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应当做的。”江初月一句废话都没有,毫不犹豫的拔除了勉强维持这人生命特征的仪器,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咽了气之后,江初月将所有仪器都送回了空间之中。 转身出了房门,刘沫还在门外等着。 “人已经送走了。”江初月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刘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的情绪实在复杂,复杂到江初月都看不透刘沫到底想做什么。 原还想和萧亦灏再交代两句,却不想刘沫直接安排人送江初月出了水云阁,送回了湾山村的外围。 “阁主亲自交代过,让我们一定要将您安全送回湾山村,湾山村已经到了,我们就先走了。”这几人好似例行公事一般说完这话后,就消失在江初月的视线之中。 江初月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缓步往家的方向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在盘算刘沫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只是刘沫盘算的事情实在太大了,江初月了解的也实在太少,纵然有心想要帮忙,却也实在帮不上多少忙。 可她没想到,等回了老宅,发现院子里一直等着她的人后,一切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 “江老板,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了您一天了。” 还没等踏进门槛,在院子里枯坐的张掌柜一眼瞧见江初月的身影,忙迎了出来,江初月有些奇怪的看了张掌柜一眼。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忙着难民营布施的事情吗?你怎么来了?”虽说江初月如今是镇上和县里粮铺背后的大老板,可因着江初月不愿暴露这一身份,故而和张掌柜他们的接触也都是在私底下。 这还是头一遭张掌柜直接找上门来。 “出事了,江老板,现在知县直接带人将县里和镇上这一大片地方都围了起来,而且还征兵准备打仗了!”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张掌柜也不可能什么都顾不上了,忙不迭来找江初月拿主意。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天,才把江初月给等回来。 “征兵?”江初月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天的功夫,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按理说知县如今是水云阁刘沫的人,那就意味着,知县的所有动作都是刘沫吩咐的,或者是他默许的。 “世道本就要乱了。”江初月对此并不算太过震惊,她原也是想让萧亦灏自立门户,只是没想到,刘沫之前一直没什么表示,如今却突然有了动作了。 “可是,知县现在要求我们粮铺将所有的粮食都交出去!”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张掌柜急的不行了,昨儿来寻江初月没找见人,还让张婶帮忙,发动人找江初月,可这一找就找了一天也还是不见人影。 “交粮食?”江初月终于明白刘沫为什么同意让她进水云阁了,原来是搁这儿等着她呢。 “他们若是想做这笔生意的话,能赚钱也无妨。”江初月落了座,甚至还给张掌柜倒了一杯水。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知县他不给钱啊,直接就要征用咱们的粮食,说什么给咱们打一个借条,可这个借条……”张掌柜长叹了一口气,借条这事儿是个明眼人都清楚。 只要打了基本都要不回来了,除非知县真的有能所作为,为了名声可能会还回来,但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付钱。 要是如此的话,他们岂不是做起了赔本的买卖了? 要知道江初月开出的粮价本就不高,他们都不舍得出钱买,现在江初月赚不了钱,还得养着这些粮铺的掌柜和伙计们,就算是江初月再财大气粗,也撑不了多久啊。 “仓库里的粮还在吗?”江初月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张掌柜惨白着一张脸,“都没了,被知县的人强行破开后,把所有的粮食都得搬走了,文掌柜还和衙役起了冲突,被知县直接关进了牢里。” 竟然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倒是江初月没想到的。 “倒是有点意思啊,强买强卖也就罢了,现在还把我的人给打伤了。”江初月冷笑了一声,手中的茶杯扣在桌上的声响也吓得张掌柜一颤。 “江老板,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啊?”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还牵扯到文掌柜在牢里,他们原还想凭着各家的关系走动走动先把文掌柜给捞出来。 文掌柜受了伤,在牢里的情况必然不会太好过,可是他们不管怎么疏通关系,这位知县都不肯放人。 还放了话让他们背后的老板——也就是江初月去谈。 “有点意思,看来这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被抓进去的人,不是文掌柜也一定会是你们。”江初月若是到现在还看不明白的话,就真的白活了。 知县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逼她出面罢了。 至于文掌柜则是他手中的一个筹码,要是江初月不肯出面的话,文掌柜的性命定然是保不住了。 “既然他要和我谈谈,那就谈谈吧。”江初月知道知县背后定然有刘沫的默许和撑腰,加上刘沫昨儿特意将江初月支开,就能想明白了。 他们这是想逼江初月无条件的提供粮食,又或者是想弄清楚江初月粮食的货源,从而将江初月从这场生意之中直接踢出局。 “是。”张掌柜得了这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江初月愿意出面,就意味着文掌柜的命是能保得住了。 “我的马车就在村外,江老板只能委屈一下,与我同乘一辆马车了。” 江初月不是太拘泥于这些规矩的人,衣裳也来不及换一身,就又匆匆跟着张掌柜出门了,临走前让张婶将家中照顾好。 上了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愣是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缩短了将近一半。 到了镇上后,张掌柜先将江初月送去了同安客栈,还让夫人给江初月送来一身合适的衣裳后,这才又马不停蹄的去请知县了。 最终将时间敲定在了黄昏时分在知县府上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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