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温书宁把露出来的红布条往裤腰里塞了塞，十分理直气壮，“我穿过就是我的了！你不懂，这对我有纪念意义。” 厉航对着他那张骄傲脸，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拴在拒马上。” 情侣男凑过来八卦道：“哇塞！你们平时都玩的这么花的嘛？” 温书宁也八卦的凑过去，“你们也玩生死恋？” 厉航深感无力，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理这两个鸡同鸭讲的显眼包。 他伸手招来黄毛，摊开手掌，掌心是一片干枯的叶子。 黄毛秒懂，一把抢过就飞奔着探路去了。 行政办公楼前后侧门都关着，周边一圈安安静静，连片血渍都没有。 除了大门口被推门声吸引来的几个保安服丧尸，并没有别的丧尸在，看来应该是深夜没人上班的缘故了。 众人放心前行，沿着围墙一侧绕过办公楼，加工车间的大门近在眼前。 门禁早已失效，和带有机械自锁结构的仓库门不同，拉着把手稍微使力就可以轻松开启。 温书宁握着漆黑的藏锋率先进去探路，顶部采光的强化玻璃还很透光，明亮的长走廊一眼望到底，值班室、更衣室、设备控制室、监控室等排列两侧，门窗紧闭。 走廊尽头是仅供一人进入的狭窄消毒无菌室，消毒喷雾的喷头嵌在金属墙壁上，生产车间的大门隐在里侧的黑暗里，像怪物的深渊巨口。 眼前景象和记忆中某一幕重叠，窒息感漫漫涌上来。 温书宁顿了片刻，才伴着空荡和静谧快步通过被照亮的半边走进最里面，手抓向门把，却在即将推开前被按住了肩膀。 “别急。”厉航站在他身后，微一使劲，把有点错愕的青年拽到身后。 狭窄的消毒间里，两人贴身换位，猫眼青年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就已经身处光明里，而厉航挡在他身前，腰背挺直面对黑暗。 空气涌进鼻腔的感觉，氧气似乎都带着甜味。 猫眼青年愣愣的眨眨眼，突然脱口而出：“卧槽！你帅爆了！” “怎么傻乎乎的？”厉航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再按住额头把人推远。 黄毛等人在走廊上，插着腰简直没眼看。 “正常正常哈，我们非遗的大佬崇拜者就是很多的，这是他头一号粉丝，习惯就好。”有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农家乐的新兄弟解释道。 厉航观察了下门轴，先确定门开方向，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门上用力砸了几下。 他上身前倾，耳朵贴着门扇等了很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碰撞声，也没有丧尸的嘶吼声。 反复敲打金属门数次后，非遗领着农家乐的人排着队鱼贯进入生产车间。 车间里是全封闭顶棚，只在墙壁高处装了一些小玻璃窗，光照有限。 黄毛打开电筒四下照了照，顶上的新风管道坍塌了数段，巨大的方形金属焊口破裂，四散摊在机器和传送带上。 加工的食材因为时间久远早就已经腐烂干结在流水线上，空气里充斥着尘土和霉菌死亡后灰化的味道。 温书宁跟在厉航身边，看着对方用手指描摹新风管金属片上的凹陷形状。 “这是人形吧。”他笃定的说，一边抬头看向顶部歪在一边的破口。 管路延伸至墙壁边，和观察台相连，上观察台的楼梯和扶手上是大片黑褐色的不明物。 厉航皱眉，一边招呼同伴小心，一边顺着加工产线往里走。 “看这产线的残留，末世的时候应该是正在加班加点的生产吧。”温书宁说。 厉航点头，“但是没有看见尸体。” 黄毛用撬棍掀起一块金属板看了看，补充道：“人尸体，丧尸尸体，都没有，连个骨头棒子都没有。” “真奇怪啊。” 温书宁用肩膀撞了下皱眉的厉航，咧开嘴一笑，说道：“也许都跑了也说不定，别想那么多，找仓库去。” 厉航点头，顺着产线的方向继续前行。 食品加工厂规模不大不小，两条产线平行，中间多是细窄的物料传送带，顺着往里走过了数十米才看见机器尽头半米多宽的成品传送带。 传送带上除了血手印和干透的不明污渍外，什么也没有。 “再往前走。”厉航摆手，众人分为两队，夹着长长的金属带小心推进。 翻倒的物料台下面，凌乱的塑料包装袋卷滚的到处的都是，黄毛捡起一个还算干净的掂了掂，坏笑着抛给打火机小伙，“这个好，粑粑拉里面一埋，干净利落！” 打火机小伙翻了个白眼侧身躲开，没好气的道：“车上就那么点地方，进嘴的都还怕不够放，你还惦记起后面出来的了。” 扎实的包装袋卷在空中走了一个抛物线撞在产线边的金属货架上，砸出巨大的“咣当”一声。 金属共振声顺着空旷的产线传出老远，黄毛心虚的缩回手，吐了吐舌头。 温书宁刚要说说他，就见厉航满脸严肃看向厂房深处，凝神细听，能听到像是闷在罐子里一样的丧尸吼叫声。 “咣！咣咣！咣咣咣！”撞门声紧接着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挂在半空的指示牌，异口同声道：“冷冻库！” 大家默契的保持安静缓慢前行，冷冻库的丧尸失去了刺激源慢慢沉寂下来。 当电筒光扫上结实的冻库大门时，众人不由的全都沉默了。 只见粗大的锁链里三圈外三圈的缠绕在门把上，锁链缝隙里还插了数根金属管，把本就结实无比的大门封锁的严严实实。 “妈的！哪都有人渣！”农家乐的幸存者脸色很难看，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虽然不一定就和当初的农家乐一样是用活人的血肉做引，但不管怎么想都透着蹊跷。 黄毛看着几乎被埋在里面的门锁啧啧称奇道：“乖乖，这么多丧尸全锁在冻库里？怎么做到的？这里不会还有幸存者吧！” 厉航顺着传送带的方向望向尽头的集货间，冷冷说道：“食物在哪里就去哪里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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