆。 不若就宣她进来问问，倘若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再惩处她也不迟呀。” 顺德帝深深地看了程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他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存着要看乾儿笑话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顺德帝微微点头，沉声道： “好，把她带进来吧，朕倒要瞧瞧，她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陈潇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勾起。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忠连忙领命退下。 不多时，柳语嫣在刘忠的引领下走进了朝堂。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脚步有些虚浮。 柳语嫣走到大殿中央，缓缓地跪下。 “臣妾给父皇请安，愿父皇圣体安康。 顺德帝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锐利地落在柳语嫣身上。 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与朕说？ 莫要吞吞吐吐，速速道来便是。” 柳语嫣转头看向程乾，只见他凶狠地看着自己。 她不由苦笑一声，双手缓缓举起，手中是一叠信件。 “父皇，臣妾手中握有成王谋反的确凿证据。 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父皇能够过目，以正朝纲。” 此语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付玉华皱着眉头，微微侧身与旁边的于睿小声嘀咕道： “这可不得了啊，成王谋反？ 这怎么可能呢？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于睿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回应道： “这可不好说，这柳语嫣可是他的侧妃，她拿出来的证据应该不会有假。” 另一边，沈腾宇惊讶地对身旁的同僚低声说道： “我看这事儿不简单，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柳侧妃此举，难道是要大义灭亲？” 程乾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顺德帝听到柳语嫣的话，面色复杂。 他伸出手，沉声说道：“呈上来！” 柳语嫣跪着向前挪了几步。 刘忠连忙走上前去，接过信件，然后毕恭毕敬地呈给顺德帝。 顺德帝一把抓过信件，快速地翻阅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程乾看着顺德帝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霆站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陈潇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如今也不需要做什么，只好好看戏就行了。 顺德帝看完信件，猛地将信件摔在地上，怒喝道： “程乾，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信中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铁证！” 程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连连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血印。 “父皇，儿臣冤枉啊！ 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儿臣，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大臣们看到程乾这般狼狈的模样，有的害怕得颤抖着身体，有的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程乾一派的所有大臣也跟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卫池急忙说道： “陛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成王他一直对您忠心不二，会不会是这柳侧妃被人利用了？ 或者是有人故意伪造了这些信件？”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顺德帝的脸色。 顺德帝双眼死死地盯着赵卫池，目光中带着燃烧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朝堂似乎都为之一颤。 “你们都给朕闭嘴！铁证如山！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柳语嫣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 她看着程乾，眼中带着痛苦和无奈，哽咽着说道： “表哥，真的很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可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错步步错。 从而害了我们柳家全族人的性命啊。” 程乾听到柳语嫣的话，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柳语嫣，吼道： “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是要毁了我！” 柳语嫣被程乾的怒吼吓得浑身颤抖，她泣不成声地说道： “表哥，对不起……” 这时，程霆站了出来，假装关切地看了一眼程乾，然后说道：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仔细查证，不可贸然决断啊。” 顺德帝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此事朕自会彻查到底。 现先将成王以及所有涉事大臣全部关押起来，待朕将真相查明之后，再另行定夺。” 程乾听到顺德帝的话，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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