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心心中懊恼不已,他完全不记得昨晚进来时竟然没有关上诊室的门。此刻,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他一边匆匆起床,一边扶住冯雨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他实在是不想让他的心上人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难堪。 然而,苟建翎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里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尴尬,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门没关,我想给你送些早点过来。”苟建翎终于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话,但她的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冯雨莹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李小心的心中一阵慌乱,主要是害怕苟建翎出去乱说,坏了冯雨莹的名声。他看着苟建翎,又看了看冯雨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试图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能无奈地说:“建翎,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吗?” 苟建翎似乎回过了神,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里面那个是冯小姐吗?你们,你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他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情景,但却始终找不到。 苟建翎终于问出了口:“你们在一起了?” 李小心镇定下来了,从容不迫地回答苟建翎:“我不太清楚你这个在一起是指哪方面?我跟莹莹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已心心相印,我们的心早已在一起。如果你所说的是另一个意思,你看我和莹莹都衣着整齐,你看我们这样能做那种事吗?” 苟建翎气得直跺脚,骂了句:“李小心你欺负人。”转身跑了出去,却在跑出门口时,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娟儿将提着东西的那只手让过一边,另一只手拉住苟建翎,着急地问:“怎么啦?你跟小心吵架了?” 这一大清早的,怎么一个个都跑到医院来了? 听到娟儿的声音,冯雨莹涨红了双脸坐在床上,真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逃得远远的。 苟建翎甩下一句:“你问他。”挣脱娟儿的手跑走了。 娟儿进得屋来,一眼看到了坐在里面休息室床上的冯雨莹,也吓了一跳好的。昨晚很晚了她看到儿子还没有回去,就打电话过来询问,值班医生却说李小心还要处理点事情,也许不回去了。看到儿子一夜未归,她一大早就给儿子送早餐来了。还想着不要丈夫顺便带过来,要亲自来劝儿子休息一下。却没想到冯雨莹也在这里,莫不是昨晚,冯雨莹也没回去! 想到这里,娟儿急忙用她受惊的眼看向儿子。李小心看到母亲被吓到了,反而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知道莹莹害羞,还要这样来笑话她。她只是比你们来得早点而已,她以为我昨晚一夜未眠,想来捉我回去,让我休息一下。你们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一个个的,都想哪去了。” 李小心这番话,成功的将冯雨莹昨晚留宿他休息室的事洗白了,说成了冯雨莹是今天早上才来的。 娟儿听到儿子这样说,这才放心。将早餐放到桌面上,进去热情地拉了冯雨莹出来,笑着问:“雨莹来得这么早,也还没吃早餐的吧?快来跟小心一起吃点。” 冯雨莹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了,红着脸说:“我不吃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李小心却拉了她坐下,笑着说:“你们还没开学,回去你也没事,不如今天在这里陪陪我,如何?” 冯雨莹嗔怪地看一眼李小心:“你在这里工作,我留在这里又帮不上忙,还碍事,还是回去吧。” “那你陪我吃完早餐再回去,如何?”李小心也变得黏人了。说话间,那只拉住冯雨莹的手并不松开。 冯雨莹无奈,只好跟李小心一起吃。 娟儿高兴得眉开眼笑的,手脚麻利地去收拾刚才苟建翎打翻在地上的食物和碎盘子。 吃过早餐,送走冯雨莹和母亲,李小心想起昨晚那个被他藏在地下仓库里的男人来,就到地下仓库去看看。结果进去后发现那个男人又跑走了。这次倒没有留钱,地面的灰尘中有两个粗大的字“欠着”。 李小心真是哭笑不得,说他身手好吧,他又老是被别人打中;说他身手不好吧,他又总是在能喘上一口气后就逃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仇人,怎么老被别人追杀呢?