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差不多后，秋阿姨让阿叔和小鹏收尾，拉着我上了二楼，进了她房间隔壁的衣帽间。 拿了几个大袋子给我，“你和你哥的新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都有。” 说完她又笑着补了几句，“还有我给你新买的睡衣，晚上可以试试。小思，别害羞，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你回去自己看看，记住自己看啊。” 我满脸通红地把袋子拿回了房间，秋阿姨话里的意思，睡衣绝对不是普通的睡衣，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缓了一会儿，我还是把几个袋子里的东西，依次拿出来了。 其中一个袋子，都是小鹏的东西，有两套衣服，一件外套，一双鞋子，一盒袜子，一盒内裤，五盒……避孕套。还有几张小票，我拿起来看了一下，都是小鹏的签名，这袋应该是他自己买的。 剩下的都是秋阿姨买的了，因为很杂，有我的也有小鹏的，像是逛到哪买到哪，嫌弃拿的袋子多，就都扔一起了。 给我买了两双鞋子，一双棉拖，一件裙子，三套衣服，三套内衣，两件外套，一个包包，一盒袜子，小鹏的也有一套衣服，一双棉拖。 这些都是正经的。 其余的东西，我真的看得面红耳赤 丝袜…看着不太像正经丝袜，两套不正经内衣，还有好几件睡衣，这…说它是性感睡衣，都有些保守了。 还有就是，一本……姑且算它的是小说吧。 我翻着看了两页，连忙合起来，这是我看过最露骨的小说。 我搓了搓自己的脸，把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收拾放好。剩下那些不太正经的，还有那本书，我把它们放进了衣柜的收纳格里，我内衣什么的都放这里，小鹏不会翻。 然后我找了一件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睡衣，去洗澡了。 我洗完出来爬床上躺着了，小鹏应该是到楼下洗澡去了，因为他鞋子换下来了。 抱过我的狗，我看着qq 小落：我们这边没有问题。 小蕾：思，你问你哥，他同意我们就去。 行吧。 小鹏回房间的时候，九点多点。 他刚进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你初六要去聚会吗？你们在哪里聚？” 他笑着上了床，抱过我，“要跟我一起去？” “我们班初六也说要聚会，在芊歌” 我话刚落，他脸色就有些不好，“都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大部分都会去，所以我才问你，你们聚会的地方近不近，近的话，应该没事的，小萍她们也都在。” “告诉我，为什么想去？” “我想见一个同学，还有些好奇小冬的事，就想去看看，那么多人都在，他总不能对我做什么吧。” 小鹏拿拇指摩擦着我的脸，“想见的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他想什么呢？“女的，就是和我们做黑板报那个女生，她没考上高中，去县里读职校了。” “去了别喝酒，有事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这是答应了？ “你还没说你们在哪里聚呢？” “也是芊歌，街上就它一家ktv，只不过可能我们的楼层不一样。” 那还得担心啥，哪怕我在一楼，他在三楼，下来不就几分钟的事嘛？ 我拿过手机回复了小蕾她们，说可以去，到时候我们去接小萍。 说完放下手机，我又问他，“你考试考了多少分？” 他拿着我的手看着，“六百六十九” 我疑惑的看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故意的，不然再多考十多分，我都要窜第一去了。”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我把自己撑起来，整个人趴他身上，“就是抛开其他的不谈，你以后想读哪个大学？” “干嘛突然问这个？” “不是突然，我之前就想着问的，但总是给忘记” 他笑着轻揉我的头，“就市里的x大。思思，不管是哪所大学，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想离家近一点，离你近一点。” “你就没想过，往外面去吗？好多人都说，全国的大学你可以随便挑选了。” “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就没想过要离开市里，现在更不可能。