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伸出手掌，示意陈戾算了，不用在心里挣扎些什么了。</p>
“可以啊，陈戾，出去这么多年，不仅得了个好女儿，连翅膀也硬了。现在连拉屎都能够骑在家族头顶上了。”</p>
“不敢。”</p>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呐，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哼。”</p>
二长老没有选择与陈戾多聊，他一挥袖袍，转身走下了望月楼。</p>
“你看吧，又被骂了吧，你说你回来干嘛。”</p>
陈顶天心情格外得好，他现在是族长，凡事都要端着些。</p>
不然他当即就能拉着陈戾出去打一架，不把他打的站不起来他都不叫陈顶天。</p>
而二叔骂和他骂，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反正他听二长老骂听的舒服。</p>
“陈家现在和赵氏的关系很微妙。不只是我们陈家，魔州三家现在跟赵氏的关系都很微妙。</p>
有些事情，你那时候已经在中州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p>
十年前那场大规模的妖族入侵，来的特别蹊跷，他们的纪律性和前瞻性前所未有。</p>
我们每一个家族损失都极为惨重。</p>
自那次大战告捷后，我们就一直在查这件事情。</p>
这么多年了，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p>
直到最近，这件事情的真相才全部被揭露。”</p>
“真相？”</p>
陈戾转过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p>
对于十年前那场妖族入侵，他是听说过的，难道这场入侵还有什么隐情不成？</p>
“嗯，至于这真相是什么，你也不必问了，族里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个，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赵露华。</p>
相信，他们这些皇室成员，应该人尽皆知！”</p>
“我……顶天……唉……”</p>
陈戾挣扎了很久，最终选择放弃了，他现在是哪边都不好做。</p>
“现在天下局势太乱了，长城那边妖族的攻势就没停歇过，现在听说，皇室那边，跟落日帝国又要开战了？”</p>
“嗯，今年夏天在国宴上，五皇子与前来祝贺的落日帝国使团发生争执，失手……把他们杀了。</p>
落日帝国以此发难，要求大乾国赔偿藏州西部的一块土地。</p>
赵氏自然是不答应，于是……”</p>
“于是就准备开战了是吧，好啊，真是好啊。</p>
我们在外抵挡妖族，死守边境，你们倒好，整天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p>
“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只是因为这次被他们抓到了把柄。”</p>
“我能不知道吗？关键是你们就喜欢把把柄给别人抓！</p>
算了算了，你们那些破事，你们自己去处理。</p>
过完年，就快点回去吧，魔州环境恶劣，你待不惯的。”</p>
说完，陈顶天负着双手，自顾自下了楼，只留下陈戾一人在这里坐着。</p>
看着演武台那些浅紫色服饰的陈家弟子，陈戾一瞬间有些恍惚。</p>
好像在那演武台上比试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p>
昔年的记忆浮上心头，这时候，陈戾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p>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p>
昔年一起掀人家瓦片的孩子都长大了。</p>
而他们，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走越远。</p>
到最后，甚至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家都在人生的这条路上互相望不到对方。</p>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p>
陈戾的选择没有错。</p>
错就错在，他不该把陈家的事情视作儿戏，不该二十年来杳无音信，更不该一回来就带着女儿打他自己家族的脸。</p>
他的选择没有错，可是作为陈家弟子，他对不起陈家。</p>
选择没有错，可是事情做错了。</p>
事情做错了却不知悔改，反而把一切的问题都归咎于选择错了。</p>
那是人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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