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他没有信仰。 “成，那咱们尽快，马上中午了，我吩咐酒馆整上菜，您要不要回去换身警服？带领你二哥的队伍，可不能酒气熏天的啊。” 楚老三的警服不光是酒气熏天的事，上面还有呕吐的不明污渍。 “他么的，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等我回来开饭，吃完饭就直接去干。” 楚老三一走，郑开奇张罗了楚老二的伤兵败旅。 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 “哥几个，来来，这里晒着太阳，正好暖一暖，我去后面催催饭菜，咱们吃饱喝足干事儿。” 郑开奇打着哈哈，把几人请到大堂的一角，自己去了后厨，看见了那个特殊的标记后，知道老孟在二楼，这才上去。 “楚老二怀疑你了？”老孟有些着急。 “那倒不是，不过怀疑也正常啊，他是气急败坏。” 郑开奇急道：“我正好有事找你。烟土你要不要？不是，咱们用不用得上？” “烟土？” 老孟迟疑着，“除了能稍微外用做麻醉剂外，没什么大用，怎么了？” “楚老二那边出事了。” 郑开奇把楚老二的事简单一说，“所以我们现在去清剿一个烟土的窝点。收回来后指不定他们要干什么，还不如我们提前去收了。” “哎，现在这世道啊。”老孟摇摇头道：“烟土只能下黑市换金条或大洋。转成战场上的物资。” 郑开奇说道：“楚老三说了，那个仓库里至少一半的货是走私的黑货和烟土，都是那些青帮的私产，你就都搞走了也无所谓。” “不是害人的东西就是准备害人的东西。” 老孟想了想微微点头：“那我带人去看看吧，到时我会做标记，你记得看。” “你看着来吧，我能做到的就是拖他们两个小时，你把该做的做了。” 辞别了老孟，郑开奇下来，厨娘就开始做上饭了。 他叮嘱厨娘先照顾其他客人，警察那桌慢点上不急。 坐在那吹了一阵，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特高科知道昨夜医院有火拼后，已经有专门的高手去勘察现场了。 郑开奇想了想整个流程，可追溯的应该没什么线索。 楚老三带着老骆进来，进门就给了郑开奇一把手枪，两盒子弹。 “还没开饭？” “大家伙都说等着你呢三哥。” 事实是饭菜还没熟，楚老二的下属都觉得郑开奇会说话。 郑开奇接过枪，刚想揣腰里，又推脱说：“我不会用这玩意，有锋利的刀么？我玩过刀，枪这玩意，打怵啊。” 楚老三笑骂他没出息，老骆挪到他旁边，教他如何开保险，上膛，瞄准，射击。 他看出来，楚老三很器重这个郑开奇。郑开奇的表现和交际，也配得上这份喜欢。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敢在枪林弹雨中救另外一个人的。 郑开奇假模假式的新鲜了一会,把枪收在腰间，大手一挥：“开饭，干活。” 东南码头，吉祥货站。 这里常年被租赁，经常有几个开衫黑裤的青帮弟子看守。 老孟带着几个人到的时候，几个青帮弟子正在门口吃饭。 一个青年慢慢掉了队，从另一边走开，老孟几人走了上去。 “干什么的？”一个小混混吃饱了，剔着牙站起来问询。 “你好，我们掌柜的让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仓库可以租赁。” 小混混愣了愣：“不是本地的？” “不是，南京那边逃难来的。”老孟陪着笑，“家里带了点家当，新家装不了，想在这里常年包几个仓库，放点不值钱的东西。” “不值钱的东西？”小混混打量着几人，坏笑着，“这里的费用可贵。” “没事的，掌柜是个念旧的人，都是以前的老物件，放在家里睹物思人，就想找个地方放置，偶尔来看看。” 正聊着天，那边又走过来一个混混，骂道：“行了，别废话了，这里不租，我们老大自己用的。滚滚滚。” “那个，兄弟，我们路子不熟，就想用很小的小仓库就可以。”老孟还在坚持。 “找打是不？”后来的小混混一扯开衫，露出腰间的黑棍，“谁不知道这里是冯七爷的地盘，故意找事是不？” “别别，对不住，对不住，这就走。” 老孟赔笑，缓缓退了出来。 冯老七，日本人来之前有名的地痞流氓，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人命官司更是少不了。 走了几步，刚才走散的青年不知从哪里出来，跟了过来。 “南都仓库是最里面的，上了锁，仓库得有百多平吧，里面应该有烟土，我看小仓库做了除湿。” 青年叫李默，沉默寡言的主，明面上的职业是烟厂里的品烟师，实际是中共地下党。他鼻子特别好用，代号：黑犬。 他已经趁着刚才那点时间爬上了南都仓库上方的排风口，摸清楚了地方。 离开了吉祥货站，老孟招呼几人到了角落聚集。 “东南货站的这个地方，一直被几个帮派轮流占据。也不是每个帮派都是投日分子。” “不过既然是冯老七，那咱们就不客气了。没有直接干死他，算是日本人进来冲了他的煞气，让他多活两天。” 几人说起冯老七，都有点牙痒痒。 日本人来了后，他就投了小日本，没少往日本人那里送女人，听说日军休憩所，就是南京路上的慰安场所，都有他的人在帮忙看着。 就不说其他腌臜事了。 活该轮到他倒霉。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回。” 老孟没说这次的任务内容，就是怕暴露了郑开奇。 他叫了人力车，一路飞奔回了悦来酒馆时，郑开奇他们刚刚吃完饭，楚老三正有模有样的鼓舞士气。 “这次咱们就是干兄弟们。”他鼓舞士气的方法一向直接又感人。 “烟土大头上缴，小的咱们可以——” 老骆在旁咳嗽了下，楚老三见自己二哥手下的人都脸色怪怪，不由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兵。 “是吧？反正是那么回事。” 等郑开奇慢慢腾腾从厕所出来，楚老三骂了句：“开奇好好干，今晚在你酒馆给你第一次正式参加集体任务庆功。” 在我酒馆？我出钱呗？ 郑开奇骂骂咧咧：“走，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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