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转身就往回走，章敏敏看不懂母亲啥意思，跟在身后问：“妈，咋就上当了？” “夏初糖故意激走咱们。”杨萍气的咬牙：“我怎么就上当了呢！” 章敏敏还是不理解，疑惑：“那咱们现在回去干啥？” “把辣子要来啊！”杨萍恨恨道：“就算拿一坛也要拿！为什么不拿？” 不要白不要！ 章敏敏：“……” 母女两人没舍得坐公交车，花了十几分钟返回去。 进了家属院，走到筒子楼边上，赵大妈家厨房飘出的阵阵肉香就引得母女二人馋虫乱跳。 “姨奶家煮肉了！” 章敏敏走到厨房窗户边，贴着闻了闻：“好香啊！妈，咱们赶紧进去！” “等等！” 杨萍伸手扯住女儿衣服，“别进去！” “咋又不进去了？不是说要辣子嘛？” 章敏敏也搞不懂自己母亲要干嘛，嘟着嘴：“这会儿进去还能吃肉喝汤。” 赵大妈做菜的手艺很好。 很普通的蔬菜在她手里都能做出好多花样。 肉就更不用说了，卤的肉软糯香酥，特别好吃。 章敏敏特别爱吃赵大妈做的菜和肉，可惜的是只有过年，赵兰英才会让去帮着做菜，平时基本不会叫她。 毕竟，叫了人过去总要给点东西，给新鲜的肉和菜，赵兰英和杨萍都舍不得。 厨房飘出的阵阵香味，勾的章敏敏口水直流，催促：“妈！咱们进去啊！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不对劲啊！” 杨萍站着没动吗，盯着厨房，拧眉：“我翻老太太的柜子了，里面一毛钱都没有。厨房除了土豆和腌辣子，也没有像样的蔬菜，怎么就有肉了呢？” 要是有肉，她早就让做了吃，哪里会白白等一早晨？ “刚才夏初糖回来，手里提东西了没？” “没……应该是没有。” 杨萍仔细想了想，在厨房里抢辣子的时候，也没见有肉啊。 “哼。会跟我玩心眼了！” 既然刚才没有，她们一走就吃肉，那不就是故意藏起来了？ “走，回家！” “啊？不进去啦？” 章敏敏一脸不乐意，“妈，都到门口了……” 起码进去喝一碗肉汤，啃两块肉啊…… “明天再来！” 肉也不可能一顿就吃完。 西海这天气，就算夏天放了隔夜的东西也不会坏。 杨萍已经打好了主意，眼里是恶毒的算计：“咱们回家给夏初糖她爸打电话！” 小丫头跟她耍心眼，那就让她尝尝苦头。 …… 杨萍拽着女儿悄无声息又走了。 筒子楼门走出来一个女孩，盯着她们二人的背影，眼里一片寒凉。 找她爸？真是挺恶毒。 记忆中的父亲，除了喝酒就是打人骂人。 夏初糖从小见到父亲都害怕的双腿打颤。 她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就能惹怒了那个男人，然后招来一顿毒打…… 上一世她从医院醒来，就被夏志刚打了一巴掌，打的彻底叛逆不愿意回家。 重生归来，大概是因为她的转变，这件事倒是没发生。 不过，有了杨萍在背后挑事儿，夏初糖觉得她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 周天早晨起来，夏初糖做了一遍数理化习题，又把英语和语政地背了背，时间就到了中午。 “奇怪，你妈说好的今天来市里，怎么没来呢？” 赵大妈特意留了好多排骨，又炒了个土豆丝，焖了米饭，就等着女儿来给她改善伙食解个馋。 可这左等右等，一上午没见到人。 “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有啥事儿耽误啊，上周走的时候说好周天来……还说要带你去医院复诊呢。” 夏初糖合上书，看了眼时间，“是不是在上班？我给她们单位打个电话。” “那赶紧问问。多大人了，不来也不知道给家里说一声。” 赵大妈有些不高兴：“我做了那么多菜。” 夏初糖拿出电话本，找到妈妈单位的电话，拨通：“你好，我找下供销社的李惠。” “她今天不上班。” 电话那边是个老大爷的声音，“你是她女儿吧？” “嗯。是。”夏初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你赶紧来看看你妈妈，她昨天被你爸打坏了。” 大爷在电话里连啧了几声：“昨晚打了好久呢，那声音可惨了，宿舍区都听到了。” “好。我尽快过去。”夏初糖攥着拳，强行让自己镇定。 挂了电话，赵大妈问道：“怎么样？今天是上班？” “我妈昨天……搬东西扭伤了手，我上她们单位看看去。” 夏初糖扯了个谎，快速进了自己小屋换衣服，“姥，我这会儿就走，要不我怕晚了我回不来。” 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夏志刚打人从来都是下死手，昨天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昨天……夏初糖瞬间想到了杨萍，难道是她和夏志刚说了什么，才会让妈妈挨打？ 要真是这样，她绝不会放过杨萍。 “要不我去吧？你还上学呢！”赵大妈也担心的很。 “姥，还是我去吧。7路车不好坐。” 去李惠单位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一趟，每一趟人都多的快把车挤爆了。 赵大妈七十多岁，眼睛又不好，根本不可能挤上那辆车。 “那我把菜装好，你给你妈带过去。”赵大妈匆忙转身进了厨房。 米饭和菜装了三个铝饭盒，排骨单独装到了塑料袋里。 赵大妈没把排骨捞完，给外孙女还留了点，等夏初糖回来再吃。 装好饭盒，赵大妈从衣服里面的兜里掏出一个包好的手绢。 手绢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张一块和一叠一毛两毛的钱。 这是赵大妈攒了好久好久的钱，都贴身放着。 目测一共不超过十块钱。 “糖糖，这钱你拿着，坐车用。” 赵大妈把一块的票子数出来，“五块钱够不够？” 去一趟李惠上班的地方，车费都要两三块，对于赵大妈来说，贵的离谱。 夏初糖看着姥姥递过来的钱，心里一阵酸涩。 强忍着 没掉眼泪，拍了拍兜，挤出笑容：“姥，我妈给我留钱了。我有坐车的钱，这钱您留着。” “那路上小心啊！” 赵大妈知道女儿会留零花钱，没多纠结，把饭菜递过去，嘱咐：“你看看你妈伤，实在不行你们下来，去对面医院看看！” “嗯。知道啦！” 夏初糖拎着塑料袋，“姥，你别出来了。我快去快回。” 夏初糖小跑着奔向车站，生怕自己泪失禁。 可是，上了公交车，她从车窗看到路边站着佝偻苍老的老人，夏初糖的眼泪还是没忍住。 她一定要好好加油，不能再让姥姥受苦了！ 从姥姥家出来，要换一趟公交车才能坐到去供销社的7路。 中途下车的时候，夏初糖把手里提着的饭菜放进了空间里。 再出现在7路公交车站时，她是两手空空，准备全力以赴挤公交。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7路车终于慢吞吞发车了。 黑压压的人涌了过去，夏初糖也随着人群过去，等着车门一开，她被人挤着上了车子…… 成功上车是第一步，之后车上的异味和路上的颠簸才是煎熬。 颠簸的路加上车上难闻憋闷的气味，夏初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就在这时她清晰的感觉到，有硬物抵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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