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心神一凛，忙道：</p>
“是！”</p>
旋即退出御书房，离开时，见夜色灯影下，劳累了一天的徐贞观继续伏案批阅奏折，心中轻轻叹了口气。</p>
这两年来，陛下操劳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勤勉程度远超先帝。</p>
可就这样的一位女帝，天底下却那么多人要反她。</p>
……</p>
……</p>
白马监。</p>
当赵都安时隔数日，再次踏入后衙，敲开老司监的门时，名为孙莲英的老宦官眼神中，显出意外的情绪。</p>
“你又来作甚？”</p>
语气仍旧不算好，但明显比上次温和许多。</p>
赵都安堆起笑容，自来熟地迈步进门，也不说话，视线飘在屋内的一张空椅子上。</p>
“……”孙莲英无语，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p>
“想坐自己搬椅子。”</p>
“谢过大人赐座！”赵都安拱手笑道。</p>
身披一件单衣，两鬓斑白，眼窝较深的老司监“呵”了一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动。</p>
慢吞吞地端起杯盏，用杯盖擦着热水的雾气。</p>
颇有种机关单位的老干部品尝保温杯的既视感。</p>
“说吧，来我这又要做什么？”</p>
赵都安在椅子上坐了，这才一脸真诚：</p>
“上次的事，多亏大人帮忙，卑职此来道谢。”</p>
女帝并未与他提过，老司监如何点评他的事。</p>
但干了好些年秘书工作的赵都安心思玲珑，从上次与女帝的对话中，多少猜出一些故事。</p>
比如女帝问他，能想出威胁冯举，立功抵罪的主意，背后是否有老司监指点。</p>
这就透露出，其很可能与老司监交流过，关于赵都安的事。</p>
并且，女帝得到的讯息，应该不是坏话。</p>
否则，不会认为赵都安能受到其关照指点。</p>
这些都是猜测，未必真实，但不妨碍他以道谢的名义试探。</p>
“哼，”孙莲英先喝了口水，才慢吞吞，且略带嘲弄地说：</p>
“咱家倒是第一次看到，空着手上门道谢的。”</p>
这是承认了？所以，他的确背后帮过我？</p>
最起码应该没坑我，保持了客观公正……赵都安默默做出判断。</p>
至于对方并不友善的语气，则被他自动忽略。</p>
很多时候，察言观色的重点不在言，而在行。</p>
没直接将他赶出去，就已经说明问题。</p>
“大人如何知道，卑职没有带礼物来？”赵都安微笑反问。</p>
废话，你两手空空……孙莲英刚要嘲讽两句。</p>
突然脑海中，想起上次对方夜间登门的一幕，心中一动，微微坐直了几分：</p>
“你不会是……”</p>
“没错，”赵都安笑道：</p>
“卑职凑巧得知了一桩大案的线索，准备禀告大人。”</p>
“大案？”</p>
孙莲英有些怀疑，眼神中带着不信任：</p>
“年轻人不要随意夸口，把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当做大案，小心风大闪了舌头。”</p>
赵都安笑容不改：</p>
“此案看似不大，但若牵扯下来，只怕不小。”</p>
“牵扯？你又要攀咬谁？还是李彦辅？”孙莲英鄙视之。</p>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赵都安上次搞的小手段。</p>
赵都安摇了摇头，平静道：</p>
“这次不是相国，是建成道，靖王府。”</p>
“噗！”老司监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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