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家今年打算怎么过?”林秋这么问的原因就是往年都是在爷爷家那边吃团圆饭的。 这边有个传统,就是过年都要在老宅过,什么叫老宅呢? 不是说一定要祖传下来的房子,祖屋才叫老宅,而是老人家住的地方都可以算。 当然,这个老人家得是家里五代内年纪最大的,辈分最高的。 这代表开枝散叶出去的人还有一个根,根在,这个家就还有凝聚力。 林秋这话问的,让林为民为之沉吟了半晌,无他,而是突然想起父亲所住的地方。 本来打算老三的房子弄好以后,就把老爷子的住所给重新整一遍,结果直到现在,自己都忘了一干二净的了。 现在要弄这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稍微拾掇一下还是可以的。 “还是去你爷爷那边过吧!这两天你跟我一起去把他们那边收拾收拾,到时候也宽敞一些。” 林为民想一想自家老爷子那房子,也是破的够呛。 林秋听到自家老爸发话,也是连忙点头,这帮忙爷爷奶奶那边大扫除应该是免不了的了。 “珠英啊!我们家这边也差不多歇业了,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没有必要那么赶,过年这边很多东西你也要准备一下了。” 林为民对着自己的老婆说道,这离过年也就不到一个星期了,自己两夫妻都忙的话,那这年还真的够呛啊! “这,这一天也有个一千多的收入,说停就停了啊!”老妈语气有点不甘愿。 年底了,春节大搬运,这人流确实是惨不忍睹,老妈说的一千多还算少的了,事实上这收入远远不止。 “钱是赚不完的,总不能因为这,我们家年都不过了吧,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要早点放假去安排这些的。” 林为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满脸不悦的陈珠英,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说道:“市里这几家店要做口碑,肯定不能提早关门,咱家里的这店,早点放假,关系不是很大的,再说了,我们赚这个钱不就是为了家里的生活更好吗?” “如果忙到连过年都不能正常过的情况下,你说我们赚这个钱有什么意义呢!” 林为民说了那么多,林秋他老妈唯一听进去的就是赚钱就是为了家里的生活更好,所以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在一旁的林秋见状,也赶紧出言哄到:“老妈,你看我这几天大扫除,也不知道有没有弄的干不干净,过年的年货什么也都还没备,明天还要去爷爷那边帮忙,这么多事情我一个人也搞不定啊!” “而且这些东西你不弄,我这也弄不清楚啊,到时候过年我们不会就煮碗面就当年夜饭了吧!” 林秋他老妈听着感觉确实也该早点放假了,之前只顾着店里的生意,这些东西还真的没有多考虑,但是赞同归赞同,这面子上还是得撑着。 “过年有碗面吃就不错了,要知道早几年,不要说面,就是连吃的都不够呢!” “是是是,你说的对,这不今年赚了点钱吗?咱不说过的热热闹闹的,好歹也像个样吧,要不这钱不是白赚了,那些天天看不起我们的人还不是更起劲了。” 老夫老妻了,林为民对自己老婆的秉性那是一清二楚,不说啥事都要出风头,只要说起那些对自己家指指点点的那些人,他老婆肯定就坐不住了。 “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后天就停了吧,留点时间出来,好好的去弄些年货,买点东西,今年这个年我们就过的红红火火的。”林秋他妈顺着这些台阶就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秋就被他老爸叫醒了,林为民今天就没打算去市里,上边的三家店也已经上了轨道了,就算今天自己没去盯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跟自己昨天说的那样,差也差不了这么一两天的时间,钱哪里能赚的完,还不如花点时间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秋他爷爷的房子真可谓是简陋至极啊!这只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平房,毫无任何特色可言。它直通通地延伸着,一共分为三个部分。 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厨房和饭桌,显得有些局促。再往里走一点,便是爷爷奶奶的房间。 而从他们的房间继续往后走,则是三叔四叔的卧室所在之处。 这座房子的地基是用石头夯实而成,墙壁则是由土砖堆砌起来的。在那个年代,爷爷奶奶并没有太多的钱财,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建造房屋。 毕竟,能够有一个居住的地方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哪里还能有更多的讲究呢?然而,与普通的三进式房屋相比,这里的连续三进却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 整栋房屋的采光完全依赖于前后两扇门,这无疑给室内带来了一定的昏暗感,特别是爷爷奶奶的房间,白天不开灯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就算开灯,也是那种昏黄的白炽灯,光亮度不是很高,整个房间也是看的不是很清楚。 林秋自从懂事以来就很少来爷爷奶奶家,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过来一两次,其他时间是能不踏足就尽量不去。 不是说他不孝顺,而是那时候的他内向腼腆到了极致,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干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很是尴尬的样子。 至于对于爷爷奶奶家的样子他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年底一家人坐在开门第一间的房间,吃完饭就回去了。 期间大人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通通都没有在意,更不要谈有何印象了。 