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付戎轩回来时。 寻了一圈没找到阮清梨的影子。 找到前厅，保姆正端着两碗中药给阮清梨喝。 其中一碗已经见底。 看着她被好几个人围着，对着那碗药皱巴巴的小脸。付戎轩心里莫名蹿出一阵火气。 “这是老夫人让刘医生四少奶奶开的调理身体的药方。”保姆解释。 付戎轩从阮清梨手里把碗拿过来，闻了一下眉心紧蹙，命令似地说：“以后这些东西不许乱喝。” “这药里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都是老太太的心意” 刘管家的话因为男人的一个眼神，没敢再说下去， 男人眉心微蹙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戾让人心生寒意，“你做好你的事情。” 她的工作是照顾老夫人，而不是四少奶奶。 看着离开的几人，阮清梨揪了揪他的袖子，“你凶他们干嘛？他们也是按照吩咐做事。” 付戎轩食指在她额前戳了下，“被几个人困在这儿欺负。连话都不说。” 阮清梨仰头看他一脸阴骛的样子，“哪有那么严重？” “喝了几天了？” “一周左右。” 付戎轩居高临下地看着“得亏你还是个医生。给你毒药你也闷头喝？” 付老太太从楼上下来，“你别凶她，是我给她的药。” “奶奶，有病的人才吃药。哪有乱给人喝药的？”虽然付戎轩的语气柔和，但是面色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决断，“以后这药停了吧。我看那些庸医也快大发了，不用干了。” 付老太太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不过没关系，她早有准备补药停下，但是食补还是必须跟上的。 —— 出了门，看着阮清梨一脸感激的样子，付戎轩发笑，“不至于。” 大掌在她小脸上揉了把，“不想做的事情可以直接拒绝。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听。谁都不用管。” “你不怕我惹奶奶生气？” 付戎轩笑，“你还有这么大出息？” 她挽着付戎轩的胳膊，全身重力压在男人身上，被他拖着往前走,“我这是孝顺。” 走了几步，人就蹿到了熟悉的背上。 阮清梨趴在他背上，听到男人声音沉冷又温柔，“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 元旦一过。 海城下了一场大雪。 从玻璃窗看出去，整个轩梨诗银装素裹，雪光萦绕。 “下雪了。”她的声音里透着惊喜，那双清透漂亮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光，像是阳光照在白雪上。 付戎轩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嘴角上扬。 他走过去揽着腰将人带到了怀里，后背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是熟悉的温暖。 “想出去玩吗？” “想。” 付戎轩里三层外三层把人包裹起来，只露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 最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拿了一个平光镜给她戴好，“去玩吧。” 阮清梨看着自己木乃伊一样的装备，嘟囔，“有一种冷，叫付戎轩觉得你冷。” 一转身。 付戎轩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他甚至准备了全套的挖雪玩具！ 声音里都透着惊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知道她爱玩雪，一直备着。 把她困在这儿的那几个月也下过一场大雪，付戎轩也给她准备过一套一模一样的。 只是那时候两人还在别扭着，她一心想要挣脱他逃离，对他厌恶连带着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淡淡的，不肯看一眼。 付戎轩把粉色的小桶和塑料铲子送到她手里，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阮清梨一左一右地拿着，被他推出门。 门被推开。 一股凉意窜入男人面上，把他眼底的水波冻住。 两人玩了一上午，直到中午阮母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到家，才肯结束。 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个院子下雪的时候最漂亮。” 付戎轩嗤了声，给她系好安全带。 那有什么难？ 后来每年冬天，都能看到银装素裹的轩梨诗。 —— 吃完饭，付戎轩陪着阮母和文家夫妇打麻将。 因为文炎喜欢男孩的事情，文母病了半个月在文父和众人的劝解下渐渐接受了，精神好了不少。 阮清梨坐在男人身边看，看到付戎轩盘盘结输后，在一旁暗暗着急。 几个老人倒是乐得合不拢嘴。 几个人轮换着赢，成就感十足。 连续十几场，阮清梨这个旁观者看出了端倪。 看似苦思冥想也不能打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人，也是真正的赢家。 傍晚离开时，看到胡同里一群小朋友在堆雪人。两人驻足看他们打闹。 看着她一脸羡慕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大掌压在她的后脑上轻轻按了两把，“可以和他们玩一会儿。” 阮清梨缓缓而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只是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 “去玩，我给你拍照。” 阮清梨摇头，开玩笑，“老了老了，融入不进去。” 男人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一套和上午一模一样未拆封的塑料玩雪工具，一手牵着她往那一群小孩子的方向走。 看到走来的两个陌生的巨人，一圈小小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仰着头看两人。 男人把手里的塑料工具分给几个小朋友，柔声问：“带姐姐一起玩好不好？” “好。” 小孩子是仗义的。 她的家长有人送了他们玩具，自然也会带她好好玩。 那一日。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胡同口，男人靠在车身旁，矜贵桀骜里透着神秘的冷感。 修长的指尖夹着烟，红光忽明忽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勾着深情和宠溺盯着那群混在孩童里玩耍的身影。 阮清梨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头上带着厚厚的帽子，围巾包裹住半张小脸，蹲在那个堆好的雪人前和那群小朋友自拍。 啪，一个雪球砸在男人身上。 传来小姑娘的笑声，付戎轩站直身体，把扑过来的身影抱入怀中。 腰上纤细的手臂收拢，冰凉的小脸压进他怀中取暖。 “阮阮。”付戎轩声音沉哑。 “嗯？”小脑袋从他怀中钻出来，那双挂上冰晶的眸子摄人心魄。 “我们生一个小阿梨吧。和你一样的。” “好。” 少女踮脚吻上薄唇。 白茫茫的世界里，他们刚开始，却又像是走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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