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好奇,”休斯在司徒圣尹座位的扶手处坐下,一只手臂撑在司徒圣尹背靠上方,一手散漫地搭放在看似修长实则彪悍的交叠起的双腿上,垂侧着头,看着同样神情闲散慵懒的男人,淡声道,“以你的性格就不会是个多管闲事或者是会好心救人的人,所以我一直好奇,也很想问你,当年你出手救了我和西蒙到底会是为了什么?” 司徒圣尹的乌睫轻轻扇动,而后清冷的眉眼瞥向休斯的方向:“为了什么?那我问你,既然你说是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个问题到了今天才来开口问我呢?” 休斯一滞。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你这总是一副冰冷冷漠油盐不进的模样。 “那是……” “因为我看起来不好相与的模样?觉得以前的我让你觉得就算问了我也不会理会是吗?”司徒圣尹接着休斯的话道。 休斯把将要说出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其实我的答案也没有那么难理解到不是吗?”司徒圣尹将那杯fuglen的ffee放入了休斯的手中,一手搭放在另一边的扶手处,一手放在同样交叠着的修长流畅的双腿上,“就像你明明有一个很想知道的事情、获取的东西,却因为自己的主观意识与认知便止步了自己前进的脚步。所以……你说,你的所谓的‘一直’与‘很想’到底有没有那么如你所想的那么深刻呢?还是事实上,对你而言,无论是多少的欲望亦或是对于现实的认知都不过是为你自身的‘安然’所在服务的呢?” “所以我救你的原因也并没有那么难理解啊对吗?当然是,那些吵闹的小杂碎打扰到了我的‘安然’,救你们上来自然是因为,如若我站在一旁看着你们就那么死了,事后的牵扯也会打扰到我的安然啊。” 真是冷漠无情到dna的男人。 休斯摸着手里还带着冰度的咖啡,一脸无语道:“真的?” kg抚掌大笑:“蠢货,当然是忽悠你这只蠢狗的啊!看来你拼不过dana的小心肝不是没有道理。你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差距吗?人家交流不用言语就可以把对方吃的死死的,而你这是傻狗呢?只会被对方吃的死死的。现在好了,一个你的白月光还没过去,一枚朱砂痣就又来给你‘点缀’上了。啧,你也不觉烧得慌。明明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模样,学习的能力也不弱,为什么却还是这么一副绣花枕头的模样?” 休斯瞪了自己哥哥一眼。 他的身旁怎么尽是这么些缺心又糟心的玩意儿。 休斯咧着嘴露着他一贯看似高雅如晨露,实则冰冷如夜霜的“笑”道:“你不蠢,你最聪明,你可真是我最出息的好大哥,那你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理由和道理?” kg深邃的眼瞥向休斯,一只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竖直着的手夹着一根香烟的两根指头在游刃有余地不停地摆转着烟头。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人家看到那件事的发生便预想到了以后的很多事情并因此做出了决断和进行了相关操作啊。”kg低沉浑厚又充满神秘与静谧感的嗓音像淌淌而过的c大调,调染着午夜沉静的夜色。 休斯眼目一瞠:“什么意思?” 另外两个男人相视着无奈地摇摇头。 “蠢狗。” 休斯揉揉越发胀痛的眉骨:“行了吧,我这蠢狗斗不过你们,就你们两个腹黑的魔王,别打哑谜了吧。直接点行吗?”少那么多套路我。休斯斜眼看着两人。 “还能是什么?看到你们当时事情的发生人家就可以猜测完全了你和西蒙的老底,也一眼就明白了救你们上来代表着什么和以后他可以操作的一切发生。 就你这蠢狗样,就算来上二十条也只有被dana吃的渣都不剩的下场! 就你这水平还想设计掳走人家的未婚妻、爱人?想跟人‘争宠’?我都为你臊的慌休斯。 