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的时候,薛鹿也醒了。 蔡永美在茶壶里放了两个红茶包,罗天明又找一个纸箱,拆开之后,里面是瓜子和碧根果、巴旦木,随便拿了几袋出来,又打开一包蛋黄派,还有一桶糖果。 住进这里之后,每天都处在紧张之中,好些快递箱还没有打开。 “我的妈呀,你还有这么多好东西?明哥你太伟大了,你对我们真好!”薛鹿又开始哄人了,这姑娘嘴一甜就说明她想占便宜。 罗天明皱着眉,过了几秒说道—— “别给我戴高帽子,这些东西是后来买的,粮食当时都缺货,只能买这些贵的。你去煮狗食,所有的狗都由你来喂!喂完了狗你再过来吃东西!” 薛鹿表情呆滞,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过了十多秒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我、我不会……” “你不是什么都能干吗?怎么,想让我来伺候你?” 蔡永美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鹿姐,我来教你!你要快点让这些狗认识你,不用我说得太透吧?” “啊?哦……”薛鹿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两个女人开始煮狗食,罗天明把沙发挪到壁炉边半米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薛鹿恍然大悟地说道—— “什么嘛,这不就是往面条里加牛肉罐头,我还以为有多复杂!” “还要加脱水蔬菜,狗也要保持肠道健康。”蔡永美提醒道。 “知道啦!我的天啊,早知道我就跟着明哥过来了,狗吃得都比我好!这个狗食能不能给我先来一碗?” 罗天明叹了口气。 薛鹿急不可耐地抄起筷子,给自己装了满满一碗放在旁边。 罗天明站起身走到狗屋里,薛鹿帮着把煮好的牛肉面端进来。 罗天明让薛鹿又拿了几个盆过来,给四只狼添加了面条。 喂这些野性难驯的野兽,还是亲自动手最好,可以增加它们的忠诚度。 然后才是把勺子交给薛鹿,让她来跟狗群增进了解。 狗太多了,喂食、喂水、铲屎,工作很繁琐,罗天明打算让薛鹿专门负责伺候狗,她说过自己会喂猪。 哈士柴看见罗天明,就眯着眼睛,谄媚地摇着尾巴。 这只狗还没驯化,罗天明犹豫了一下,就蹲在它面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现在精神恢复了,把这只狗也驯化了吧,毕竟它拉雪橇也劳苦功高。 手放到狗头上之后,什么都不用说,不到五秒钟,一道新的精神联系就建立了。 狗还是比狼好驯化太多了! 可罗天明却有些发愣,他忽然有种“充盈”的感觉! 就像是……满员了? 他困惑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老黄狗跟前。 这只动物两次临阵脱逃,早已经失去链接,再给它一次机会。 罗天明伸手按住老黄狗的头…… 没有什么抗拒,这只畜生甚至摇着尾巴,渴望重新被接纳。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原来是这样……”罗天明嘀咕道。 老黄狗拼命摇着尾巴,低头伸爪,焦躁不安地祈求着。 但主人的精神领域里,已经没有空位了。 “明哥,原来你这么喜欢狗啊……” 薛鹿走过来,也装模做样地摸摸老黄狗。 “走吧!今晚太冷,让狗多吃一顿,咱们也去补充一下热量。”罗天明说道。 “对,我的面要凉了!”薛鹿拔腿就跑。 蔡永美笑着走过来把锅端走。 三个人吃着东西,又勉强聊了一会儿天,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外面昏天黑地,暴风雪肆虐,屋里的光线也昏暗了很多,但罗天明不舍得开营地灯,反正壁炉里有火光。 他站起身走到壁炉两米之外,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温度计—— 室内竟然降到了零下8度! 怪不得越吃越冷,围着壁炉吃饭都伸展不开手脚。 “好冷,我的手脚都麻了,怎么办啊……”蔡永美焦急起来。 “别急,我们在室内,只要火不灭,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罗天明说道。 蔡永美瑟缩在自己的衣服里,只露出鼻梁和眼睛,她颤抖着说道—— “昨天我男朋友发了信息,说他们的摩托车队从隔壁江浅市过来,已经上路了,可我担心路上有事,怎么会有暴风雪?不是说寒潮结束了吗?” 罗天明摇了摇头,打开收音机—— 里面只有沙沙声,偶尔有一两个频道,但信号一闪即逝,根本分辨不清。 不知道暴风雪的范围有多大,怎么这么快就吹到这边了…… 薛鹿却心眼很大,她噗噜噜吃完了面条,放下碗,便坐在沙发边缘吃蛋黄派,噎得喉咙里咯咯作响。 罗天明看了蔡永美一眼。 她困惑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赶紧给薛鹿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薛鹿终于缓过来了,她笑着说了一声“好饱”,眼睛却红红的。 薛鹿转过身用纸巾擦着脸,她的家人几天前就失联了。 这里都降温成这样,那薛鹿的老家呢? 也许会降到零下70度、80度,或者更低? 也许已经变成寒冰地狱了吧…… “过来烤火。”罗天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薛鹿挪过来,坐在罗天明身边,蔡永美犹豫了一下,也坐在了另一边。 三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实在太冷,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只猛犬趴在壁炉两边的角落里,和人挨得也很近。 过了一会儿,大金毛摇晃着尾巴溜过来,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只能挤到罗威纳身边。 出人意料的是,那只猛犬以前很在意这个位置,这次竟然没赶狗。 哈士奇颠颠地跑过来,并没有参与抱团取暖的活动,而是叫了一声就撒腿跑开了。 蔡永美翻看着手机,越来越不安,薛鹿却安静地靠在旁边,什么都不说。 外面寒风呼啸,房门和窗户都发出沙沙声,像是有沙子不断泼洒在上面…… 一阵困意袭来,罗天明觉得头脑变得僵,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两个女人也有些迷糊! 罗天明拽过被子盖上,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睡觉,这样可以降低功耗…… 只能通过睡眠来对抗低温了…… “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狗叫吵醒了罗天明。 大金毛叼着被子的一角,那个被角正冒着烟,竟然被壁炉烤着了! 罗天明接过被角,拍打了两下,把火星扑灭。 两个女人也苏醒了,大家起来活动。 蔡永美走到温度计旁看了一下,过了十几秒儿才艰难地说道—— “明哥,掉到零下19度了!” 她魂不守舍地走回来,身体颤抖着。 “我们会不会冻死啊……”薛鹿眼泪汪汪,眼睛周围结了一圈冰花! 罗天明站起身,拨动沙发的开关,把这这东西放平,变成了一张沙发床。 “把毯子和被子全拿来,熬到天亮就没事了!”罗天明说道。 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铺好了床,然后钻进被子里。 这时候没有什么忌讳,罗天明的脚已经冻得像被针扎,耳朵又开始痒了。 室内掉到了零下20度,这还是在点着壁炉的情况下! 无法想象,外面的低温有多恐怖! 大自然这是要消灭人类吗? “咚!” 隔壁狗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碰撞,有狗跑出去,大概是排泄去了。 “好冷呀,我要是也有一身毛就好了!”薛鹿一边哆嗦一边说道。 “我们不会冻死吧?”蔡永美小声问了一句。 罗天明也有些惊慌,但屋里的狗都睡得很安稳。 “别怕,狗还没慌,那就说明不会太严重!”罗天明说道。 “真的吗?”蔡永美问道。 “嗯!”罗天明的语气非常肯定。 要是再继续降温,人类就要灭绝了…… 一切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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