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心说:“我等他们回来了,跟他们打过照面再回去吧。你们是不是经常要去参加舞会?” “也不是经常,今天是第二次。”冯雨莹说,“我三婶想着我们初来乍到的,就想让我们多去参加一些活动和应酬,让我们多认识几个人,多交些朋友。上次就两个哥哥去了,这次我也没去,等于一次都没有去过。” “我不是反对你去参加舞会,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这世道这么乱,晚上还是少出门的好。或者,下次有必须要去参加的舞会,也可以叫上我。”李小心说完,突然又说:“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冯雨莹也听到了响动,就跟李小心一起起身,迎出门外去。却见大哥和大姐一左一右架着二哥,正走进院子里来。 “怎么回事?”李小心大步走过去,“二哥怎么了?” 冯雨嫣看到李小心在这里,又看看跟在他后面的冯雨莹,一声不吭的将二哥的手臂递给李小心,自己咚咚咚跑进了屋里。 冯兴俊回答李小心说:“喝多了,跳舞时竟然去跟一个纨绔公子抢舞伴,两个人打了起来。在主人家里已做了简单包扎,你在这里正好,等下给他看看。” 李小心和冯兴俊将冯兴学扶进屋里,冯兴学哼哼唧唧地躺在沙发上,冯兴俊又说:“他胸前挨酒杯戳了一下,当时出了些血,现在血是止住了,恐怕会有碎玻璃留在里面,小心你给他看看吧。” 此时冯雨莹已将家中的药箱提了过来,客厅的灯光不是很亮,但李小心眼力好,以前在军医院时他甚至经常在暗夜练习眼力,就是想练出一身闭着眼睛都能做手术的本事。 李小心小心翼翼地拆开冯兴学胸前那片渗了血水的纱布,仔细查看,果然在伤口里找到了五片非常微小的玻璃渣子。 给冯兴学处理好那个伤口,李小心又查看了一下他身上那些淤青,说:“这几日伤口不要沾水,明天早上我再送一瓶自制的药酒过来,那些没破皮的淤青红肿伤处搽自制的药酒可能会好得快些。” 冯雨莹不想让李小心那么辛苦,说:“大姐明天不是要到你们那里上班的么,让她晚上带回来好了,免得你跑来跑去。”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冯雨嫣突然开口:“我今晚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不去做护士了。” “好工作?什么工作?”冯兴俊立即紧张地问,这兄妹俩,就没一个不让人操心的。 “今晚与我一起跳舞的陆先生说,他的公司正想招个英文秘书,说我留过洋,才貌俱佳,正是合适人选。”冯雨嫣得意洋洋地说。 “陆先生——”冯兴俊仔细回忆着,“是那个——三婶的表哥吗?” “对,就是他,听说他们家有一家很大的工厂,多数做洋人的生意,经常要跟洋人打交道,所以,秘书也得会英文。”冯雨嫣说完看一眼冯雨莹,心说我这份工作的收入,可比你一个女先生的高多了。然后又看一眼李小心,娇声道:“小心哥哥,你可听说过陆先生?” “听说过,也见过。”李小心说,“是三婶介绍我给他的,他是个大孝子,我们刚到上海没几天,他就带他母亲去找了我们。他母亲一直受风湿痛的折磨,他就想让我们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方法能根治他母亲的风湿痛。” “哦,那你们有没有治好他母亲呢?”冯雨嫣连忙问道。 “这种老毛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要排除她体内淤积的湿气邪气,得慢慢来。”李小心看到天色已晚,赶紧告辞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冯兴俊挽留他说:“这么晚了,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家有客房,准备在那里,还没有人住过呢。明天早上你再回去,我差个伙计跟你回去拿药就行。” 冯兴学不成器,冯兴俊这个做大哥的,却很有大哥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以后家里这副担子是要压到他肩上来的。所以他以前很努力学习,现在也很努力学做生意。唯一遗憾的是以前太公在世时,没有好好跟他学习功夫。以前只想着他们冯家在仙桥镇那么威风,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学不学功夫无所谓,只是为了逗太公开心,去应付一下太公。现在来到这个帮派林立的大上海,又逢乱世,才让他意识到有一身好功夫傍身有多重要。所以,他现在亡羊补牢,要求功夫学得最好的三妹指点他,每日都要跟三妹一起练下功夫。 李小心谢绝了冯兴俊的好意,还是告辞回去,他没带衣服过来,不习惯穿别人的睡衣睡觉。 冯家兄妹也知道李小心的身手不凡,就没有强留他,只是嘱咐他到家后打个电话过来报平安。