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一天,那些成天打打杀杀的人习惯上李小心他们这里来疗伤了,几乎每天都有好几个伤员送到这里来。有时是不同帮派间的人,送伤员过来时,在这里遇上了,就要干起来。 李小心大手一挥:“想打就出医院外面去打,打伤了再抬进来。任何人不得在医院里面动手。” 那些人就都熄了火,生怕李小心生气了,不收治他们那些弟兄。 这所医院虽小,医术却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且收费也不高。到这里来,花同样的钱,伤却比上其他医院好得快。不像某些医院那样,为了多赚点钱,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要拖上十天半个月不好。所以这些人喜欢上李小心他们医院来,他们用最好的医术,最好的良心去救治病人,从来不会因为想多赚点钱就拖延病人的病情。 晚上下班回到家,李小心刚进门就接到了陈小姐的电话,听到陈小姐的声音,李小心就吓一跳。听到陈小姐说帮他买到了一辆车子,让他过去看看。他才长舒一口气,笑着说:“我现在都有点害怕听到你的电话了。那等我吃过晚饭了就过去看看。” 陈小姐说:“你过来我这边吃饭吧,现在就过来。” 李小心答应了,回头跟父母讲了一声,又骑上他那匹心爱的宝马,上陈小姐家去了。 去到陈小姐家时,意外地发现罗立南也在,李小心进去时,罗立南正跟两个孩子玩得热闹。两个孩子围着他,幸福的一个劲地叫着爸爸。 坐到餐桌边了,看到桌面上那只小小的蛋糕,李小心才知道今天是陈小姐的女儿陈建真三岁生日。 李小心有点不好意思:“陈小姐,你刚才应该告诉我的,我好顺路买个小礼物送给建真妹妹。” 陈小姐脸上堆满母性的温婉笑容:“小孩子过生日,图个高兴罢了。哪要送什么礼物?你能来跟她一起吃顿饭,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罗立南也微笑着看向李小心:“是我想跟你一起吃顿饭,才让你过来的。我们好久不在一起吃饭了。”事实上是他们夫妇俩想感谢一下李小心,特意请他来吃饭的。罗立南不是经常能在白天回来跟妻儿团聚的。他偶尔在白天来一次,还总是在确定没有尾巴后,翻墙而入,跟个盗贼一样。别人总在猜测陈小姐那个“情人”是谁,怎么都猜不到他头上。 陈小姐的母亲虽然回上海来定居了,但是她看到女儿成了别人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拖着两个孩子,深深为女儿和两个孩子的未来担忧。她想在上海为女儿拼出一番天地来,以后也让女儿和两个孩子有个依靠。所以她很忙,带着她那几十个弟兄成天跟别人打打杀杀,争争抢抢的,都不太有时间上女儿家来,连小外孙的生日她都不知道。陈小姐为了不让母亲和弟弟知道罗立南的存在,只要罗立南在家,她都不会让母亲和弟弟上他们家来。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也知道父亲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如果他们向外人透露父亲是谁,以后就见不到父亲了。所以他们也从不对外人提及自己的父亲。那次陈建宇被表哥激将,一时晕了头,要出去寻找父亲,回来后被陈小姐严厉处罚了三天。但是后来陈小姐也如实对两个孩子说了,父亲不是去打怪兽,是去打坏人,因为他工作特殊,现在外面有很多坏人都想找到父亲,如果他们不为父亲保密,告诉了别人父亲是谁,不但父亲会被坏人捉去,他们也会被坏人捉去。 平时陈小姐也从来不带孩子们上罗立南的书店去,宁愿绕远点,也要上别人家的书店去买书。就是生怕孩子还小,一不小心叫出爸爸来,让别人起疑。 李小心看着满桌佳肴,就猜到了陈小姐夫妇的真正用意,大方在餐桌边坐下,笑着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是随意些好。” “对对,小心讲得对。”罗立南举杯向李小心示意,“你不喝酒,我们就以茶代酒,共饮此杯。”罗立南对李小心并不是很了解,单看外貌,是喜欢李小心的。又看到妻子如此信任李小心,也真心拿李小心当朋友了。虽然他们之间差了一个辈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忘年交。 李小心跟罗立南碰了一下杯,轻轻啜了一口茶,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罗立南和陈小姐,觉得他们非常般配,罗立南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副书卷气,任谁都想不到他以前曾是军队里的旅长,时刻冲杀在战斗一线。陈小姐虽是个女中豪杰,却没有那股女强人的霸气,是个外柔内刚、意志坚定的女子。夫妻俩偶尔对视时,眼里眉间,尽显爱意。 这样恩爱的一对夫妻,这样温馨幸福的一家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不能时常见面,不能团聚,实在是一大遗憾。 唉!也不知道这世道要乱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何时,人们才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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