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单？传单什么事？”顾东隅装傻，他将碗一放，对叶扶摇说道，“掌柜的，我吃好了，今天太累了，我先去睡了。”说着转身，打算脚底抹油溜走，然而不等他迈开步子，他的后劲就一紧。 叶扶摇拉住他的衣领，强行把他留在了原地，“今天招呼客人的时候，他们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老鸭嫩鸭？” 顾东隅一愣，转过身来勉强笑道，“所谓老鸭嫩鸭，就是以鸭子的年龄作区分，这老了的鸭子，肉质较老，适合煲汤；嫩的鸭子肉质细嫩，适合爆炒或者白砍，也算是我们菜式中的一种。” 叶扶摇点点头，“那你再来给我介绍一下，什么叫莞式泰式？” 顾东隅硬着头皮跟她胡扯，“所谓莞式泰式，这也是做鸭的一种方式。泰式酸辣鸭，莞式白砍鸭，京式烤鸭，都是一种菜系一种称呼罢了。” 叶扶摇点头认同，“很好，你这种解释真是无懈可击。”顾东隅嬉皮笑脸地说道：“都是为掌柜的分忧。” 叶扶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你就没想过，你发这些擦边传单很容易让人误会？有不少的人进来之后，发现我们这是一个正规餐馆，失望而归。” 顾东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在很认真的推广我们的店，这些不过都是我想的一些描述性语言罢了，若是真有人想歪，那是他们思想有问题。” 叶扶摇被他的理直气壮惊住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我本来以为我为了生意，已经够不择手段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更胜一筹。”她朝顾东隅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顾东隅朝她拱拱手：“掌柜的谬赞了，我也是跟掌柜的学的。” 叶扶摇想了一下，说道：“行吧，反正现在我们店生意也不好，除了这样的歪招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暂时先这样吧。就算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想歪了的，但只要他们坐下来，多多少少总有人点菜，时间久了，大家就知道我们大吉鸭店是全城首屈一指做鸭的餐馆，他们自然就会来吃饭了。” 顾东隅点头：“掌柜的英明。” 就如叶扶摇猜测的那样，虽然有不少人是被传单上暧昧不清的语句骗进来的，但总有那么一部分人，见他们这里生意还行，会坐下来点菜。连着这几天生意都还行，今天轮到桑榆晚出去采买，她总算可以松口气，跟老林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挎上篮子，迫不及待地出了店。 然而，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卖彩票的地方，桑榆晚看了一眼门口大树下堆积成山的、已经刮开的彩票，不禁有些手痒。可现在还没到发工钱的日子，她就算手再痒，也没有机会上去一试。最终，桑榆晚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彩票亭，挎着篮子打算离开。可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小玉！” 桑榆晚一愣，这个名字莫名让她感觉到熟悉，她转身一看，只见是个平平无奇、长相于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见到她之后却是一脸的喜出望外，连忙走上前来，“真的是你，小玉！” 桑榆晚微微皱眉：“小玉？” 那个男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了然，“我明白，你现在在执行任务，不好跟我表明身份是不是？”他点了点头：“大家都是组织的人，规矩我懂的。” 桑榆晚这一下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她听到这个男子跟她出自同一个组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是这样的。你也出现在这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那个男子被她一问，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桑榆晚明白过来，“哦，我懂了，懂了懂了。” 那个男子朝她干笑起来，说道：“两年前你执行任务就此失踪，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了呢，没想到又在这儿碰到了你，原来你没事。” 桑榆晚顺口答道，“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点纰漏。” 她点到即止，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那个男子却又很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现在也不叫霍小玉了是不是？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桑榆晚犹豫片刻，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我现在叫桑榆晚。”她指了一下大吉鸭店所在的方向，“现在在一家店里当跑堂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那儿来找我。” 那个男子继续了然地点头，看了一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拱了拱手：“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晚上到你们店里来找你。”说着，便转身离开了，根本不给桑榆晚说话的机会。 桑榆晚在他身后伸出尔康手：“哎——”她本来还想问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呢。 被他一打岔，桑榆晚心里装着事情，也没心思管彩票了，她到了供货商那里，让他们把自己的篮子装满，又提着一篮子的东西往回走，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跟她透露出来的信息。 按照他所说的，他们两个同在一个组织，她之前不叫桑榆晚而叫“霍小玉”，这个名字应该是代号，虽然目前她还不知道代号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起码已经说明，她的来历并不一般。 两年前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失忆了，后来就被顾东隅捡了去。可为什么她失踪两年，组织却从来没有派人找过她？今天如果不是在街上遇到了这个同为组织内部的人，她自己又一直没有想探寻过往的想法，那她的身世来历是不是永远就要隐藏下去？ 因为心里揣着事情，一直到回了店里，桑榆晚都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很快，夜深的时候，她听到了两声布谷鸟叫。 不知为何，这布谷鸟叫同样让桑榆晚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她没有多想，带了刀起身，来到鸟叫的地方，在那里看到了白天碰见的那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见到，就迎上来，“桑榆晚，你来了。” 桑榆晚点头，“你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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