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蔓延了四五个楼层后,终于弱下去,只剩浓烟从窗口冒出来,大概是燃料耗尽了。 天气太冷,火灾反倒不太容易扩散。 户外的人越来越多,雪过天晴,居民们趁机出来活动,很多人提着斧头、菜刀等工具在砍树,也有不少人牵着狗,罗天明混迹其中,并不显得突兀,暂时没人认出他。 那些狗大多数都是小型犬,罗天明观察了一番,只找到两条大狗。 一个也是金毛,很肥,走起路来身体摇摆,好像后腿有问题,另一只狗浑身纯白,像个白狐狸,毛发蓬松非常漂亮,遛它的是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人。 白狗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显得非常愉快,而且也不凶人。 罗天明最近在手机上学了一些犬类知识,现在猜测那只白狗,可能是萨摩耶? 如果是萨摩耶,那就很重要了,雪橇犬在这种环境很有价值! “公主,不要跑,快回来!”女子喊道。 那只白狗已经跑到小区中间的广场上,和金毛玩耍起来。 忽然,有四个男子迅速接近…… 罗天明皱起眉,觉得要出事! 果然,四个男子两两一组,忽然开始动手抓狗! 金毛的主人是个中年男人,被人在腿上踢了几脚,摔倒在雪地里! 金毛犬被一个男子拉着,一溜小跑牵走了! “公主快回来!你们干什么,啊……”女子惊慌失措地喊起来。 两名男子正在追逐白狗,但积雪太深,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白狗却跑得飞快。 但好景不长,又有两个男子加入了围捕,白狗被逼迫到墙角里,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的狗!” 女子哭喊着跑过去,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她刚刚爬起来,就被一个男子抱住了! “别动!我们是互助会,这是执行任务,不要反抗!” 男子一边控制着女子,一边又大声喊道—— “互助会办事,无关的人马上离开,不要围观!” “去你妈的,你们这是犯罪!”有人破口大骂。 金毛的主人一瘸一拐站起来,那只金毛犬已经不见踪影了。 “嗷嗷嗷……” 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传来,白狗被扑倒了,一个男子压在它身上,另一个男子掏出绳子套住狗头。 “汪!”老黄狗吠了一下,明显有些恐惧,旁边的大狼狗也焦躁不安。 罗天明转身就走。 在场还有七八个形迹可疑的人,可能都是互助会的,这个场自己救不了,如果冲过去帮忙,自己的两只狗就是白送! “这就开始抢狗了,昨天他们说要吃狗肉,真不要脸!”有个胖女人抱着一只小狗,快速往一栋楼走去。 “真晦气!与其被他们吃,不如我自己吃!”另一个男子飞一般跑着,手里的三只小泰迪狂吠着想挣脱束缚,却被绳子勒得直翻白眼。 男子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绳子脱手,三只小泰迪跑了出去…… 很快,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有人用棒球棍打死了三只泰迪! 那只白狗正被人扛在肩膀上,身体绵软地垂下来,狗鼻子滴着血…… 罗天明回头看了一眼,很是诧异—— 他原以为那些人抢狗有大用,没想到竟然把狗打死了,白狗很可能是雪橇犬啊! 大雪围城,人们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有人蹲在楼下剥猫皮,手套上鲜血淋漓,那只猫的身体只冒了几秒钟热气,皮一扒下来就冻硬了。 一只花狗被吊在路灯杆上,在空中一边挣扎一边惨叫着求饶,旁边的男子向人解释说狗是他自己的,叫其他人少管闲事,家里孩子还在挨饿。 这种情况没法劝,救了狗命,人就可能被冻死饿死,现在,食物才是理智! 刚才围观火灾的时候,有人抱住邻居的腿求助,而对方说自己家也没有余粮,连鱼缸里价值三万块的红龙鱼都给吃了。 有人站在小广场中间吆喝,说愿意拿手表和金项链换食物! 那边自发形成了集市,一些居民开始交换物资…… 罗天明本想凑个热闹,他想弄块手表,但必须把狗先送回去。 回到别墅后,罗天明把后院围墙的排水孔又砸掉两圈,扩大成狗洞,测试之后,能让一只大狗顺利通过。 墙外有积雪,能起到一定的隐蔽作用,罗天明对狗群交待了一番,就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之前买了两件滑雪服,现在换上那件蓝色的,里面还有保暖内衣、羊毛衣、抓绒衣三层。 最外面的保暖裤也换了一条崭新的翻毛黑裤子,可惜没有棉裤,只能穿三条,太累赘了! 戴上头套,换了一个反光的护目镜,再换了一个干爽的翻毛棉帽,现在这身装扮,既保暖,应该也不会被认出来。 罗天明在背包里装了一袋五公斤的真空包装大米,又装了五包200克的钙奶饼干。 打开大门,趁着附近没有人,罗天明迅速走了出去。 遇到危险的话大喊一声,家里的狗就能从狗洞钻出来,支援自…… 罗天明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还有哪里没做周全。 几分钟后,他到达了小广场,除了脚冻得有点疼,其他一切还好。 “哥们儿,你包里有什么?”一个男子凑过来,眼珠子不住往罗天明身后看。 “没什么,几包卫生纸,你想换什么?”罗天明问道。 “你有吃的吗?”那人继续追问道。 “你有什么?”罗天明皱起了眉,这人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吗? “我有力气,给我点儿吃的,我缓一缓就能出去找东西,到时候还你!” “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找,小区外面就有商店!”罗天明快走两步,想甩开这个人。 “外面整条街都抢干净了,不想给就拉倒,小气鬼……”那人拉下围脖,吐了一口痰。 罗天明想抽出斧子给他一下,但考虑到自己之前的战绩,还是算了! 没有经过热身,打架容易抽筋,自己还得适应几天。 而且,为什么要亲自和他打架?真要收拾他,喊两条狗过来就行! 但现在没必要跟挨饿的人计较。 “朋友,要手表吗?牌子货,看看!” 一个戴红色围脖的青年凑过来,他戴着手套的手掌上,有一块漂亮的手表。 “奥米加的海马,可乐圈!五万块买的,你包里有啥?”青年问道。 “我有大米和饼干,但你这个表……”罗天明犹豫了一下。 现在假表太多,这青年的衣服都是杂牌子,很难让人相信这块表的真实性。 “成交!我吃点亏,一块豪华表换你包里面的东西,这个包也给我,你赚大了,唉!” 青年惋惜地感叹道,眼睛却动了动,明显在察言观色。 “你想多了,我再看看,谢谢!”罗天明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他只是来打探情况的,并不急着交易。 “别走,问了就得买!还讨价还价什么,怀疑我的表是假的吗?”青年从后面抓住罗天明的背包,满脸愤怒。 “别找死,放开!”罗天明皱起眉。 “你多少给我点东西!饼干有吗,罐头有吗?给十个就行!你要怕有假,换这个金项链也行,三条九的纯金啊!”青年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金链子,细细的,一看就是女人的链子。 “松手!再这样我不客气了!”罗天明呵斥道。 青年眼睛红了,他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罗天明的背包。 罗天明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去,那个青年落寞地站在原地,一只手伸出来,还在展示手表和项链。 天气冷成这个样子,冰雪封路,大家都被困住了,食物才是硬通货! 罗天明缺钱,他很想趁机换一些贵金属,等到灾难过去换成钱,自己的亏空就能抹平…… 但大家都在求购食物,都拿出了曾经珍贵的项链、戒指! 看来很多人过于乐观,准备不足…… 食物危机出现得太快了! 罗天明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做傻子,他对未来也有些担心。 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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