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泽醒来时，只见两个孩子不见程锦初。询问后得知她去请教母亲了，便没有放在心上。</p>
他初回上京，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去拜会族中叔伯耆老。</p>
等他忙完回府夜色已深，两个孩子早已睡下，程锦初却还在秉烛算账。</p>
“明日再算吧，别熬坏了眼睛。”沈长泽从她手中抽走账册。</p>
程锦初神色郁沉的问他：“你可知侯府境况?”</p>
沈长泽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库房空虚?”</p>
岂止空虚，这偌大侯府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p>
谁往这架子里钻，就得自己撑起这架子。而一旦撑上便不能松手，否则架子倒塌一损俱损，想跑也跑不了。</p>
这哪是什么尊贵殊荣，分明是个烫手山芋。</p>
听程锦初说完，沈长泽面色赧然：“我不知侯府已拮据至此。”</p>
六年前他离京时，侯府尚有小半库蓄，难道是这几年……</p>
次日出府前，沈长泽去寻了沈母，询问库蓄之事。</p>
“与舒儿无关。”沈母叹道：“那点家产一半给清容做了嫁妆，一半给长淮做了聘礼。”</p>
沈清容是沈长泽一母同胞的嫡妹，沈长淮是他庶弟。</p>
侯府子嗣稀薄，这一辈就出了沈长泽和沈长淮两兄弟。</p>
沈长淮虽是庶出，但打小争气，挑灯苦读考取了功名，前年受旨外放去了衡洲做父母官。</p>
官虽不大，但吃皇家粮饷胜在牢靠，且晋升空间极大，前途不可估量。往后侯府和沈长泽都少不了他协助，是以沈母对他很是宽容。</p>
“我知道了，锦初掌家一事还请母亲多协助。”沈长泽起身欲走。</p>
沈母叫住他，有心无力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将掌家权还给舒儿吧。”</p>
“你给舒儿低个头，哄她几句，在她院中留宿……”</p>
“母亲，给儿子留点脸面吧。”沈长泽神色难堪的走了。</p>
沈母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低喃：“脸面不能当饭吃啊……”</p>
姜舒喜静，但一墙之隔的揽云院整日传来孩子的吵闹声，扰的她心烦，想要出府透透气。</p>
让楮玉去知会了沈母一声，姜舒戴着帷帽出门了。</p>
上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荣，不会因为谁人不高兴便有所改变。</p>
“夫人，前面是九香斋，可想吃莲子酥?”檀玉问。</p>
车内出神的姜舒闻言忙道：“停车。”</p>
马车停稳后，姜舒竟要亲自下车去买。</p>
檀玉道：“夫人，奴婢去买就行了。”</p>
侯门夫人不能抛头露面，若让人瞧见少不得要说闲话。</p>
“好檀玉，我戴着帷帽呢。”她实在憋闷的厉害，想透透气。</p>
檀玉无法，只得陪着她一同进了点心铺。</p>
九香斋是上京颇有名气的糕点铺，因只卖九种糕点味道绝佳而闻名。</p>
“两斤莲子酥，三斤桂花糕，再来一斤梅花香饼。”</p>
“抱歉夫人，莲子酥卖完了。”掌柜赔着笑一脸歉意。</p>
檀玉皱眉：“一点都没了吗?我家夫人这几日食欲不佳，就念这一口。”</p>
“最后一斤让那位公子买走了，真没了。”掌柜指了指了指她们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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