李小心却不想让冯家兄妹那么晚了还要守着电话,不去休息,说:“路途遥远,你们不要守电话了,早点休息吧,不要担心我。” 李小心雇了辆人力车,眼看就要到他们家那条街巷了,前面突然传过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几声枪响。车夫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不敢过去了,对李小心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要你的钱了,我不敢过去,你自己过去吧。” 李小心下了车,还是按原来说好的递给车夫一块钱:“你回去吧,也没有几步路,我走回去就好。” 车夫感激地调转车头跑走了,李小心独自走进了那条街巷。远远的,李小心看到几条黑影快速跑远了。 因为临近郊区,他家门前这条长约四百米的小街道两旁,只稀稀拉拉地住着十来户人家,都是住户,没有店铺商场,平时本来就很冷清,这大半夜的,就更加显得寂静。路边没有路灯,大家都休息了,今晚又没有月亮,到处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李小心熟悉这条街巷,他健步如飞,两分钟就回到了家门口。 门已经从里面栓上了,李小心以为家人已经睡下了,不想吵醒他们,翻墙而入,却落到了一个绵软的物体上,随即脚下传来一声闷哼。屋廊下那盏路灯还亮着,李小心往旁边一跳,就看到围墙脚下蜷缩着一个男人。 在屋里等着李小心的娟儿听到响动,高声问道:“可是小心回来了?” “阿妈,是我,你出来一下,帮帮忙。”李小心隐约看到了那个人身下那一大滩血,猜到他可能是在刚才那场枪战中受伤了。不管他是什么人,既然落进了他家院子里,被他看到了,总是要尽力救他的。 娟儿开门跑出院子来,看到李小心已经将那个男人扶起来,抱起了他。 “这是——”娟儿惊诧地低声问道。 “不清楚是什么人,先救下他再说。”李小心说话之间,就将那个人抱进了书房里,放到那张单人床上。他们家的书房也是诊室,偶尔有人上门求诊时就到这里来诊疗。 娟儿已跟着打开了药箱,看到那个人浑身血污,哆嗦着问:“该不会是刚才被枪打中了吧?要不要叫你阿爸起来,跟你一起做手术?” “不需要,让他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李小心边说边麻利地剪开那个人的衬衣,第一个处理他左胸那个伤口。看样子他中了两枪,一枪在肩头,一枪在胸口。 看位置李小心就知道胸口这枪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还好没直接打进心脏。 李小心看到那个人已经晕死过去,也不给他用麻药了,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根木棒,就动手术。 娟儿在一旁给儿子打下手,看到儿子手法娴熟地做着手术,不一会儿就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子弹。 李小心处理完胸口那个伤口,又迅速去处理肩膀上那个伤口,这个伤口那颗子弹打飞了,不需要取子弹,处理起来就快得多…… 做完手术,李小心将木棒从那个人的嘴里取出来,才看到他满头大汗,脸都痛苦得扭曲了。 李小心边给他擦汗边说:“你醒过来了!怎么没听到你喊出声。” 那个男人虚弱地说:“怕打扰你。谢谢你了!” 李小心转头对阿妈说:“阿妈麻烦你去给他拿件阿爸的干净衣服来,然后你可以去休息了。” 娟儿收拾干净桌面,上楼去拿了件李与恩的衣服下来,李小心将衣服给那个男人穿上了,说:“你暂时不要动,起码得静养三天,否则伤口裂开的话,会要了你的命的。” 说完李小心就出来了,出来看到阿妈还站在客厅里,说:“阿妈,你去休息吧。” 娟儿说:“厨房里给你留有热水,你也快去洗漱休息。如果病人需要照顾的话,我来照顾。” “不需要照顾的,你快去休息吧。我洗漱完也去睡觉了。”李小心过去,扶着阿妈,将她往楼梯上推。娟儿不放心地问:“那个病人——” “不会有事的,他没伤到脚,可以自己上厕所。” 娟儿这才放心地去休息了。 次日天刚亮,娟儿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理院子里的血污。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们可以尽医者仁心免费救治他,却不想卷入什么不必要的纷争里去。 清理完院子里的血污,娟儿才到书房去看那个人,却见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面上放着十块钱,人已不知去向,那件血衣和床上的薄膜垫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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