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的木清眠,回头想起槲寄尘还未跟来,准备转身出去接他,碰巧又被眼尖的鸣哥叫住了。 两人交谈了好一会儿,迟迟未见槲寄尘,前来寻他,木清眠只好简单交代鸣哥两句,急匆匆转身出门去找他。 不料走到半路,只看见云清衣和柳寅在一旁与人交谈,黄耕在另一处与人推杯换盏,木清眠心跳如鼓,暗道不妙! 云清衣身边有三个神使,偏偏最会与人打交道的柳辰却不在这里,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木清眠推测:我们两人一来吴家堡就待在一起的,槲寄尘也没有单独离开过,所以他也同我一样,从未来过这个主院子。 又因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所以不会擅自乱跑的,应该会在某一处等着我,而这里有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儿,小厮、女婢众多,他要是一时半会儿迷路了,也会有人带他回来的。 稍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要是他那个大爷早就潜进吴府,而现在大多数府卫肯定被是调到了这里,所以外围的守卫会薄弱很多,他们二人趁此机会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木清眠顿时后悔不已,怎么就被那个披着羊皮的狼骗过去了呢? “木七公子,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柳辰举起酒杯,朝他敬酒道。 木清眠眼里透出一股带着审视的目光,心里暗含戒备,做着表面功夫,敷衍道:“没什么,” 如预料之中,柳辰大概猜到些什么,不过木清眠未说,他也不必自寻烦恼,偏要问个清楚。 略一点头,喝了酒后,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柳辰又自顾自的与人攀谈起来,不过,不巧的是,却攀谈了与鸣哥聊得起劲的一位异邦侠士。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鸣哥表面不露神色,举止依然有度,退至一旁,把场地交给二人。 心里绯腹:反正需要的消息,已经打探的八九不离十了,柳辰,你现在才来分一杯羹,也着实太晚了些。 稳住一副温润无害的假笑,鸣哥又开始下一个目标了。 木清眠想着始终不放心,还得去找找他,又被人拉着寒暄一番,等他好不容易打发了人,要出门时,主人家有发话了。 “诸位贵客,请静一静!” 人群吩咐望向高一台阶上的堡主,阿笙吴。 阿笙无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双手行礼道:“今日诸位能赏脸来我吴府参加宴会,吴某感激不尽!先行在此谢过!” 人群里陆续有人回应,“吴堡主,客气了!” “能受到堡主邀约,我们才是最该感谢的那一个!” 等诸如此类的话。 后又让一位青年讲了宴会流程,规矩,及一些注意事项。 人群里议论纷纷,仿佛都急不可耐似的,着急得想往里冲。 有位身穿褐色衣裳的男子,似是等的不耐烦到了极点,忍不住大声道:“哎呀,这来过得都知道规矩,就别浪费时间了,让我们进去吧!” 底下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就让我们进去吧!” 青年两手摊开做安抚状,看向那说话的男子,笑着大声道,“客人别急,今日有新来的客人还不知道规矩呢,我多讲些,新客听得明白些,也少了各位老客的麻烦不是?” “还请稍安勿躁。” 见男子不再反对,于是青年继续往下讲。 当青年还特别介绍了云清衣和木清眠两位,就是白云宗宗主的弟子时,边上有好些人,脸上表情和可谓是十分耐人寻味。 木清眠表面镇定,对周围抱拳行礼,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起疑:不是说有好些新客吗?这么就单单把白云宗的弟子撂出来讲,太不公平了,莫不是有其他用意?看来还是小心为妙啊! 还好鸣哥乔庄过了,不然他们两人可就被人盯死了,那有什么行动的话多不方便啊! 阿笙无见讲得差不多了,接话道,“美酒美食,美人舞曲,早已等候多时,各位请!” 又是一阵熙熙攘攘,陆续不断的客套话,由阿笙无带头,一群人经过前厅,来到外院正厅里。 木清眠早就想走,但又想到不能留鸣哥一个人在这里单打独斗,撇下他去找一个可能已经离开了的人,确实有些不地道。 那些人跑的那么快,倒不是奔着那些美酒美食去的,而是为了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上的物品。 有人求神丹妙药,有人要书法字画,还有的要天下奇珍,应有尽有,当然最抢手的还属功法心诀。 木清眠当时只把请柬看了个大概,还有一页就没细看,准确来说,是压根儿没看,所以,在听了一大箩筐的话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行宴会之名,做拍卖之实。 一时有些窘迫起来,早上才欠一屁股债,现在身无分文,就算遇到了什么好东西,哪里还有余钱去和别人争啊?连门坎都进不去,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晚宴嘛,自然是先推杯换盏,彼此寒暄一番,假意欣赏美人、歌舞一番。 不过,大多数人都心不在此,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定下这么一个规矩,搞得后面的人就莫名其妙的要遵从。 木清眠扫视全程到来的客人,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倒是看见鸣哥和身旁的姑娘聊得笑声不断,看着二人倒像是很熟悉的人一样。 云清衣一如既往,嘴甜讨人喜欢,看他周围的人笑得老泪纵横的,一看就很是受欢迎呢! 隐隐觉得有人像柳辰,坐那里四处逢迎,和旁人游刃有余,你来我往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黄耕倒是不太热情的感觉,有人搭话便理,没人聊天就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倒是没发现林寅在哪里,或许是伪装得太好了。 木清眠实在是有些坐立难安,他不出去找一圈,就不能让自己死心,那人又跑了! 正被人担忧着的槲寄尘,此时躺在铺着软垫的矮榻上,佳酿在手,焚香赏月,好不自在! 之前槲寄尘一进门来,又被柳辰缠着问了好些问题,不过他都一概不理,冷漠回应,没想到柳辰是个极难甩脱的膏药。 槲寄尘正愁眉苦脸的要破口大骂时,一个糙汉挺身而出,硬是把他拉到这外院偏房来了。 槲寄尘立刻警惕起来,本不愿意进这房间,没想到这糙汉就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大爷。 于是乎,在狠狠批评了一顿,关于他大爷背信弃义,坑蒙拐骗等等种种恶劣事迹,然后一脸坚定到要对天发誓,说着绝不原谅木随舟的话。 转头,一把栽倒在矮榻上,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本属于木随舟的待遇。 木随舟一脸的悲痛欲绝,悔不当初,一再请求他这个便宜大侄儿,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槲寄尘吐出葡萄皮,只留个他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又塞两瓣橘子入口,嚼了嚼,又吝啬地给他个白眼,还是不搭腔。 木随舟急了,在屋里转来转去,地板都要踩出一个圈儿了,突然顿住,看向槲寄尘,“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不生气?” 槲寄尘见人终于肯上道,假装勉为其难,欲言又止的样子,等了半天,终于说出那句酝酿已久的话了。 “帮我还债,” 木随舟心想,原来你在这儿挖坑等我呢!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道:“免谈!” 槲寄尘还试着挣扎一番:“债还了,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木随舟搬来矮凳,隔着桌子上的美酒佳肴,与槲寄尘对视,那眼神可委实是不服极了。 压声一字一句道:“自己欠的,自己还。” “再说了,是怎么欠下这巨债的,你个兔崽子心里还没点数吗?” 抬手敲敲桌子“你是怎么毫无负担地说出这句话的?” 槲寄尘反唇相讥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当然没有负担了!” 木随舟气的太阳穴青筋狂跳,连忙端起酒坛猛灌几口,压下火气,免得一拳打死面前这个败家子! 看见槲寄尘就生气,木随舟忍着,只看桌上的吃食,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连胃口都被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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