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山冷笑一声,反驳道:“二娘,你别再找借口了。说什么因为违逆传统规矩找亲家而遭到天谴,说什么赶走孙影荷就能消除灾难,这些都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你根本就是因为无法对付楚轩亿,所以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孙影荷!” 薛凝眉听后大怒,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看错了二娘,”任昆山失望地说,“前几天你为了找回昆洛,不惜在众人面前与楚轩亿对立,我以为你改变了,不再一味畏惧强权。然而,昆洛安全归来后,你却为了不得罪楚轩亿,将所有过错归咎于无辜的影荷身上!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大失所望。” 薛凝眉听后,愤怒地加重了语气:“任昆山,你简直反了天了!你为了一个孙影荷,竟然敢反对自己的家人!昆洛是你的弟弟,孰轻孰重,你自己要搞清楚!” 任昆山坚定地回应:“昆洛确实是我弟弟,但影荷是我的未婚妻,她从来不是外人!” 薛凝眉愤怒地瞪着他,冷冷地宣布:“孙影荷已经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已经解除了你们之间的婚约!她再也不是苍云堡的人!” 任昆山愤怒地反驳:“你这样做,简直是荒谬至极!影荷的清白不容你随意抹黑!” 薛凝眉冷笑一声,继续道:“苍云堡已经不是从前的苍云堡了。现实逼得我不得不变得胆小怕事,但这也是为了苍云堡的生存和发展。我不能再为了一个孙影荷而让整个家族陷入危机!” 说完,薛凝眉转向守门的弟子,严厉地下令:“你们听着,无论孙影荷如何哀求,都不得放她进入苍云堡!如果她继续叫喊,就让她在外面叫个够!等她叫累了,就把她赶出定风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是!”守门的弟子们齐声应承。 薛凝眉拂袖而去,殷巧紧随其后。 “婆婆,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和任昆泰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我们见面时只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就分开了,我绝对没有和他勾结,请您相信我……”孙影荷声泪俱下地向薛凝眉哀求道。 “婆婆,我真的不想离开苍云堡,这里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她抽泣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昆山,你不要离开我,你是不是也在怪我?你听我说,我真的和任昆泰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参与绑架昆洛……”孙影荷不知道自己在苍云堡门口跪了多久,喊了多久,直到声音变得嘶哑无声,眼泪也几乎流干,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疼痛而几乎要晕倒。 然而,她依然倔强地坚持着,祈求薛凝眉能够开门,不要将她赶走。 “唉,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一个年长的守门弟子看着孙影荷痛苦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劝说道,“堡主一旦下定决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还是离开苍云堡,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样或许会更好。” 听到有弟子愿意和她搭话,孙影荷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急切地磕头哀求道:“大叔,我求求您放我进去,我真的没有绑架昆洛。只要您肯让我留下,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田大叔,你就别管她了。”一个年轻的弟子不耐烦地说道,“她已经失去理智了,谁和她说话她就磕头求着进去。堡主已经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让她进苍云堡的大门,否则我们都要倒霉。”他鄙夷地看了孙影荷一眼,与之前恭恭敬敬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就是现实,人走茶凉,一旦失去权势,即便是曾经的少主夫人,也会被看作是肮脏的老鼠。 “毕竟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却要承受这些。”田大叔叹息道,“这是天意弄人,还是人言可畏?我看着都心疼。” “还不是因为她的出身。她又不是出身名门望族,谁会在乎她的对错?”另一个弟子嗤之以鼻,“她本就没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命。飞得越高,摔得越惨!现在摔下来了,还不死心,继续哀求,简直是自找死路!” “她吐血了!我们得救她!”有弟子惊呼。 “救什么救!”那年轻的弟子厉声打断,“守好你们的岗位,别管闲事。堡主说了,不用管她的死活,她要是死了,就赶紧抬走!” 孙影荷终于停止了哀叫,鲜血从口中涌出,她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任昆泰目睹了。