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 潇暮惊醒过来,梦中的内容无比清晰的激灵着他的每一寸意识,又或说是过去的回忆翻涌成浪成潮一直在他脑海里拍击着。他支撑起沉重身体,抚着昏沉的脑袋坐了起来,忖思着,难怪试炼的时候总感觉那个时候师尊有点眼熟,道不出来的亲切感,原来早在更早之前,就见过了。 “对了,还有那个蛇神谷的女人!” 我和子棠之所以会去蓬山,多数原因也是因她的屡次三番的上门蛮缠。 潇暮的目光瞥向石洞后的暗影处,眉头皱了皱幽幽开口道, “离开铁营后,我还以为你死心了,可完全没有想到,你竟执念根深,竟如此的穷追不舍。” 暗影之处,一身红袍的潇景苑徐徐的走了出来,褪去帽兜,是那张眉目清冷,气质绝尘的脸。 “那你为何视而不见?” 潇暮叹气道,“我不是视而不见,我是压根就没有联想到您会是那劳子红袍圣教里的人!” 潇景苑继续追问着,“还有呢?” 潇暮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在我记忆里,前辈你像姐姐像娘亲一样的呵护备至着我们,你一直都是个好人,当年,我急迫的想回铁营,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一度将你推离了我的世界,想着要摆脱你。” 潇景苑红袍袖中的手,五指微微的屈弯。 潇暮愧疚道,“对不起!我那时还尚年幼,一心只想着自己,完全没有能够理解别人的心情的能力。” 看潇景苑无动于衷。 潇暮无比真诚道 ,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初心还未变的话,让我们重新回去吧,像以前一样,你可否还愿意成为我们的家人?” 潇景苑蓦然垂下了脑袋,“我……” 沉默了许久,她道, “对不起,暮儿,已经来不及了……” 潇暮反复咀嚼她的话, “来不及?”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道,“是我唐突了……” 潇景苑依旧站在暗处,垂着脑袋,看不清其表情, “不是这样的,暮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在她反复的道歉中,潇暮也有些慌乱了,“你不必道歉,或许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太多的误会,如今说开了就好。” 潇暮起了身,朝着她走去,潇景苑竟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潇暮,“……” 他解释着,“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慕尘剑,你有看到吗?红色的,藏在红色的伞里?” 潇景苑抬目与他对视,隐忍许久的面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滚动粼光,她紧咬着下唇,许久,才从齿缝中吐露出一句话道,“暮儿,娘对不起你!” 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的潇暮,猛然的心脏跟着抽痛了一下。 “娘……” 慕尘急出,潇暮始料不及,红刃化影,势如疾电擦过潇暮的脖颈间。 潇暮恍惚的踉跄了几步,脖颈处刹那传来了凉意,潇暮摸向脖子,没有任何的伤口,彼时他眼眸覆上冷意盯着潇景苑道,“你这又是何故?” 慕尘回到潇景苑的手中,同时一直悬挂在脖颈间的“血晶”也拿于潇景苑的手中。 潇暮瞬间急了眼,而当他挪动脚步,却恍然发现,自己被一干红袍人给包围住了,由阴蒙领头执掌就向潇暮劈去,潇暮出掌格挡,而他的后方岩雀也同时向他袭来,潇暮分心应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潇暮欲开门之际,又一红袍人向他袭来,但好在此人功夫不到家,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潇暮反应灵敏的一脚踹地上,抖蓬滑落,在潇暮趁势劈掌之际,岚溪亭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印入潇暮眼帘。 “二狗子!” 因为惊愕而及时收掌的潇暮动作有所滞敛,岚溪亭与他四目对视,“哥……” 阴蒙见此间隙,趁机再一次向潇暮袭来,潇暮灵敏避之,而同时潇景苑手中的慕尘不受控制的飞离,朝着阴蒙就劈了过来,始料未及的阴蒙不作防,被剑气所悍,震飞三尺跌撞于一旁,岩雀惶然怒目,骨笛掏出,而未容他再有所动作,潇暮已突蹿于他跟前,一记踢地高抬腿,岩雀便被放倒了。 门光一闪,此时此刻正在结印陈词潇景苑的脖颈间传来寒意,不知何时,潇暮抵剑于潇景苑的肩头处,潇暮眼覆寒霜的喝令道,“把“血晶”还我。” 手中慕尘抖了抖,潇暮威喝道,“澜二,你闭嘴!” 慕尘剑停了下来,潇景苑不得不将手中好不容易才夺到的“血晶”,扔还于潇暮。 潇暮接过,收剑,未给潇景苑半分眼神,径直的走向还躺在石床上酣然大睡的潇子棠,将他背起,走向门,消失于空。 负伤的阴蒙站了起来,欲紧追而上,被潇景苑拦了下来,“不必了,我们已经输了。” “可是,公主……” “不必在多言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皇陵被盗一案也告破了,是旧年确认亡故身死他乡的西国叛国公主潇景苑所为,她盗陵将皇孙与太妃的骨灵合葬于旧国太子坟冢,其目的为,可笑的一家团聚。 潇子棠很是头疼写了一张又一张的上报书,最后全部废弃了,这根本就毫无说服力嘛,旧国公主潇景苑还活着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人觉得太扯蛋,想着自家皇父那张阴郁的脸,还不如说是骨灵想不开自己个闹的! “唉!” 他将写好的上报书揉成一团往后一扔,不了了了知了。 心烦意乱的潇子棠,于是在第二天率兵出征西沙蛮地 ,攻破蛮族要塞,生擒了敌首。 “你搅乱敌营,生擒了敌首,只是因为不想写上报书,打算以此事掩盖过去?” 刚回营帐一身的泥泞潇子棠笨手笨脚褪去着身上的铁甲,在旁的侍官上前,被妖殿拦下,妖殿绕到他后面,替他解开。 铁甲松开了,潇子棠喘了一口气,解释道,“也不单是这个,十九年前,这些北域蛮民在北境沦陷后,皇爷爷感大德于天,收归他们于我西国之境内,岂料好心没好报,竟成了养虎为患,日渐松懈放任他们在西沙胡作非为太久了,此次征伐,意不过杀鸡骇猴,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西国真正的主。” 妖殿将他的铁甲亲自挂好,听着他的一番慷慨陈词,调侃他道, “你倒是越来越有一国子君那味了。” 潇子棠不明其意,抬起手,闻了闻腋下道,“味?那有味?我也就半个多月没洗,味很冲嘛?” 妖殿看着他从精明瞬间破防恢复如初的傻缺样,闭嘴了。 “……” “对了,那个姓季,害你掉崖,你又打算怎么处置?” 潇子棠摸着下巴深思了一番道,“哥让我网开一面放了他。” 妖殿心有不甘道,“所以,你放了?” 潇子棠点了点头道,“嗯,哥的判断一向没错,季流枫位其高位,疏其渎职,叛国引乱 ,罪无可恕,可同时也心系西沙百姓,受民拥戴,现在西沙洪涝成灾,没有谁比久居西沙多年的他更合适领民抗灾了。” 妖殿不敢苟同道,“他这样的人都坐拥民心了,你还不长点心。” 潇子棠无所谓摆摆手,看妖殿还执着于此事,他又郑重的解释道,“爹说过,为人君者,不但要慧明具辩,更要胸吞百川流,季流枫是有过,但他为官这些年,功可比过高,而且他还是三朝老的后人,当然,若紧咬此事要彻查到底,可不是伤其皮毛之轻,怕是动骨折筋,连带累上,涉朝汲政,埋骨皇陵的皇爷爷也难逃其咎,我西国朝员党同伐异,武氏旧党就过了半,父皇后居上位,根基不稳,民心不安。若再大清洗一番,怕是朝堂再无人了,西国可就要大乱了。 倒不如以季流枫为先开之例,大赦天下,扬我西国皇恩浩荡,拢归人心。” 妖殿感叹道,“不是很明白,但是你们人真是复杂!” “是啊,世事本简易,奈何人心多复杂!” 潇子棠拿起案桌上的笔,翘着上嘴唇夹在鼻地,望着案桌上的白纸,伤脑筋抱怨着道,“真是麻烦啊,不管干什么?事后都要写折子上呈,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突然发现其实待在擎霄宗也挺好的,要不然我也跟哥一样偷偷的溜回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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