十几天见不到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难道你希望我出去，思思，你不会想我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催我，就一下一下的，轻轻揉着我的头和脖子。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只要不是离开我，我就不生气。” “阿鹏，我害怕我成为你的累赘，你以后会后悔。秋阿姨疼我，也总是和你说，要对我好，但我希望你自己做决定。我……我也舍不得，我也会想你，会依赖你，可我……可我又害怕，太过依赖你，会让你有负担，会让你太累，还有以后…万一以后我们俩，我们分……” “思思！”他打断了我 “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抛掉，那两个字，永远别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说出来，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我的眼泪，在刚刚说那段话的时候，已经落下来了。 “阿鹏，我不是想要哭的，我……” 他轻抚过我的背，“没关系，在我怀里不用忍着，想哭就哭。” 我趴他身上哭着 “思思，哪怕我爸妈不同意，我也爱你。慢慢地，把心里的门都打开，放我进去好不好？我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被你家里摧残得破烂不堪，是不是一片废墟，一滩烂泥。你让我走进去，我和你一起，我带着你一起，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家。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可以等，但我求你，别再想着把我推开了。”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用力抱着我，“思思，我没办法爱上别人了，以前那么多人贴上来，有些在我面前都要脱光了，我都毫无反应，但你…你在那里，于我就是致命的春药。这十多天，我每天想你想得要疯了，你让我如何离开你。那天晚上，你十点多才给我打电话，我等着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就怕你有什么事，那样我后悔一辈子。” 原来他都懂，他知道怎么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心房好像被他击得快破碎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上哭，“我，我也好想你的，我在家里的每天晚上，脚好冷好冷，幸好还有小念，她小小的，但她很暖。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也暖暖的，会想着让你抱抱我。难过委屈的时候，也想躲你怀里哭。”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说着他抱着我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扯过纸巾给我擦眼泪 “你爸妈那么多年的想法，很难改变。我知道你是心疼他们的，所以我们慢慢来，能拖着就拖着，实在拖不下去了，相信我，会有办法的。不要总是想着自己配不上我，学习不好，不上大学都无所谓，笨点傻点我也爱，只要是你就好。信我一次好不好？就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他刚刚也哭了，现在眼眶还是红的，眼睛是湿润的 他长得好好看，他很诚恳，他捧着他的真心和坦诚，在向我请求。 他说慢慢来，他可以等我，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阿鹏，我…我四舅说我不会谈恋爱，总是把自己缩起来，我以后，我努力……” 他连忙打断了我，“没关系的，这些都没有关系的。别再推开我就好了，信我一次，我可以陪你一起。” 我把头靠他怀里，轻声应了他 “好” “思思”，他喊着我，只是喊着我。 靠着他怀里缓了一会儿，止住了眼泪，回想着他刚刚的话 “谁差不多在你面前脱光了？”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质问我来了啊，去年成人礼，外公家里来了好多人，有些在家里住下了，有个脱得差不多，爬我床上去了。” ！！！ 不是，这种桥段竟然真的存在，光溜溜的，半遮半掩的……现实版剧情啊！！ “然后呢，然后呢？” “你还挺兴奋的？喜欢这一套？