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姐,该……该不会是我……我酒后……乱性,做……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吧?”徐福脸色煞白,看着黑羽箭泛着红晕的脸颊,结结巴巴地说道。 “胡说什么!你说能医好我的脸,是不是真的?”黑羽箭听了徐福的胡言乱语,脸上红晕更盛,略带嗔怒骂道。 “这个啊!” 徐福松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是真的,能医好,不过现在没有药材,等我……” “我去找!” 黑羽箭没等徐福说完,就抢着问道:“要什么药材?要多少?” “啊?要……” 徐福便一口气把壮体丹所需的药材一股脑儿说给黑羽箭,怕她记不住,徐福干脆给她写在纸上。 “明天去药材铺子……” “你等会儿!” 黑羽箭小心地接过纸条,扔下这么一句,扭头便跑出了门,留下一脸呆愣的徐福。 “这大姐也太心急了吧!” 徐福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只觉得精力旺盛,有种再找黑甲拼拳的冲动,不明缘由,徐福就静心坐定,引着一股灵力,探查起自己的经络气海来。 “怪了!” 徐福这一探查才发现气海又壮大了许多,跟炼化了许多灵丹似的。不过他很快便想起来,这应该是得益于糜丰的那瓶药汁。 没想到小小的一瓶药汁,居然能蕴含这么庞大的灵力。想到此处,徐福摸了摸怀里的那三个玉瓶,心里也多了一个疑惑,糜丰调制这么厉害的毒药,是为了对付谁? “连这么厉害的毒都能炼化,那我岂不是百毒不侵了。”想到此处,徐福心中沾沾自喜,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中的那两次迷药,心又一下子沉了下来。 也不知这迷药是如何炼制的,连混沌心法化解起来都需要不少工夫,若是对手施完迷药趁自己筋骨酥软时痛下杀手,那可就糟了。 徐福正在琢磨如何能躲过这种迷药,猛地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在门口处露出身形。 “你怎么在这儿!”一个瓮声瓮气的熟悉声音传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人高马大的黑甲,他站在门口,几乎把整个门都挡住了,此时正一脸惊异地站在门口。 “黑甲大哥。”徐福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我在这儿等羽姐呢。” “快出来!快出来!”黑甲脸色大变,使劲儿朝徐福摆手。 “怎么了?”徐福不解,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你居然还敢进她的屋?”黑甲一把把徐福从屋里拉出来,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道:“你……你不要命了!” “到底怎么了?” 看着黑甲的模样,徐福也有点儿慌了,忙问道。 “小羽特别不喜欢别人进她屋子。”黑甲沉声道:“特别是不让人碰她屋里的东西!”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吓我一跳。”徐福笑道。 “你知道什么!”黑甲瞪着两个大眼珠子说道:“刚来商阳城的时候,我就没当回事儿。” “然后呢?”徐福见黑甲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我就迈进去一只脚,那只还在门外,这就让小羽追着我射了十六箭。” “这么凶?”徐福咋舌。 “凶的还在后头。”黑甲苦笑道:“她之后每天半夜都朝我房里射一箭,动静大的整个城主府都能听见,一直射了半个月才消气。” 看着徐福脸色总算凝重起来,黑甲又接着道:“前一阵子新来了个叫黑刃的,在小羽屋里折了朵花,结果被小羽撵出了府,到现在还不敢回来!” 徐福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在朱野那里碰上那个杀手了。 突然,黑甲神色一变,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低下头搂着徐福的肩膀小声说道:“我听说,小羽有心病,最讨厌乱七八糟的味道,你把一身酒气带到她屋里,让她知道你就惨了!” “原来羽姐火气这么大,可我怎么感觉你在维护她呢?” 黑甲明明说得是黑羽箭的种种不是,但徐福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别的意味。 “那当然,小羽虽然脾气怪一点儿,但是有情有义。这几年有什么难一点儿的任务都是我俩一起去,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吧!”黑甲有些得意道。 “青梅……竹马?”徐福笑得有点勉强,心说得多大的竹子能让你当竹马? “等一下小羽回来我给你求个情,她多少会给我点儿面子,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会在小羽屋里?”黑甲突然想到自己最初的问题,徐福还没回答。 “我啊?”徐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昨天喝多了吗?然后我就……” “你把小羽怎么了?”黑甲突然一把抓住徐福的肩膀,一脸的惊恐。 “没怎么!就……睡在这儿了。”徐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睡这儿了?” “嗯。” “在小羽床上?” “是。” “我去拖住小羽,你赶紧把她床上的东西拿出去晾晒,然后……” “她知道了。” 