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耀亮的灯光下,她踏着如猫慵懒的步子款款向他走来,而后径直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哟,真是令人惊喜。不是不和我同桌的么?”展少堂一边优雅地切着盘里的高级牛排,一边抬起灼力逼人却风情的眼看着眼前绝丽的女子。 “嘘,可别会错意,自加些戏份台词,”紫梦揶揄着,而后贝齿浅露,娇嫩的红唇勾起一抹难描而魅惑倾城的弧度,明明秋水盈盈的眸子该让人一忘便动情,却偏偏里头浸满着冰冷,唯独不见感情。 “怎么说也要回个礼嘛,免得有人说做了‘冤大头’。”她葱白的手指指了指他,一派调皮。 “‘冤大头’?给美女做冤大头,我甘之如饴呢。”展少堂笑笑,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仪态绰立。然而细看,却可以看到他偶尔的视线一旦落在她纤柔白皙的手上,那双乌眸便又会变得几分黯暧。 “‘甘之如饴’?可是我却不愿给帅哥做冤大头呢。”话音刚落,紫梦蓦地神色一凛,手握着一旁的水杯就朝他的方向泼去! 展少堂神色未变,倏地拖动后椅,身子向侧靠去。 “啧,真是一刻不防着,我的小猫女就会又来向为我亮出她可爱软乎的猫爪子了。”展少堂冲迎面走来的侍应生摆摆手,从桌上拿起手巾在身上抹了抹又抹了抹凳子,泰然地坐下,依旧不羁地笑看着面前蛾眉曼睩却一脸讥讽的女人,眼神于灯影下越发的窅窅翳翳,明明灭灭,。 “那你那小猫女还真可怜,挠不死你她该得有多烧心啊。还好我不属猫呢,要么可真被作孽,日日受折磨。”她双手交叠于桌上,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他。自带眼线眼影效果的美目于灯影下影影绰绰,散着流水桃花般动人的色泽。 展少堂看着她,只蓦然想起那句“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不由得喉头滚咽。然而下一刻,他依旧玩世不恭的样子,唯有那双墨亮的眸子已变得坦正迎视着她:“是么?那怎么办呢?我对这顽皮挠人的小家伙可是爱不释手呢……要不?拔了它的爪子——可好?” 紫语迎着他的眸子,几分讥谑:“先生,怕是小的时候你家的长辈们也对你尤其的‘爱不释手’吧,所以经常的对你‘搂抱抱,举高高’,所以晃的太多、‘浪’的太高,这才有了你现在的脑水过重吧?这脑子里若不是装了那么多的‘浪水’怕也不容易说得出那么浪的话。要不……还是治治吧,可别讳疾忌医,演变成脑血栓而英年早逝了。” 展少堂低低而笑,但仔细看去却可以明确的看得出他的眼底毫无笑意,只有恭默肃静以及一望无底的黢黑。 “哎,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倒是真露着几分惋惜的神色,“每年医检,医生都说我这体魄若无意外至少活到一百多岁呢。”接着还慨惜一声,一派挚情的模样:“就是我家小猫儿就未可知了,真希望它能乖巧些,能伴着我长久些,毕竟慧极必伤不是?”他吃食的动作依旧一派优雅贵气,浅露的微笑一派迷人。 这个做作的死男人。 紫梦摆过眼去,冷哼一声:“‘慧极必伤’的前一句恰是‘情深不寿’,这样看来,你家猫挠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嘛,何谈乖不乖觉?不过是某人‘情不深而过寿’,所以尤为惹人憎罢了。” 展少堂双眉挑起,嘴瘪翘起一个尤为自得的弧度,看得紫梦还真想挠他,牙龈都不自禁地紧了紧。 只听他道:“嗯,这话我可真爱听,那这样子看来,是我家猫儿太深爱我了,不错不错……”说完,还尧有其事的点晃了下脑袋。 紫梦回旋过眸子冷冷地看着他,道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是不错还是错,展先生,你若不是傻子,必不会纠缠,你若是狂人,也自当清了这句‘慧极必伤’,因为,我和他谁也都是疯子呢……展先生,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呢!” “子非某焉知某之乐?”他向她一挑眉,一双瑞凤眼流而不动,深邃无波。他依旧仪容端方,加持着宛若面具的微笑。 混账。 她拧着眉,再不看他,起身,仰视着他,而后旋身,离开。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呢?”紫梦蓦地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冷笑。 展少堂恣臆拊掌大笑,而后手做扩音桶,却无声地开口,唇形上分明是——“我——是——你——老公——哟”。 她漂亮的眉越拧越皱。回身,离开。 哦,司徒——少堂吗?你的暗示是什么呢?你与司徒家与“他”的牵系,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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