霍华德家族有内部禁止内斗的‘家规’,当时能够在主家还能被其他旁家欺负成那样的,除了刚死了不久母亲又不受父亲待见的第十九代继承人还能有其他?dana甚至都不用多加揣测也不用看你们两个的脸就能知道能在主家后花园里玩耍的两个人会是谁,能被人试图溺闭在水里的会是谁。 很难想到吗?当时母亲死,祖父有意培养我直接跨过父亲提位于我,我们三个都是父亲试图圈禁谋杀的对象。 以我的顺位第一的位置,我只会紧跟在祖父的身旁,成日事忙。那么还能在主院没心没肺玩耍的只能是我们三个里的你和西蒙。你以为当时你和西蒙的被溺事件只是小孩间的玩闹吗?能在主家主导和让这件事发生的人只有我们的那位所谓的父亲lord。 dana自然是一眼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和蹊跷。能够出手救你们自然是代表着他会与代表着与lord一伙的他的祖父司徒霸所进行的对立而做出的必然谋划。不过是为此埋下伏笔,为了以后团靠我们这一脉与彼此的对立方进行角斗的‘先行’。只是看你们两个被几个小孩就能轻易弄死的傻样,人家压根就没把你们两个看在眼里,他所看的是你们两个身后的更具有代表性的我可懂?知道dana在救了你们之后又做了什么吗?他通过通知那些下人再以他们整个过程里的所有反应和言行进行观察和判论,找出了谁与我们才是更亲近更忠心的下人。他将相关的纸条交给了那个下人,也就是我们的乳母,然后转交给了我。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上面写清楚了当时现场所有参与了伤害你们两人的那些孩子的名字以及我们父亲的名字,同时,他也留下了他的名字。呵,仅仅通过从旁的观察,他便清楚的记下了现场十三名‘凶手’的名字,字条上甚至没有多余的一个标点或是半个字母,却将一切简单明了的传达给了我。所以你知道了吗?后来我对霍华德家那几家的清除是出于什么了吗?你要感恩,不是他的这个‘举措’,当时现场可以提供这份证据的仆从包括我们的乳母没有一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天家里的所有监控都‘正巧’是坏的,且来访登记因为人员的‘失职’也导致那天没有人能够弄清当时在主家的旁支总共都有谁,因为当天出现的人里很多都是旁支里很生的面孔。因为这一切都是那恶毒的男人设计好的懂了吗?但是dana却给我们带来了这层‘恩惠’,让我们以此能够拔除了站lord一方的且被埋得很深的一波人脉。” 休斯听得张口结舌。 “kg,你是认真的吗,他、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小孩,他真的能……” kg修长的手指竖立在唇中:“休斯,这就是你们的差距。所以休斯,你进不到他的世界,他也不会是你的白月光,也更成为不了你的朱砂痣。当然,如果他想,他可以给你带来一切,但如果他不愿,而你还试图冒犯他……休斯,你也该庆幸,你还是我的弟弟,你也该庆幸,你碰到的那个女孩是独一无二的,让你没有最终成事,要么,他能给你带来的只有无边黑暗,也只会成为杀死你的那把凶器。知道了吗休斯,懂得教训了吗休斯!” 休斯收回目光,沉默地低下了头。带着几分贵公子的长相上出现了割裂的几分颓然与苦色。 “知道了,kg。” kg的指尖弹出那根已被揉软的香烟,偏过头,下颌轻抬:“圣尹,那我们继续说说吧。你接下来的计划。” 司徒圣尹的唇弧提起,手骨节分明的食指上下点敲着油润的皮沙发,一下一下,按压出细微的纹路。 这座城市的夜晚,轻轻柔柔的,各色的灯光一亮起,便犹如一个童话的世界跃然眼眸。 她的眼眸缓缓开启,像是打开了满幕星辰。 紫梦缓缓地开门而出。踩着高跟鞋的双脚走起路来依旧没有能那么顺畅,带着些微的僵硬,甚至腿处的好些处肌肉时不时地还会带些短暂的痉挛。 她低着头,扶着贴着北欧风格壁布的墙壁缓慢地走着,向电梯缓步移动。 视线中现出一双黑色的皮鞋。明光锃亮的鞋头面向着她的方向。 她缓缓抬起头。 超高流线的腿,笔挺的腰杆,板正开阔带着几分禁欲气性感的身板包裹在一派黑色里。 优雅裁剪精良的西服勾勒着一副上等的骨架。 当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你就会瞬间被对方那双幽深如子夜的眼所吸引。 男人的眼眸又像是酿造千年的黑莓酒,眼底发酵着人看不懂的神色,雾霭沉沉的,叠着不同层次的色味。 “你的腿好了?”