徐福说着这句,黑甲便停住了口,半晌,默默看了徐福一眼,有些痛心道:“兄弟,你好自为之。” “要不你先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我的马借你。”不等徐福辩解,黑甲说着拉起徐福就往外走。 刚走了没两步,铁塔一般的人一下子定在当场,徐福这才有机会挣脱开来,再一看,原来是黑羽箭回来了。 只见黑羽箭两只手都没闲着,一只手上抓着几个小布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二人。 “小羽,有什么冲我来!”黑甲将徐福挡在身后,毅然决然说道。 “兄弟,我在这儿拦她一下,你赶紧走,我的马在马厩,黑毛白蹄那只,你……” 黑甲话还没说完就见黑羽箭一个闪身,已经绕过二人,站到了自己屋子门口,扭头看着徐福,提了提手里的布袋,没有说话。 “小羽,我这兄弟刚来咱府上,不懂规矩,你就网开一面好不好,我替他向你赔罪!”黑甲弯下铁塔般的身子给黑羽箭作了个大揖,一身铁甲“哗哗”作响。 “药齐了,还缺什么?”黑羽箭突然开口,把黑甲说得一愣。 “什么药?”黑甲呆呆问道。 黑羽箭瞪了一眼迷茫的黑甲,没有回答。 “是跟我说呢。”徐福笑着走了过去,在黑甲的惊讶目光中再次踏进了黑羽箭的房门。 黑羽箭瞥了黑甲一眼,随即跟了进去,抬手便把门关上,只留下黑甲在门外呆立着,表情如同凝固了一般,现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还缺什么?”黑羽箭一边把布袋卷起袋口,让徐福看清里面的药材,一边开口问道。 “不缺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齐了。”徐福多次炼制壮体丹,所用的药材早已倒背如流,只扫了一眼便看出布袋里的药材都没错,而且品质上佳。 “是从黑炉执事那儿找的,不算是名贵药材,他那里都有。” “没看出来,你还会辨药?从哪儿学的?”徐福一边用手称量着药材,一边随口问道。 “久病成良医。” 黑羽箭的语气极为平淡,但在徐福耳中确是另一副光景,想到她身上的那些伤疤,不禁打心底涌出一阵苦涩,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不易。 “我还需要一个炼丹炉。”徐福老老实实地把药材分拣完成,对黑羽箭说道。 “执事丹房里好像有一个,我去拿。”黑羽箭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别急!”徐福有些无奈地叫住黑羽箭。炼丹炉是炼丹师最要紧的东西之一,哪能说借就借,更何况执事的炼丹炉他也见过,哪里是黑羽箭拿得动的,让黑甲去还差不多。 “那没有炼丹炉怎么办?”黑羽箭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带了,不过……” “需要我回避吗?”见徐福有些犹豫,黑羽箭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她知道炼丹师炼丹都不喜欢有外人在场,生怕自己的丹方和手法让人学去,她之所以问出这句话,只是希望从徐福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就在这儿炼丹?”徐福打量了一下四下,问道。 “这里不行?” “药味会很大。” “那又如何?” “你不介意就好。”徐福说着,心里暗暗骂了黑甲一句,什么有心病,胡说八道。 徐福从胸前取下炼丹炉,口中默念了一声——“大”。 这小小的炼丹炉瞬间变成酒坛大小,把一旁黑羽箭吓了一跳。 “几天不见,又胖了啊!”徐福自言自语道,心里却极是欢喜,他已经发觉出这炼丹炉的特性,它会随着自己的修为不断变大,如今又长了一些,说明自己的修为有了不小的长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梦里那么大!”徐福心中默默感慨着。 “这是,炼丹炉?”黑羽箭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是啊!”徐福干脆把丹炉递给黑羽箭看。 黑羽箭刚一触碰到炼丹炉便猛地缩回手来,眉头微皱。 “怎么了?”徐福忙问道。 “有点烫。”黑羽箭答道。 “烫?怪了。”徐福把丹炉放在手中仔细翻弄了几圈,丝毫不觉得有一丝灼热。 “这或许是已经认主的灵器。”黑羽箭捻着自己看上去完好无损但仍有灼热感的手指,轻声说道。 “灵器?”徐福欣喜地问道:“什么是灵器?” “不知道你高兴什么?”黑羽箭看着徐福的表情,有点儿哭笑不得。 “一听就是好东西啊!快说说!”徐福催促道。 “灵器确实是好东西,就是蕴含灵力的法器,使用者可以借助其中的灵力施展或强化一些术法,使用过后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我这把弓就是灵器,每次动用其中的灵力,要等三天才能恢复……”黑羽箭十分仔细地给徐福讲解起灵器的种种。 “认主是怎么回事?”徐福听了半天,黑羽箭一直没讲灵器认主的事。 “这个我也是听说,一些上品灵器会有灵性,认准使用者后便对其他人产生抗拒,我原本还以为是坊间传说,今日看来应该是真的。”黑羽箭看着徐福手中那个古朴丹炉,感叹道。 “上品灵器啊!你果然是个宝贝。”徐福看着这个捡来的“暖手炉”心情大好,看来老天爷待自己不薄,自己可得好好活下去,别辜负了这段福缘。 听完黑羽箭一席话,七心丹压在徐福心头上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不少,对于赚取黑金,兑换灵火眼,取出七心丹这一连串的事也变得信心满满。 “来吧,炼丹!” 