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忘皆空

蜘蛛尾巷附近传来臭水沟的味道，这条肮脏的巷子里，连喝醉了的酒鬼都不敢倒头就睡，生怕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玛莎出门倒污水的时候，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附近，吓了一大跳。 等看清隔壁酒鬼家的怪胎儿子以后，又骂骂咧咧的关上了门。 “跟个傻子一样不出声，想吓死谁啊。” 斯内普在门口站了很久，房间内没有开灯，但是他知道艾琳在家里。 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落在斯内普的脸颊上，脸上的凉意让他回过神，他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斯内普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艾琳了，记忆里关于他的模样也十分模糊了。 艾琳那张带着疲惫的脸出现在面前，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一样，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现。 看到斯内普，艾琳脸上写满了惊喜，连忙把人拉进了屋里。 “西弗，你跑哪里去了，这两天我都没有看见你，托比亚去找你了，你有看见他吗？他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了。” 斯内普任由她拉着自己，细细打量着她的模样，已经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变得生动起来。 和记忆里的艾琳一样，眼前的艾琳也只有她该死的爱情。 “艾琳。” 有些稚嫩的声音缓慢喊着她的名字。 艾琳有些疑惑朝斯内普看去，就见他眼神空洞没有情绪看着自己。 “托比亚要卖掉我的事情，你同意了吗？” 斯内普盯盯地看着艾琳，见她脸上浮现出慌乱的表情。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卖了你。” 艾琳拔高了声音，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前天我回家，听到你和托比亚的对话，你同意了托比亚说的话了，对吗？” 斯内普声音缓慢撕掉了艾琳最后的伪装。 “西弗，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艾琳受不了斯内普冷漠眼神，满脸可怜的为自己辩解，“我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把你送走，并不是不要你，你跟着我们生活实在太辛苦了。” 这段时间艾琳也一直在懊悔，想找回孩子，但是斯内普和托比亚都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上哪找人。 她心中有种不好预感，但是艾琳不敢去想，她怕会变成现实。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喜欢用逃避面对生活。 “那天我听到你们的话，就离开家里，但是回来的时候，我遇见了托比亚，他把我抓去卖掉，而他说的那个买家根本不是什么贵族，那是一群坏人，他们抓麻瓜界的小巫师，用来做献祭，他们杀了不少小巫师。”斯内普看着艾琳的眼睛缓缓道。 “你没事吧。” 艾琳立马担心上前查看斯内普的情况，满眼愧疚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会是这种人，我以为他们就是普通麻瓜，如果知道他们会做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托比亚的话。” 她说着有些哽咽，心疼看着斯内普。 “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斯内普没有被她的眼泪打动，讥讽道：“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托比亚吗？不知道他这个人靠不住吗，其实你也清楚托比亚不可信。 你明明察觉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你选择装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不是吗？” “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 艾琳激动地否认着，用力抓着斯内普的手臂解释，丝毫没有注意指甲已经扣进斯内普的肉里。 “西弗，你是我的孩子，你和托比亚一样重要，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我只是想让你不跟着我一起受苦。” “艾琳，其实我被抓走以后，就被人杀死了，我的灵魂都已经消逝了，托比亚也被他们杀死了。” 斯内普看着几近崩溃的艾琳，说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 艾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可能，托比亚怎么会死，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我没有说谎，他的尸体就在隔壁巷子36号的废弃酒馆里，交易的巫师不想付钱，就直接杀了他。” 斯内普看着满脸崩溃的艾琳缓声说道。 “你闭嘴！！托比亚是绝对不会死的！” 艾琳满怀恨意看着斯内普，恨他要把事实告诉自己。 没有托比亚，她在这个世界该怎么活下去，她什么都不会。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恶魔，对！你是恶魔，我要杀了你！” 艾琳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打算去拿魔杖杀了斯内普。 看着几近疯狂的艾琳，斯内普心情有些复杂，他拿出从江离那里偷来的魔杖，对着艾琳的额心念出一句魔咒。 “一忘皆空。” 一道白色柔和的光芒从魔杖射出击中了满脸痛苦的艾琳。 遗忘咒，不仅能让人忘记发生过的事情，还能修改人的记忆。 斯内普知道如果不修改艾琳的记忆，她会接受不了托比亚的死讯，在某一天悄悄地死掉。 明明都敢去死了，却不敢一个人好好活着。 他把艾琳的记忆修改成艾琳十几年前出了意外，失去记忆，独自一个人勇敢的在麻瓜界生活十几年，今天摔倒磕到了脑子，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打算回到魔法界。 记忆修改得并不算成功，因为斯内普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巫师，体内魔力根本不足以释放完成这么高级的咒语。 终于释放到一半，斯内普整个人都被抽空了魔力，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没有办法动弹。 中了遗忘咒的艾琳马上就要苏醒了，斯内普脸色有些苍白。 “我就一下没注意，你怎么把自己弄得真的狼狈。” 无奈的女声响起，斯内普看见头发有些凌乱的江离出现在他旁边。 江离看他躺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模样，蹲在他的旁边，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刚刚要不是米娅来找自己，她都不知道斯内普拿着自己的魔杖离开了。 斯内普瞪着她，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江离勾唇一笑，托腮看着他道：“你来这里是想用遗忘咒修改你母亲的记忆吗？需不需要我把魔力借给你。” “不用。”斯内普下意识拒绝。 “你真是一点也不坦率啊。” 江离感慨着握住了斯内普的手，允许他调动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魔力。 “既然都已经修改到一半了，那就好好完成它。” 少女悦耳的声音响起，斯内普发现自己体内好像又充满了魔力。 他复杂看了江离一眼，拿起魔杖修改艾琳的记忆。 完成的那一刻，斯内普身体脱力的往后倒，一双手扶住了他。 “真倔强，体力不支了也不喊人帮忙。” 江离一边吐槽，一边架住了斯内普胳肢窝，让他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单手托着他的屁股就把人抱了起来。 “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你该多吃点饭了，刚刚饭都不吃就跑出来，跟个小孩一样。” 斯内普身体碰触到某一处柔软的地方，瞬间满脸通红。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马尔福女士，如果你的脑子里没有塞满芨芨草，那你应该知道我这具身体塞了一个成年男性的灵魂！” 江离一本正经胡诌道：“我都活了三百多年了，我都可以当你的太奶奶了，你对我来讲就是小娃娃，别想那么多。” 她说着还像大人一样拍了拍斯内普的屁股，听到他的磨牙声，眼中笑意更甚了。 调戏老教授还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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