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周然见他一身盛装打扮要去婚礼现场,也以为他要去抢婚。 </p>
周然弯腰去捡落到地上的手机时,小声嘀咕一句:“还说是为了公事去一趟婚礼现场,就这样走进去,想自己当新郎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p>
薄司寒倏地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锃亮的皮鞋踩在周然的屁股上。 </p>
脚下用力一踢。 </p>
“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水和女人。” </p>
周然摔了个脸着地。 </p>
他是狗耳朵是吧?没想到自己说那么小声,还是被这人听到了。 </p>
龇牙咧嘴慢吞吞的爬起来,知道自己一张嘴铁定又要被锤,周然只低垂眼睑默默不吭声,心里絮絮叨叨腹诽。 </p>
行,你脑子里没女人,你吐血,你自己给自己扎针的时候纯属自己找乐子! </p>
全世界的男人都没你男人!你man坏了! </p>
腹诽完,还不是开车,把人载过去。 </p>
等薄司寒走到台阶尽头,周然看到他站在门口一直被工作人员拦在礼堂门外,心里又顿时对他充满了同情。 </p>
喜欢的人在里头跟别人结婚,他连入场券都没领到。 </p>
惨啊!真是惨! </p>
然后周然就在车里困了会儿觉,隔一会儿被枪响震醒。等他追出车外,只看到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出现在门外。 </p>
苏语鹿望着薄司礼被装进裹尸袋,然后被抬上车,拖走。 </p>
她脸被泪水染得乱七八糟,根本没看到周然就站在她身旁。 </p>
隔了一会儿,他老板和苏语鹿分别坐上了不同的警车,前去警局配合调查。 </p>
别说苏语鹿会怀疑薄司寒才是幕后主使。 </p>
就连周然都怀疑,自己老板是不是早就留了这一手,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才是他惯用的手腕。 </p>
可是,这一回,就连薄司寒对薄司礼的意外身亡,自己都深感意外。 </p>
也许,当阮生玉拿着手枪冲到礼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薄司礼的命运。 </p>
人心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也许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偏偏就做得出这样的事。 </p>
阮生玉猜不到薄司礼会算计自己。 </p>
薄司礼也猜不到自己最终会死在阮生玉手上。 </p>
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债,是债就总会有偿还的一天。 </p>
任何人都无法插手。 </p>
此时,车子开到了叶家,把叶珊放下来。 </p>
叶珊还没关上车门,薄司简从里屋冲了出来,一看到车里还坐着自己二哥,瞬间脸色大变。 </p>
他扑过去就攥住叶珊的手腕,发疯似的连拖带拽往里拉。 </p>
“你怎么还想着我哥,人家不喜欢你,都把你退婚了,你怎么还巴巴的贴过去!” </p>
薄司简情绪激动的要命。 </p>
全程视线都一直在她身上,气的咬牙! </p>
“你知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找你!叶珊你……你又瞒着我去纠缠我哥了?你,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p>
叶珊现在看到这个神经病就想跑。 </p>
扭头看向身后,薄司寒的车已经发动。 </p>
他坐在车里,嘴角含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着她轻轻挥了挥手。 </p>
叶珊委屈的咬着下唇,一边往反方向拽,一边大骂薄司寒:“薄司寒你这个没人性的,你快把这个神经病给我带走!薄司寒!” </p>
薄司简听不得她嘴里喊他哥的名字。 </p>
立马用嘴堵住她的呼喊,横抱起就往屋里走,抱回她叶家就地正法。 </p>
正如薄司寒所预料,阮生玉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p>
没猜对的是,做这个事的人还不是外人,而是他们老家的表叔。 </p>
表叔早年靠着薄风丢出来几个边角料生意,带着几个儿子用心经营,那一房人心齐,渐渐就把零零散散的小生意做成了当地的垄断产业。 </p>
又蹭着薄家的名头,前些年成立了一家瀚宇集团,成功挂牌上市。 </p>
想来是近些年生意顺风顺水,上了路。再加上薄风也死了,薄家根基不稳,薄司礼坐庄不服众。 </p>
这家人也生了些不该生的念头,竟把主意打到寰宇身上。 </p>
所以说这叫什么来着。 </p>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p>
“还真当我们薄家人死绝了是吧?” </p>
薄司寒坐在办公室,资料被随手扔在地上。 </p>
神态冷酷,充满了轻薄和鄙夷。 </p>
他拿出烟盒找烟抽,这时薄司泽正好给他拨了一通电话来。手机屏幕闪了很久,他才接起。 </p>