壮体丹算是徐福炼得最熟练的灵丹,徐福几乎闭着眼都能丝毫不差的炼成,如今修炼了混沌心法,不但对灵火的控制更为得心应手,在炼制过程中流失的药力也能归拢大半,对徐福来说,炼丹的过程就是很好的修炼。 不过如今炼制这四品灵丹,对徐福修为的增长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是想快速提升,还是得炼制更高品级的灵丹才行。 虽然炼制壮体丹十拿九稳,但毕竟多日不曾炼丹,用的又是变胖后的炼丹炉,徐福保险起见,先炼了一炉安眠丹练了练手,练成后才着手开始炼制壮体丹。 黑羽箭见徐福不但没让她回避,而且还将罕见的灵器在她面前展露,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也懒得去别处,就抱腿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个专心炼丹的少年。 没过多久,炼丹炉上一阵白烟涌起,几息之后,徐福便收了灵火。 徐福取出来细细打量一番,还是只有一颗灵丹,但品相丝毫不比自己第一次炼制的那一炉差,应该也是超品灵丹了。 灵丹交到黑羽箭手上,黑羽箭便要往嘴里送。 “等等。”徐福突然叫道。 “怎么了?”黑羽箭不解地看向徐福。 “我之前见过有人服用这灵丹,先要把疤划破,削去那些……”徐福想起傅松岗当时的服用壮体丹的场景,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黑羽箭。 “后背我够不着,你帮我一下。” 黑羽箭微微一愣,脸红了几分,还是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床边,也不转身,背对着徐福解开衣裳,赤着上身趴到了床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黑羽箭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还是让徐福一阵心惊。 “其实你也不用受这个罪,反正穿着衣服也没人看得见。”徐福拿着匕首迟迟没有下手,突然很后悔干嘛要把祛疤的事告诉黑羽箭,作为一个杀手,好看有什么用。 “多谢你。”黑羽箭趴在床上,看不见表情,只是低声说道。 “什么?”徐福心思有些乱,没听清。 “多谢你,让我重新再活一次。”黑羽箭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冰冷,犹如冬雪初融。 徐福闻言眼中一亮,既然要重新活一次,那不要再留下过去的痕迹了!明白了黑羽箭的想法,徐福便不再纠结,用灵火稍微炙烤了一下锋刃,然后小心翼翼地切向她后背的伤疤处。 得益于平日里对于炼丹的精细要求,徐福下手极为小心,但无奈有些疤痕实在太深,徐福不得不削了一层又一层,直到露出鲜红的血肉,有血珠渗出来方才罢休,不多时,黑羽箭的后背已满是血痕。 这种方式和行刑没什么区别,黑羽箭拒绝了服用安眠丹的建议,从始至终趴在床上,一声未吭。 “好了!” 一柱香后,徐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低声说道。 这一柱香的工夫徐福找到最初学习操控灵火的感觉,当真是全神贯注,此时双眼酸涩得很,好在十分顺利的完成了,流的血也不多,徐福总算松了口气。 “一点儿都不疼,多谢你了。”黑羽箭趴在床上柔声说道,跟徐福在一块儿,她发现这个“谢”字变得很廉价,这几日说的感谢话语,可能比之前几年说得都多。可她又不知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感激,只能谢了一次又一次。 “羽姐,不用这么客气。” 徐福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二人怎么说也算是同生共死过,这个真算不上什么大忙。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黑羽箭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了。 徐福这才想到黑羽箭如今是裸着上身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慌忙起身,忙不迭地往外走。 “这是安眠丹,如果觉得痒就吃一颗。”徐福说完便放下玉瓶,逃也似的出了门。 听到徐福的脚步声远了,黑羽箭才挣扎着起来,此时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看着桌上的玉瓶,嘴角微微上扬。 刚才她说不疼,倒不是安慰徐福,经历过十几次重伤和不计其数的轻伤,她的忍耐力早已超乎常人,徐福削去那薄薄的一层皮肉,对她而言确实算不上很疼。 黑羽箭拿起徐福刚用过的那把匕首,握手处温暖湿润,显然是徐福留下的汗水还未干,想像着徐福小心的模样,黑羽箭不禁莞尔一笑,竟如这满屋山茶花一般娇艳。 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黑羽箭立刻冷静下来,拿起匕首,便切向脸上的那道伤疤。 一刀下去,鲜血立马涌了出来,沿着下巴流下,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他是怎么弄的?” 黑羽箭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迹,看着手里那把熟悉的匕首,像是在跟匕首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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