那改天你可以……” 我咬了他一口打断他，“快说，现实版的偶像剧剧情啊！！” “没什么然后，我回房间看到她之后，就退出来了，我妈进去把她揪出来后，我收拾东西换了个房间住。” 就这样？和剧情不符啊 “你就没有喝多了，然后她扑了上来，你……” 他拿手指轻弹了下我耳朵，“想什么呢，我是喝酒了，但脑子是清醒的。她从床上站起来，还没靠近我就走出房间了。” “那就是……都看到了？” 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最里面那套还是穿着的。” 这都没反应吗？小蕾还说过，他们肯定看过小黄片，他也没反驳… 我有些好奇，试探地问他，“那个…这都没反应吗？那你们看那啥片的时候，你也没反应吗？” “对她没什么反应，看小电影倒是有生理反应，但是脑子很清醒，心里没欲望。” 说着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但对你，我随时有反应，脑子和心里被欲望铺满，全身都在叫嚣着要你。” 深吻…然后沉沦…… 早上醒过来，差点又擦枪走火，也不是这么说，应该是差点第二次走火。 我是想着要起来收拾贴对联，他是担心中午走路回他爷爷家，我会累到。 “晚上回来补给我好不好？” 我拍了一下他，“补不补有差别吗？而且今晚上，要守岁的。” “守岁之前补给我。” 我红着脸推了他一下，套上外套出房间刷牙洗脸。 阿叔在擦大门，秋阿姨在厨房煮早餐，我走进来帮她。 我把青菜洗好，刚想着切，小鹏就进来了，“我来，别站着，去沙发上坐会儿” 秋阿姨转头过去偷笑。 我回到大厅，拿了几个水果吃，然后和君子玫瑰坐在地毯上看手机。 群里有新信息，早上八点多发的。 小萍：思，你明天还在你哥这边吗？ 我：在啊，秋阿姨说她和我妈说好了，让我初八或者初十再回去。 没过一会儿，小萍就回我了 小萍：明天小学有球赛，你哥上场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每年的大年初一是最闲的，不会走亲戚，不用干活。这天村里都会在小学这边打球赛，从中午打到晚上。 我：不知道，你和你哥要过来看吗？ 小萍：去是肯定要去的，小芸也去，她现在不太对了，估计是冲着你哥去的。 我：你问清楚怎么回事了？ 小萍：没有，她说先去看球赛，过几天再和我说。 我：那就来吧，小鹏应该会上去打个半场吧。 小萍：去年他就打了一小节，而且去年你不在，我一个人坐着嗑了两包瓜子。 我：今年我陪你一起嗑。 小蕾：你们不用打扫卫生贴对联吗？ 我：我不用，我和君子玫瑰坐地毯上吃葡萄。 小萍：……我一边挨骂一边跟你发信息，你跟狗坐着吃葡萄！！！ 小蕾：当我没来过，什么都没问过。 小萍：绝交一上午。 我：不要，萍，我还是爱你的( ˊ?ˋ)???? 小萍：那就绝交三分钟 我笑着把手机收起来了，她们要打扫家里的卫生，让她们忙活吧，换我在自己家，我连看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吃完早餐，阿叔和小鹏贴对联完对联，就往隔壁家喊了一声 “二堂哥，你们收拾好没有？” 那边传过来声音，“差不多咯，再过十分钟就可以走了。” 十一点左右，我们出发。 让后山开不了车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马道，从下面搬重的东西回去，都是靠马，另一条是平时走路上下山的。 小鹏二堂叔家，和我们一起走的，他有一儿一女。女儿叫小恵，二十二岁，小鹏喊她堂姐，今年还带着男朋友回来过年的。儿子小洋比我小一届，今年读初三。 我和他们并不熟，小恵偶尔见过几次，就是互相打招呼的那种关系。小洋被惯得有点没有礼貌，见人都是不喊人的，别人喊他他也不应，看上什么，非得和他爸妈闹得要。 路不太好走，就是大山开出来的山路，都是石阶，就地取材，大小不一。 走得最快的，是君子和玫瑰，它们和秋阿姨走过几次，认得路了，不会往山里乱跑。 我们还好，但小恵和她男朋友不太好，走了一小半，就陪他们坐着休息了。 我看着她男朋友，休闲西裤，高领打底衫搭大衣。整个人看起来还不错，就是现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洋在旁边不屑的切了一声，“连半山腰都爬不上。” 这是说谁，小恵还是她男朋友？ “洋洋，阿岳不是农村人，他能陪我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听完这话小洋更不乐意了，“还城市人，一千多的手机都不答应和我买，你还向着他了。” 喔！我吃着樱桃，他们这是家庭矛盾。 “你好意思吗？张口就问要钱，以前问我就算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带个男朋友回来，你懂点事行不行？” “恵，洋是你弟弟，他还小你别这样讲他。”