他的声线里让人听不出他的喜与怒,唯有犹如神灵精刻的五官在灯光的照拂下熠熠生辉,让人觉得好似是没有攻击性的。 实则。 她玉髓般的手指轻轻蜷起。 “关你什么事。”明明生硬冰冷,然细听下声线中自带几分抖索。 她乌睫垂落,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该是如她此下的神情一般清冷淡漠,像个冷漠的局外人,没有任何的语言可以能够融入她的世界。 可偏偏。灯光中的她散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粉色,很衬她,娇艳得像个公主,无所遮掩的肌肤雪玉般细腻,浓艳与冷艳在同一个人身上,糅杂,相衬,让她散发着更为掳获人的独特魅力。 “你的头发剪了?”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触摸她的头发。 她偏侧过身子,躲避。 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然而他像是毫不在意般,收回了手。 “你最近好吗?”他道。 她的眉宇间露出一分烦悁之色:“我说了,关你什么事!” 展少堂将双手插入裤袋中,向后退了一步:“怎么火气那么大?司徒圣尹没把你满足好?既然你不喜欢别人问候你,那我就不问了。就当我是你未来的上司、你的同事的关心就好,不行?何须你如此大动肝火了?” “我说了,关你什么事!”她抬头,双手紧握成拳向他怒喊道。 展少堂轻啧一声:“你可真难伺……” 他的话还没落,她的拳头便犹如大雨倾盆一样向他的胸口砸来。 他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想要捉她的手,哪里一时制得住面前这个仿佛暴怒至极的小母豹。 “好了好了,告诉我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好让我消化消化自己挨揍的原因!” 她哪里肯理会他,拳头不行,双脚也开始加入了战斗,左右、上下开工起来,恨不能化身千手观音,可以瞬间打得他不成人形成猪头。 展少堂叹了一气,在直面用脸“迎”了她几记拳头后,直接双臂锁着她的腰将她从地面一把提起然后强压至墙面,然后见缝插针的将一只腿抵入了她的两腿之间,让她直接撑坐在他的膝头,然后上身向她压去,直接将她捆束在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这个张牙舞爪的小母豹冷静下来。 谁知更激起了这只小母豹的变本加厉,便见她直接檀口撑大,直接冲他的喉头而去—— “干!”展少堂疼痛得冷吸一口气,然后迅速将头埋下直接咬上她的耳朵。 黏滑的触感直接让紫梦打了个冷噤,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她松了口齿,他立马伸出手来,钳着她的颈项,将她的头也压制向墙壁,而后,他的咬变成了啃咬,变成了啃口允,口允嘬,然后是赤倮倮的好似掰扯不掉的抵死纠缠。 紫梦直接向着他的脸毫不收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也停止了他的动作。 他抬起几分猩红的眼目,然后垂目:“对不起。” 紫梦冷哼一声,用手推着他板硬和微有突起的胸膛。 他却纹丝未动。却见他偏头突然轻笑了一声。 紫梦怒极,抬起手又想扇去一个巴掌,却被他利落地攫住了手腕。 “够了啊,我明天还要见客户,还有会议要开,可不能顶着你的‘杰作’出场。” 紫梦挣扎着,终于将手从他铁腕里挣脱了出来,她拧了拧发疼的手腕,又冷哼一声,偏转过了头去。 展少堂的唇弧提起。 “看你这模样,让我猜猜?你……是想起了我?” 紫梦的睫羽颤了颤。视线的不远处,是一个窗帘全开,窗口大开的一扇窗户。 风卷着夜晚微微沁凉的通透感裹卷上皮肤。 她乌黑的发被吹得微微扬起,只感到脸上一片湿凉。 展少堂缓缓地阖目,似是被什么光芒所刺痛。然后又缓缓地睁开,坚硬的眼目里翻滚着似如海沈渊般的浪潮。 “嗯?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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