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杀他娘的!杀回去,喝酒!” 沈对紧紧握住刀柄,涌气灌刀,迈步躬身,那长刀若隐若现出青色锋芒,沈对心里嘀咕:“这回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随后腾步跃起,吼道: “怒猊涛天!” 随后落地,将刀刃重重砸在地上,石板碎散,裂痕处燃出青色的幽火,火势愈大,在众人面前燃起一屏障,死死将众人与怢傀隔开。 “可以啊,沈对,深藏不露啊,你居然把沈家功法练到第九层了!”蒙玉德举剑惊贺道。 只见沈对再次纵身跃起,举长刀冲破幽焰,那青幽瞬间幻化一头青狮,随沈对一同跃起,沈对朝众怢傀重重劈去,刀光在空中遗出一道似月牙一般的弯影,十分锐利。 “这些怢傀是真正完全成型的怢傀,比方才阿太他们厉害的多,小心呐!”刘问川冲沈对喊道。 “呔!” 沈对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最中间的怢傀砍去,只见那怢傀顿时张开血口,张牙舞爪的朝沈对怒吼,沈对的刀重重的落到了怢傀的脖颈之上。 只闻“哐!”的一声。 沈对的脸上突然显出了惊诧的神情。 只见,那长刀竟在怢傀的脖颈之上碎散,刀碎之处还缓缓散出青光,那傀却毫发无损,一脚将沈对踹了出去。 众人皆捂脸。 “花架子。” 秦若慈言尽,紧接着脚踏石板,散开铁扇,大步腾挪上前,一脚踏在怢傀头上,怢傀紧着动弹不得,跪倒,膝盖死死砸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秦若慈冲众人喊道。 众人闻声皆喊着冲了上去。 刘问川也抄起边上的扫帚,随蒙玉德冲上前去。 “你跟着瞎捣什么乱,快找个地方藏起来。”蒙玉德拦下刘问川,把他推向一边, 只见,蒙玉德双手握剑,将剑侧在脸庞,闭目默诵,随后大喊道: “剑拂沙场!” 随后指剑,直直奔向前去。 “大家小心!不要被咬到!” 沈对用断刀撑起身来,舒了下筋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客栈使出的招式比现在简单,但为什么威力却比如今大,沈对愈想愈疑惑,随后抄起地上的刀也冲了上去。 秦若慈竖起铁扇,将真气涌扇,再将铁扇立于胸前,颂道: “燕回霞!” 只见秦若慈将扇面竖着,举天划下,随后重重斩了下去,怢傀嘶吼。 蒙玉德这时也挥剑奔了上来,一剑斩向怢傀脖颈。 伴着痛苦的嘶吼,怢傀的身体也随之四分五裂。 只闻这时,庙门传来了重重的敲击声。 “哐!哐!哐!” 庙门上的灰尘皆被震的散去空气中飞舞,那木门也逐渐开始出现裂痕,马上就要被砸开。 “这下完了,门外的要再进来,我们怎么杀也杀不完呀!” 正在沈对一行人绝望之时,庙门外的怢愧却突然止了动静。 只见这时,一道惊人的金芒,突然从青空九霄之上直直朝门外地上砸去,只一瞬,庙内外四旁皆被染成了金色。 那金芒落地不久,便“碰!”的一声炸开,庙门也瞬时碎散。 这时,从不远处飞来一只怢傀的头颅,那头颅的半张脸竟被金芒灼的面目全非。 沈对众人皆惊诧,纷纷扭头朝门外探去。 只见得庙门外孤身立着一位道士模样的少年。 那少年束发盘髻,头顶九瓣莲花冠,用一根兽头玉簪别住,身着一袭灰色流袍,身后背着手,脚下萦着金色的烟雾。身旁数里,皆是倒地不起的怢傀。 “贫道来迟了!” “举峰道人,欧阳冲!”刘问川凝着眼前少年,惊呼道。“你方才使的是欧阳冲的招式!” “那是贫道的恩师,贫道是领命来替家师还沈师堂人情的。” 那少年仙道,脚踏金芒,缓缓迈向沈队一行人身旁。 “沈师堂之父沈安君,曾对家师有一饭之恩,家师便许下沈师堂三份人情,沈师堂担心沈公子这一路会遇上麻烦,便托恩师相助,这便是沈师堂开的第一口情。” 言尽,沈对便抱拳,躬身行礼道: “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少年道士摸着自己脑袋,转身对沈队言语道: “不必多礼,沈公子方才那一招,招式功法都没问题,但内力支撑极其薄弱,你须得修缮内力基础才好。” 少年道士言毕,便以道礼别过众人,转身出门,朝远山腾去。 沈对追上前去,冲远去的道士呼道:“敢问道长名讳!” “梁远山。” 有道是:远山投义送金芒,怀梦舍世入黄粱。 沈对望着远去的梁远山,心中不免生出感叹,少年英雄,当如此。 “这少年修为已登二品定海之境,不出一年便可入一品若史。”秦若慈站在一旁嘀咕道。 “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蒙玉德扭头向沈对询道。 “线索断了,我们只得回因都城,如实禀明圣上。”沈对回神,收了刀,对众人言语道。 蒙玉德亦收了天问,走到阿太尸首旁道:“我要把他们带回去,厚葬他们,阿太家有老母,要有个交代。” 