他心如刀绞,想去救她,想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和她一起隐居,远离尘世的纷扰。 但最终,他转身离去,大步狂奔回遏云居,从房间柜子里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上面刻着“昆”和“雪”两个字,如同两个紧紧相拥的恋人。 他紧握拳头,久久不语。 薛凝眉在房间内专心致志地照料着昆洛,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更换衣物。但是昆洛仍旧处于昏迷之中,未能苏醒。大夫已经来过数次,每次都说昆洛吸入的迷药剂量过大,药效强劲,没有特效药能立即解除,只能等待迷药的药效自然退去。何时能够醒来,他们也无法确定,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乃至半年。 看到昆洛一直未有苏醒的迹象,薛凝眉的心神完全被牵动,她无心处理其他事务,于是将堡内事务全部交给了任昆山和任茂昌去处理,自己则全心全意地守在儿子身边。儿子对她来说就是全部,只要他能健康快乐地活着,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她坚信儿子一定会醒来,她要一直守在他床边,等待他苏醒的那一刻。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儿子这个唯一的依靠。 “婆婆,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再照顾昆洛吧。”宋秋璃端来一碗亲自下厨煮制的牛肉拉面,轻声劝道。 薛凝眉却毫无食欲,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你拿走吧,我现在吃不下。” “是,婆婆。”宋秋璃轻声应道,正准备将拉面端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一把刀递给了薛凝眉,“对了,婆婆,这是昆洛的刀,我之前忘记交给您了。” 薛凝眉接过刀,细细端详。这把刀确实是昆洛的专属武器,但刀鞘已不再是原配的黑色,而是换成了崭新的银灰色,材质看上去也比原配更为上乘。 “这把刀是在哪里找到的?怎么连刀鞘都换了?”薛凝眉问道。 “是影荷那天去盘罗山接昆洛的时候找到的。”宋秋璃解释道,“刀鞘也是影荷做的。昆洛之前说他的刀鞘破了,想换个新的,影荷就主动提出要帮他做一个。她还特意去请教了镇上的铁匠,自己花钱买了材料,按照昆洛喜欢的样式制作了这把刀鞘。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昆洛,昆洛就失踪了。当时婆婆您绑住影荷的时候,她还在帮昆洛保养刀,说昆洛很珍惜自己的刀,不能把刀弄坏弄脏了。她把刀交给我,让我如果找回昆洛,就把刀交给他,不然他会着急的。” 听完宋秋璃的讲述,薛凝眉沉默了许久,只是呆呆地端详着手中的刀。 第二日,天刚破晓,沈既明便带领着几名弟子,驾着马车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孙影荷带离了定风镇。这是堡主的命令,要将这名女子送回她的家乡水月村。 抵达水月村后,孙影荷静静地躺在她自己的闺床上,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沈既明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离开苍云堡,对你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任昆泰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赶到苍云堡参加集体训练。他因起晚了而慌张,几乎是冲刺般地冲进训练场。然而,到达训练场后,他却发现弟子们并没有开始训练,反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 “你听说了吗?昨天在门口哀嚎了一整天的孙影荷,天还没亮就被沈主管送走了。” “那不是很好吗?那个女人真是能喊,吵得我耳朵都痛了!我昨晚守门的时候,硬是吵得我开口骂她!” “我早就预料到她的下场了。就凭她的出身,也想成为少主夫人?还整天跟我们炫耀她是孙家庄的什么多少代传人,祖上也曾经名震武林。呵呵,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个门派的名字!想必就是个小门小派吧。” “苍云堡真是没落了,选夫人都不看出身和资历,随便找个女子就想让她当未来的堡主夫人。我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那些少主们。找夫人也太过随便了,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没有出众的容貌。还让我们尊重他们的夫人,真是够可以的。如果我是少主,我绝不会像他们那样随便找夫人!像楚帮主那样娶了出身名门、容貌绝色的千金不是更好吗?” “说不定他们心里还打着精明的算盘呢。找普通女子做夫人,出了事就可以全部推到她们身上,说是她们带来的灾难,让她们背锅。反正她们没有势力撑腰也反抗不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成了凤凰呢,真是可笑至极!” “这次孙影荷也够惨的,两派之间的争斗,却让她来背黑锅,最后还被送走。她病得很重,一直在吐血。要是真的死在外面,恐怕连鬼魂都不能安宁。” 听到这里,任昆泰再也无法忍受,他转身冲出了苍云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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