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谋·杀

（题头） ——她把我变成了疯子。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我便成了她怀里的疯子。她轻轻地说：“亲爱的，来，我们再也不分不离。”于是，我就投进她的怀抱，手里藏着刀。 ------------------------------------------------------------------------------------------------------ （一） 夜色更加撩人。灯火寂静之下，整个城市掀起了一层蒙蒙的白雾，笼罩在天空，与星辰中一切闪亮的东西玩起了谋杀的游戏。月那半遮的面庞与哀怨的眼在雾下更显凄迷…… 夜深人静之处，一个人影踽踽独行，脚步不慌不慢,蹴着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外加虫子低低的鸣叫，为这宁静的夜奏着哀伤的歌。 悲歌。怨歌。离歌…… 人影被拉得很长，一如这样的夜变得漫长，一如这样漆黑的林荫小道变得可怖和灰惨。 路的尽头突显着一座高大华贵而四周的环境不乏怡人和幽雅的建筑。 “影子”目光迷离， 抬头看着还有一段路的尽头，目光很远很远，远得似乎透得过那座建筑的门建筑的墙，深向更远更远，看得见里面的一切。或是看着……某个人…… 一处私人的疗养院。里面也有完备且昂贵的医疗设施，供有医生护士和其他工作人员。有钱人的私人地方。 里面的人大都熟睡，留有几个护士各自干着自己的工作。 一间宽大的病房里，躺着一位白发斑斑的老人，口上还戴着氧气罩，手上扎着吊针，睡态安详。他的身边是一堆繁复而昂贵的医疗设备，心电仪上显示他的一切安好。 病房外又设有小间，供看房护士使用。 一个年轻的护士坐在办公桌上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也会看看身旁的仪器，或是会从一旁连接着病房的大玻璃窗看看病人，从而观察到病人的状态。 她桌子旁摆设的时钟已指示到三点多，她看了看，不禁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想不久就可以交接班，自己就可以去休息了，于是又来了精神，继续埋头做起事来。 这时，一丝异样显现。病房的门外袅袅娜娜飘散出一丝丝的白烟，嫣然飞舞，升起迷情，弥散四周，慢慢变多变浓，丝丝渗入门去。而护士依旧埋头做事，没有察觉出空气里正扶摇而上的烟云正慢慢的触到她的身边，笼于她，最后侵蚀，直至沉睡…… 一双纤白的手伏上病床上老人的嘴，静静地取下了上头的氧气罩。失去了氧气罩的老人依旧熟睡，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动，只是呼吸声慢慢变长，变深。 白手的主人又拿出一条略湿的布，慢慢地覆盖在老人的鼻和嘴上，然后用力——一捂！ 老人毫无知觉了几秒后逐渐加剧地挣扎起来，兀又努力睁开眼睛—— 他怔忪的双眼看着来人，倒抽一口凉气—— 白手主人轻笑出声，看到床上那个被自己用床上的捆带捆绑着的且脸上呈现惶悚不安的老人，“他”满意的笑了，幽然出声：“放心，我不会捂死你，只不过想让你‘清醒’过来。不过，你也放心，今天一定是你的忌日。你也不用想着求救，近你的人被我给弄睡了，而且睡得很沉，而远你的人更是不能听见你的叫声，因为你的这个房子隔音设施实在是太好了，”说完，“他”的笑意更深了，也慢慢松开了捂着老人呼吸器官的手，又不慌不慢的解开了老人身上的束缚，最后，那双掩映在厚重黑衣底下的，幽暗而又充满怨怼的眼睛死死的盯看着他，“知道我是谁吧，不会坏人也多忘事吧。瞧，我多照顾你，还让你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又重新可以呼吸，老人的神态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喘上了气后，老人严肃而犀利的眼睛也和“他”对视起来，说：“哼，看来我是养虎为患了。” “他”阴阴一笑，说话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寒气，却又在轻笑着说到：“不知谁更是‘患’呢。” 老人阴狞地笑开：“哼！你又想怎么样呢，谋杀我？” “是谋杀，当然是。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吗的呢？和你叙旧？”“他”语调冷然，冷哼一声后，语气骤然变调，变得悠然轻和，如风中柳絮，“但是，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因为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你是自然死亡的。” 老人阴缩缩一颤：“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有摄像装备的，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录下来！你以为别人会不知道？如果你破坏了摄像头，别人更会知道！哈哈！能拉着你一起死让你不能再去害别人，我的这条命也值啦！” “他”嗤笑出声，然后做着大笑的样子，前仆后仰，极富夸张。最后，竟突地又平静下来，冷漠而不屑地看着他：“看来，你真的老了，已经老得如此愚蠢。难道你又以为我不知道？难道，你以为我凭借着当今的科技和自己的本事不能令我‘消失’在摄像里么？” 老人怍愕，再也说不出话来，神情骤然变转，失去了往昔尊傲的气质。是的，他确实老了，昔日犀利的目光再怎么显摆也再难遮掩如今的浑浊不堪，现在这一瞬间更是苍老了许多，曾经能翻云覆雨的傲者，如今只能愕然地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过是临死前渺小而苍白的挣侧。 原来，无论你是谁，是人总会有怕死的一面，更何况他不是一个英雄一个烈士，只是一个做尽坏事的阴险的小人！ “我知道，你想不让我去伤害的人是谁，可惜，为了让你‘好死’，我一定会去的。你也放心，你们司徒家的一个也逃不了！这是你们司徒家应该受到的报应和诅咒！我会让你们一个个的下地狱，不得好死的！”说着说着，“他”的脸越发狰狞起来，情绪越发的激动，手神经质的不停的抖栗。 “你……你……”老人看着眼前已经近乎疯狂的人，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最后，他扑向“他”的身上，抓着“他”的衣襟嘶哑地吼到，“不！你不能！你不能伤害……” “你以为你还有说话的份么！等着下地狱吧！”“他”微笑着看着他，那笑着的脸是天使，也隐藏着魔鬼的阴冷和毒切。“他”就这样看着他，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而心脏逐渐承受不了负荷而变得异常痛苦的老人，看着前一刻还扑在“他”身上，而此刻身子正慢慢下滑最终卧地的老人。 “他”又笑了，笑得更甜更深，是发自内心的笑，然后自顾自地说起话来：“看来，你真的老了。你已老的没有理智来和我对抗，分辨不出我的意图了。这出戏是我谋杀你的，当然是谋杀。可是——也不是。因为你已经足够老了，又何许别人来动手……你一个病人，怎么能不好好地躺在床上，而下地乱走呢？瞧，最终心脏病发作，而正逢看护护士失职睡着了，没有及时发现发病的你，最终，你在病痛中死亡，过几个小时后被前来的医护人员发现，但为时已晚……” 星辰闪抖烁烁，光线将林荫道上的一个人影拉得更长，更灰暗。风“呜呜”的吹过；“影子”的衣服上发出了“綷縩”的声响——小小的声响却在这寂静而灰暗的林荫道上显得格外惊心！ 阴影笼罩着“影子”的脸，看不清什么样子，惟有那双寒而凄伤的眼比星辰更闪烁，绽放幽冥！那双眼始终遥看着林荫道上的尽头——尽头处那所高大华贵的房子，好像透得过那座房子的门房子的墙，深向更远更远，看得见里面的一切。一切。 突然！房子中现出另一个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地一闪而过，迅速地消失不见，隐于黑暗。“影子”盯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目光迷离，亦如今晚的月，月影憧憧，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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