就在这时,秦若慈突然回首将铁扇顶住刘问川的脖颈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怢阴掌!” “诶,我,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刘问川见势不妙,立马吓的蹲在地上抱头道: “这都是我爷爷的书上写的!我爷爷的书上记录过这种掌法!我还知道女侠这把「追罗」铁扇和那招「燕回霞」皆源于秦义淮!” “秦义淮?你是平天教的!”沈对惊诧。 “你是反贼!?”蒙玉德紧接着又拔出剑来喝道。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你爷爷是谁,快说,不说杀了你。” 秦若慈将那追罗又近了一步。 “诶,我说,我说,我爷爷是前朝太户刘伯清,《太平武录》就是我爷爷写的。”刘问川抱着头,双腿皆颤。 “你爷爷是前朝太户刘伯清?那你怎么如今沦落得这副田地。” “回蒙大人的话,前朝覆灭,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变卖家产,独剩母亲与我,我多试不中,母亲常年劳苦,繁病傍身,于去年驾鹤,此次赴因都城临行前,我向列祖列宗起誓,此举若不中,我便投河自尽,没曾想回来便逢了山贼。”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蒙。” 蒙玉德未等他言尽,便打岔道。 “您那把剑上的图腾是当今皇室—蒙氏的皇腾,小的怎么可能不认识,您若不是当今太子,便就是王府的小王爷了。”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快马回去。” 沈对转身便将双目放在秦若慈身上,秦若慈被看的好不自在,收了铁扇,撑腰道: “怎么?知道我是平天反贼,想杀我?” “我等既然得知你是反贼,便不可能放过你,但念在你一路诚心护送,你走吧,别叫我们再遇上。” “喂,就凭你们这些狗官,还想抓我?本姑娘一个人就能……”秦若慈尚未言尽,便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 “本姑娘今天就先放过你们,沈郎,有缘再见!”言尽,秦若慈便朝不远处的林中腾去,渐末踪迹。 蒙家仆从刚想追去,便被蒙玉德拦下。 “谋逆反贼,就这么放走了?”蒙玉德拍着沈对肩膀道。 “她一路护送,方才危难之际,还仍愿留下,与大家生死共进,凭她的功夫杀我们不跟探囊取物一样,于情于理,怎么抓她?” 沈队言尽,便举起手示意小正们收拾行李,自己则缓步踏出了庙门。 “蒙玉德则转身移步刘问川旁道:“快起来吧,人都跑了。” 刘问川这才敢抬头,撑地起了身,连声拜道:“谢大人,谢大人。” “你想不想随我去东成王府,做我的门客。” 蒙玉德望着刘问川的眼睛问道。 刘问川一时失措,愣在原地,半天没能言语。 “反正你在这世上早已举目无亲,也没地方可去,倒不如随我走,东成王府虽不能保你声名鹊起,但至少不会让你饿到。” 刘问川回神,立刻跪下不停叩首道: “大人大恩大德…” “得得得,小王爷我不搞这一套。”蒙玉德紧着叫住他,扶刘问川起了身。 沈对立身庙门前,对着万乎君庙的门匾,松了口长气,又望了眼秦若慈远走的林子,望了望满地的怢傀。这一路,有太多的疑惑埋在心中,又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还鲜活在这世上,知道了有在乎自己,帮助自己的家人,有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平生第一次为活在这世上,而值得。 日落西山,沈对一行人临别之际,先驾马赶来刘问川的住所,等他收拾完行李,一同赶回因都。 不久,刘问川便抱着包裹,从破败的宅院里迈出身来。 “收拾完了?”蒙玉德问道。 “还烦请恩公,再稍等片刻!” 刘问川将包裹丢在地上,移步沈对马前向沈对借来酒壶,便又奔回了宅院。 众人皆惑。 只见刘问川打开酒壶,便朝宅屋梁柱上泼散,挥洒。 紧接着又燃起一火把,将火把抵在木梁之前,霎时,梁柱便被着了起来,火势愈大,没一会儿便吞了宅院。 刘问川立身院外,直勾勾望着被大火吞覆的老屋,凝噎道: “不孝子孙问川在此焚院立誓,问川既已决心追随小王爷,便不会再回良寿,此生,问川就算肝脑涂地,亦要报小王爷知遇之恩,重振刘氏贤名!” 言毕,刘问川跪地叩别,随后起身,移步玉德马前言道: “恩公,现在可以走了。” 沈对在马背上耷拉着双腿,抬起胳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转首对众人呼道: “走马!回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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