“有事说事。”他似乎冷静下来,仰着头,往后靠,长长地吐着烟雾。 </p>
电话那头,薄司泽的声线极其平稳。 </p>
“大哥今天下葬了。” </p>
一切归于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p>
薄司寒皱了皱眉。 </p>
将抽一半的烟蒂在烟灰缸中掐灭,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已经腾不出一块儿好地儿。 </p>
薄司泽不紧不慢道:“出来坐坐?” </p>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薄司寒发出轻嘲又冷淡的声音。 </p>
“别呀,二哥。”薄司泽轻笑。 </p>
“我不是被你们联手赶出家门了吗?这句二哥我可担不起。” </p>
“您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薄司泽打起了官腔,语气又和气又稳:“咱们一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说这些话不就见外了吗?” </p>
薄司寒挑眉。 </p>
三公子薄司泽心思缜密,也最会左右逢源。 </p>
当初在家里谁得势,他就偏着谁。 </p>
却也从不跟谁鱼死网破,羊死毛绝。 </p>
天生从政的命。 </p>
薄司寒最讨厌这样的人,跟个九曲回肠的瓶儿,让人探不到底。 </p>
不过天晟初创期,薄司泽倒是利用身份之便给了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先卖上了人情。 </p>
薄司寒知道他那时是在押宝。 </p>
不盼着他薄司寒日后东山再起会鼎力相助,只望他惦着危难之际的雪中送炭,多有得罪时能放他一马。 </p>
这是真正的行半步时望百里,好深的心计。 </p>
只是论到心计陈府,薄司寒也不遑多让。 </p>
其实他已经有些明白薄司泽这通电话的来意,不过一直拎着电话不说话,等着薄司泽先开口求他。 </p>
当初可是薄家把他赶出门。 </p>
现在又要他伸手救薄家,总得端出三分诚意。 </p>
薄司泽见薄司寒端着电话,既不吭声,又不松口。 </p>
只能放下脸面,“唉”了一声。 </p>
“二哥,当初的事也不怪爷爷大发雷霆,你看人家叶家姑娘,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好好一女孩子被你逼的自杀……” </p>
“我挂电话了……” </p>
“喂喂,哥……等等……” </p>
薄司泽无了个大语。 </p>
薄司寒:谁要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车轱辘话…… </p>
薄司泽长话短说:“薄家姓礼还是姓寒,归根究底都是薄家的。但若是寰宇换了姓李的姓张的姓赵的来做庄家,就不好玩儿了。” </p>
薄司寒嘴角扬起了狡黠的弧度,等的就是这句话。 </p>
“下午两点半。” </p>
下午两点半,紫晶茶楼。 </p>
薄司泽不仅约了薄司寒,还约了薄司简。 </p>
只是薄司简来了也没用,他压根就不关这些事。 </p>
三颗脑袋扎在一起一合计。 </p>
薄司泽那边查出来的情况跟薄司寒这边八九不离十。 </p>
前后一捋,阮生玉那边是这么个情况。 </p>
当时薄司礼因为阮生玉屡次冲撞苏语鹿,薄司礼就把阮生玉送到了郊外别墅。 </p>
在郊外别墅有个照顾阮生玉生活起居的人,是以前在薄家伺候的老佣人,老佣人看到阮生玉如今这副惨状,就将自己多年前无意间撞到大公子与算命先生之间的计划告诉了阮生玉。 </p>
这才使的原本失去精神支柱的阮生玉雪上加霜。 </p>
薄司泽从资料里推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中年女人。 </p>
“我找到她本人问过了,她说是有人拿钱给她让她照着说的。后来这老妇又带着阮生玉找到了算命先生,自己亲自确认了事实,没冤枉大哥。” </p>
薄司寒将面前的资料一推,他对这些杂皮一点都不关心。 </p>
要不是薄司礼自己做事手段不干净,也不会多年后因为这些杂皮丢了性命。 </p>
薄司泽继续道:“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我想两位都清楚是谁,趁着我们家里乱,他又对咱们家里的事特别清楚,设了这个局,怂恿阮生玉杀大哥。” </p>
“因为这个幕后的人只是设计,推动,大哥的事又并非作假,他又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很难把他揪得出来绳之以法。至于他的最终目的……” </p>
“最终目的就是让薄家无人可守家业。” </p>
薄司简虽然不参与家里的争斗,但多少也明白现在家里局面困难。 </p>
他继续说:“家里就只有大哥和二哥你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我自然是个不成器的,你叫我唱唱歌演个戏没问题,要我做生意,那不是要把祖宗家业断在我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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