而且他穿越来以后,唯一跟他爷爷奶奶的接触就是三叔要结婚的事情来自己家里,剩下的,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起去看望什么的,就算有想起,也是转头就忘记了。 如果没有过年这吃年夜饭的事情,他跟他老爸还真的就忘记了爷爷奶奶这一家子呢。 所以当林秋跟着林为民到了爷爷奶奶家之后,看着里边那陈旧昏暗的环境,一种愧疚从内心油然而生。 “咦,你们怎么来了?”看见推门而入的林为民两父子,四叔林护党很是惊讶的问道。 “我就是来看看,马上过年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家里的卫生什么的都弄了没?”林为民板着一张脸询问道。 “还没呢!往年都是三哥在弄,今年不是被你弄去帮忙了吗?我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想着等你放三哥回来再弄呢!”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些事情之前都是三叔在弄,老四就是听指挥的那个,可是今年没有人指挥了啊! “爸妈呢?”林为民边说边往里边走去。 “老妈躺床上呢,早上起来说头有点晕,我就让她躺床上休息呢,老爸出去了,说是去菜市场看看,添置点年货。” 四叔紧跟在林为民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奶奶这时候正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微微蜷缩,花白而稀疏的头发,散乱的铺在枕头上,看见有人进来,微微张开眼睛,浑浊的眼眸无意识的转动着,好不容易才看清进来的是谁。 “老大,是你啊!怎么市里的事情不忙了?”虚弱的声音不是很大。 之前他们不知道林为民在市里干嘛,但是后来三叔被叫去做事的时候,回家偶尔有说起林为民的事情,所以爷爷奶奶也知道他每天都很忙。 “忙,怎么不忙,但是眼看就要过年了,总要回来准备一下啊,总不能连年都不过了吧!听老四说你今天早上起来不舒服,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为民看奶奶的脸色还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没什么事,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我就是起来猛了,头有点晕,刚躺了一会,好很多了。”奶奶说着就把被子一掀,就要准备起身。 “你就躺着呗,人不舒服还起来干嘛,再说你起来有什么事要做?这不有老四的吗?” 林为民赶紧把奶奶给按了回去。 “老四懂啥,这马上过年了,啥都还没做,东西也没买,你老爹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干嘛去了,我不起来,这哪哪都是乱的。”老太太唠叨着。 两老其实也不是真的岁数很大,六十多岁的年纪,只是因为家里条件不行,一直操心这操心那,劳累过度,所以看起来就特别的苍老。 林秋跟在他们后面,一句话都没吭声,毕竟是小辈,啥事都轮不到他来做主,他来唯一的用处就是听从安排,叫干嘛就干嘛。 主要的是他也不懂这些东西,叫他安排也安排不清楚,就跟他四叔一样,随时时刻准备着。 “你就好好呆着,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年什么年货之类的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会叫人送来,还有这大扫除之类的,我都把林秋带来了,加上老四,很快就能搞定的。” “林秋也来了,他就小孩子,能做什么!”因为屋里的灯光昏暗,所以奶奶也是看不清楚有谁进来。 “没事的奶奶,我这也不小了,啥事都能做,你就放心休息着吧!”林秋听见奶奶说他,赶忙回应道。 “妈,你就好好躺着吧,我们不都在吗?啥事做不了,你就别操那心了!”四叔也在一旁说道。 好不容易哄好老太太,几个人就开始准备动手了。 可是这一开始,他们就开始犯愁了,这屋子说脏吗,它也不脏,说清理吗,它也不好清理。 土砖垒成的墙壁,然后为了不那么难看,就贴上了各种的海报日历之类的,这个卫生好像就没有什么搞的必要了吧,主要是也不知道怎么搞。 地板也不知道是用土跟什么夯成的,这也就只能用扫把稍微的扫一下就是了。 窗户?好像也就第一间有个木窗,而且还不是用玻璃的,就两块木板,这个擦起来也是极其的方便,用布擦一下就是了。 剩下的就是前后两扇门,老爸跟四叔各负责一扇,也没多大难度。 房子不大也有不大的好处,除了一些没办法清理的地方,剩下的很快就弄完了。只是好像没办法清理的地方比较多点。 “老爸,这屋里这么暗,你们这样做卫生,干不干净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电灯给换了呢!”林秋很是不理解,其他事情没办法解决,这个照明总能搞的定吧。 “你这不提这茬,我还真的忘了。我本来是准备过完年,把这推掉重新建,所以就没想说换电灯了,现在既然你提了,还是先换了再说吧!”林为民听完林秋的话,觉得确实是太暗了些。 “我去买几盏日光灯回来,这白炽灯瓦数再高也就那样,还不如直接换日光灯,还省电。”林秋看了看那昏黄的灯光,觉得那真的是无法忍受,这也太昏暗了些吧。 “日光灯?买回来谁装啊?”林为民看着林秋,觉得他有点想当然了,这买日光灯没问题,可是这时候到哪里去找电工帮忙安装呢? “装个日光灯还需要找人?这不是有手就行吗?”林秋很是不解的问林为民。 “你会?” “我怎么就不会了?” 林秋坚决的回答让林为民还是半信半疑。 “哎,不信你就等着看吧,家里有铁钉锤子这类的工具吧!”林秋转头问他四叔。 “有啊有啊!”听到林秋要给家里装日光灯,四叔也是很兴奋,谁不喜欢家里亮堂点,可是自己对这可是一窍不通,加上父母说没必要浪费钱,所以到现在家里还是用着白炽灯。 “有就行,我先去供销社买几根回来,你们就等着吧!”说完林秋就放下手上的活,推门就走了出去。 看着林秋这义无反顾的姿态,林为民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这不会是想着偷懒找的借口吧,到时候买回来,装半天没装好,那其他活可都被干完了啊! 林秋不知道他老爸心里在诽谤他,而是兴致勃勃的往供销社走去。 他也没跟林为民要钱,自从家里生活条件好转之后,他老妈就经常三天两头的给他点零用钱,别看一次就十几二十块,可是禁不起次数多啊,所以他现在身上也都有百八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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