小恵的妈妈开口说道。 “他还小？他都和小思差不多大，小思见到我都还喊声堂姐。他整天张口闭口的问我要东西，连声姐都不带喊的。见别人也不喊，刚刚婶婶喊他，他也不应，他自己就没点问题吗？” 吵起来了…… 小洋看小鹏也不顺眼，吵着吵着，他就扯让小鹏了 “小鹏就懂事？我是他堂弟，住那么近，他一年到头撑死给我一百块。但他给小思的，都好几百上千了吧。” 小恵听到这话，都快气哭了，“小鹏都还在读书，能给你钱都不错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那婶娘不也是，她……” 啪的一声 他妈妈给他甩了一巴掌，“你说话过一下脑子，他们没义务给你钱，你说你姐就算了，扯别人做什么？” 我不自主的，往秋阿姨旁边挪了挪屁股，这今天除夕呢，我妈都没在除夕或者大年初一打过我。 秋阿姨从我手里拿了两颗樱桃吃，“没事，几乎每年坐下来休息都会这样，等他们吵完了，就可以继续走了。” 我看向阿叔和小鹏，他们也一脸淡定，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接下来小洋说的话，让我们都站了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小思今年还过来过年，谁不知道婶娘这边给的压岁钱多，吃得又好，她不就是冲这个过来的吗？” 不是…他这是无差别攻击啊，我站起来想解释，秋阿姨就先开口了 “她为什么来我家里过年，是我们家的事，我愿意给她多少，是我的事。小鹏，带小思先慢慢走上去。” 小鹏走过来拉我，“我们先走，看着你也不会吵架。” 我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但小鹏牵着我手臂，继续往上走了。 走了一段，我问他，“他们这样吵架，真的没有事吗？” “每年都会这样，要么在半路吵，要么到吃饭的时候吵，差不多都是这种问题，等会儿挨他爸打了，他就老实了。” 这么奇葩，这是非得要在大年三十挨顿打，他才舒服？ 走到半山腰，我停了下来，这有上下都有一段空地，路边很多棠梨树，都很大棵。 “它们开花很漂亮，一走上来，满山都是花香。” “嗯，咱们三月上来看。” 我笑着往上走，刚上到上面的空地，就被君子和玫瑰扑了上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小鹏在后面扶住了我 “哈哈哈，坐着休息一会儿，等等他们吧。” 我们挑了块大石头坐下，是阴天，山道两旁都是树木，风不大，吹不进来。 “第二年和我奶奶走上来的时候，差点滚下去了。” 他接过我给他的樱桃，“摔倒了？” “不知道算不算，那年初四下着小雨，路上有些结冰，我滑了一下，没摔。就是整个人扑到了路边的金樱子藤上，幸亏我穿得厚，它也结实。” “没被它扎到？” “没有，我衣服被扎了。但它花开得好看又很香，还把我托住了，我就原谅它了。” 小鹏转头亲了我嘴角一下，“你自己扑上去的，还怪它扎你衣服，你不是还喜欢忍冬吗？三四月应该也开花了，水库那边一大片，到时候也去看，顺便带你钓鱼。” 忍冬，也就是金银花，家里还摘着它来卖了换钱。 但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我带着疑问的眼神看他。 “我还知道你喜欢冬青，喜欢木槿，月季，柚子花，马兰菊，稻花，桃花还得是粉色的，别的颜色不喜欢，还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你见到这些，总会多看几眼。” 我愣愣地看着他，“你竟然记得？” “我自己也惊讶，心里莫名其妙的就记下来了。我还知道你见到马樱丹会躲，讨厌柿子树开花，看见地桃花，总是一脸纠结。” 我好像更爱他了，他说的不全，但都是对的，我从来没说过这些，从小时候开始，从他还没喜欢我开始，他就记下了。 “马樱丹它枝条有刺，叶子扎手，花的气味还有些怪怪的，拿来当柴火烧我都嫌弃。地桃花是…它的花蕊中，总是有一些小虫子，我被它们咬过。” 听完我这话，小鹏转头过去笑，“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几只小虫子。” “不许笑我，那小虫子咬人可疼了。” “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你打我吧，不行咬我几口也好。” 我才不咬呢，咬了他不疼，我怕我牙疼。 闹了一会儿，秋阿姨他们跟上来了，我看了小洋一眼，哦豁，应该是哭过，跟在最后面，看起来是老实了。 他们也不休息了，就慢慢的往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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