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诗儿苦笑，“出师不利。”</p>
老者似乎有些意外，转过身，一双灰白的眸子盯着身段婀娜，名气在西楚馆仅次于那位舞剑弄墨的头牌花魁，嗤笑道：“原来这世上也有男子不愿拜在你琴诗儿的牡丹裙下，真是稀罕呀。”</p>
面对老者嘲讽，琴诗儿无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或许诗儿不是他喜好的那一款。”</p>
虎面老者也懒得再讽刺这个自以为能狐媚天下所有男人的女子，回身眺望着远处巍峨皇宫，淡淡说道：“淮兰湖底我几乎已经寻遍了，没找到那瓶妖气。官府府库，六扇门也都找遍了，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伱觉得那瓶妖气会不会在他们手上？”</p>
琴诗儿摇头，“说不准。”</p>
虎面老者语气淡漠道：“那你就继续努力。”</p>
琴诗儿蹙了蹙好看的柳叶眉，忍不住说道：“主子，不就是一瓶妖气，重新再找一瓶不就行了吗？值得如此——”</p>
老者猛地扭头望来，锋锐的眸光仿佛能化实，“琴诗儿，你没这么蠢。怎么？厌倦了做这笼中雀？”</p>
女人脸色煞白，跪在地上，“请主子息怒，诗儿一定找回那瓶妖气！”</p>
虎面老者幽幽道：“不想做这笼中雀也可以，找一个人把你带出去，他若有本事，老夫自然不拦着。”</p>
“诗儿不敢有二心。”</p>
女人娇躯簌簌发抖，后背衣衫汗湿。</p>
虎面老者讥讽一笑，不再言语。</p>
想到好不容易从天妖宗内部窃取到的那瓶妖气，如今却丢了。甚至，拿来做实验的那只猫妖魂也不见了踪迹，老者内心不由涌现出一股浓浓郁气。</p>
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p>
良久，他轻声说道：“把那个叫何兰兰的丫头藏好了，银月楼的人也在找她。那瓶妖气丢失，她暂时得活着，不容有任何闪失，知道吗？”</p>
“诗儿明白。”女人连忙点头。</p>
“退下吧。”</p>
“是。”</p>
女人恭敬退出房间。</p>
关门的时候她瞥了眼老者背身，眼神阴冷。</p>
老者仿佛洞悉女人心性，喃喃自语，“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p>
老者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感慨叹息道：“老虎不发威，还真就是一只病猫啊。”</p>
琴诗儿离开没多久，一位俊美邪气的年轻男子进入房间。</p>
正是六扇门铁衣堂的堂主纳兰邪。</p>
纳兰邪拿起桌上的苹果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咬了一口说道：“说吧，叫我来有什么好事。是不是打算把诗儿姑娘赏我一晚，或者让那位花魁伺候一夜小爷我？”</p>
“老夫把她们赏给你，你有胆子接吗？”</p>
虎面老者讥讽道。</p>
纳兰邪撇撇嘴，想到西楚馆那位幕后主人，没敢继续口花花，“那你找我什么事？”</p>
“你们六扇门有一个叫姜墨的人，你熟悉吗？”</p>
虎面老者问道。</p>
纳兰邪眉梢微挑了一下，“算不上很熟悉，那家伙比较聪明，我本来想招到铁衣堂，可惜被厉南霜那婆娘给挡着，很是可惜。”</p>
虎面老者道：“此人的确很聪明，那起兔妖案就是他解决的，更难得的是他懂得见好就收，知道再查下去会很麻烦，便直接结案，老夫很喜欢这样的人。”</p>
纳兰邪目光怪异的盯着老者，“你想把他拉拢到自己麾下？我说老虎，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吧，这家伙是识时务，但有底线，没我这么坏，你小心引火烧身。”</p>
“老夫没兴趣再招人。”</p>
虎面老者关上窗户，点燃一根粗檀香淡淡道，“老夫想利用他寻找幽冥妖气，你觉得可行吗？毕竟兔妖案是他解决的，再适合不过。”</p>
纳兰邪将吃剩一半的果子丢在桌子上，没好气道：“你以为六扇门是你家开的啊，随便就能给别人安排任务？就算你有本事，人家乐不乐意还是两码事呢。你还不如干脆用美人计，诱他来当你的狗。”</p>
虎面老者道：“我派了琴诗儿去试探，可惜此人不好色。”</p>
“啥！？”</p>
纳兰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脸愕然，“天底下还有男人不好色？这人怕不是太监吧。”</p>
“也许好色，只是琴诗儿入不了他眼。”</p>
“这话更好笑。”</p>
纳兰邪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笑道，“京城几个女子能有琴诗儿这样的美貌，几个女子有琴诗儿这样的风情，他姜墨见过多少美人？也就他那位上司有点姿色，这都瞧不上，难不成他媳妇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染家大小姐？</p>
我看啊，那家伙就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套路，这方面我可是老祖宗了。不信你让琴诗儿晚上去，我倒要瞧瞧他能装到什么时候。”</p>
虎面老者抬手挥了挥袅袅烟雾，目光幽然冷冽，“我会让琴诗儿去继续试探，也会坚持方才的决定，让姜墨调查妖气。另外，老夫会安排你配合他一起调查。”</p>
纳兰邪眉头拧紧。</p>
原来这才是对方找他来的目的。</p>
不过纳兰邪吃惊的是，他以为对这位老者的底细足够摸透，可听对方的言语，可以随意安排六扇门的案件调查，足见背景之深。</p>
想起自家父亲的告诫，纳兰邪收起了轻视之心，“行，我会配合他的。当然，也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防止调查出格。”</p>
纳兰邪很清楚。</p>
对方让他配合姜墨的目的，就是进行监视。</p>
虎面老者轻轻点头，忽然问道：“石懿呢？怎么不在你身边？”</p>
纳兰邪无奈摇头，“应该是死了吧，之前姜墨杀了我那条锦鲤，我就让石懿去教训，没想一直没回来。要么姜墨背后有人保护，要么他运气不好，跟我一样遇到了个疯女人。”</p>
“疯女人？”</p>
虎面老者看向纳兰邪。</p>
纳兰邪也没隐瞒，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将打成他重伤的那个面具神秘女人大概描述了一下。</p>
“她叫夜莺，你以后少招惹。”</p>
虎面老者淡淡道。</p>
纳兰邪一愣，“你认识啊。”</p>
见老者并不愿透露，纳兰邪摆手道：“算了，不说就不说，那我就回家先好好睡一觉，等着跟那位小姜兄弟一起合作追查妖气。我可馋他太久了，真期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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