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等邹仓，反正他来回三台也要几个时辰，莫哲和毕宿即刻上路，出了郪江一路向南往射洪方向，接近中午时分，已经到了郪江边一个叫做鱼肚的小村子，不必进村，围观的人们已经标示出所在地，甘离已经先到了一会，见他们来，从人群中挤出来。</p>
“师父，看不出来了。”甘离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p>
毕宿往人群里去，莫哲稍一迟疑，也跟了过去，甘离在后面担心不已。</p>
不到前面渡头，这一片江边是白色细沙，浅水处几片芦苇，因此那个半截泡在水里的东西格外引人注目。</p>
脚的部分还泡在江水里，头和上半身已经被人拖到了沙滩上，几个村民脸色不善地或蹲或站在一边，见他们走近，让开了一些。</p>
莫哲一看，就明白甘离为什么说“看不出来”了，任何人被剥去了皮肤，都看不出来面目如何的，何况在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表面肌肉都腐坏了，肚腹高高肿胀，只能从圆圆的头、比牲畜长的四肢看出是人。</p>
尸体嘴里凸出一个青黄色的东西，毕宿道：“这是何物？”</p>
莫哲捂住嘴，眉头拧在一起，“你想知道？”</p>
“怎么？”</p>
“这是……”差点吐出来，莫哲道：“整个身体已经腐烂了，这是肠子，没有出口，所以从嘴里倒灌出来。”</p>
毕宿“哦”一声，歪了头看了一会道：“我也认不出来是不是那天夜里的东西，泡成这种样子了，只有看看这。”</p>
他拔了附近人家篱笆上的一截竹棍过来，用棍子去翻尸体。</p>
莫哲心道：难得，毕宿也会恶心，要是以前，只怕就上手了。</p>
毕宿把尸体翻过来，竹棍往一个地方戳下去，莫哲还没来得及提醒，只见一股浓浆飙了出来，毕宿闪得快，倒是近旁的几个村民没提防，一下子被溅到身上。</p>
“说戳就戳呢？它泡了那么久，肚子里全是浓水，没爆算你运气。”莫哲扯了毕宿看，见他衣服上没弄到一滴才放手。</p>
毕宿瞪着眼睛，显然也十分后怕，真是好险，要是被溅到，不洗脱一层皮是别想靠近莫哲了。</p>
等那股浓水放完，尸体的肚腹瘪了下去，毕宿又用棍子捅捅，指着一点道：“是它！看这里。”</p>
不仅莫哲，围观的人也都看着那里。</p>
毕宿棍子动一动，那地方就脱出一截骨头来，莫哲奇道：“断的？这不像刚刚断的。”</p>
“我打断的，就这个位置，不会错了，就是它。”毕宿拨弄着骨头看，当时虽然没有露出骨头来，不过手底下是有分辨的，这处肋骨必定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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