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皱着眉,扇着潇暮所在范围空气道, “你怎么一身酒气?” 潇暮手上拿一个纸包,另一只摸着后脑勺憨憨笑着,“抱歉,抱歉,昨晚上确实喝的有点多。” 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道,“好困,我先上床躺一会儿,这是早饭,给你。” 阿朔接过他递过来纸包,待他进屋后,满是欣喜的打开,而里面模糊一团呕吐物混合所谓的早餐,让他顷刻黑下脸。 “潇暮,你个恶心鬼!” “我好困,能不能不洗?” 潇暮被啊朔推着进浴室,烧好热水冒着蒸腾的热气,浴室里满是氤氲。 “不行,我可不想被窝里都沾了你的酒臭味。” 潇暮接连的打着哈欠道, “我不睡床,睡地上,总行了吧。” “你想感染风寒嘛!笨蛋!” “早上洗澡的话,更容易感染风寒。” 阿朔不想由着他的小性子,坚决道,“放心,像你这样的笨蛋,是不会轻易得风寒的!” “既然无法避免会感染风寒,我选择睡地上。” 潇暮朝着啊朔咧嘴笑着,那灿烂的整齐大白牙依旧打动不了啊朔,阿朔一脚把他踹了进去道,“谁让你选择了!” 而啊朔前脚刚离开浴室,瞎子某人就在里面喊道, “水好烫~” 平日里都是着装宽松的青衫,外加上目不能视,潇暮总能给人被默认为谷主。 你们来谷之后的不久之际,长老系终是倒向岚家戚系,他们扶持了,同样是外戚的祖叔父的儿子,对行医一窍不通的岚佩子为谷主。 为防娘卷土重来,他们还谋计让娘中毒。 娘带着我逃离了般若谷,那段时间我们流离九天多年,最后隐姓埋名于这边陲疆界小镇。 娘中的是蛇毒,却也是九天无人可解的奇中奇毒,娘自断了整条右臂,却也没能阻止此毒入肺腑,在两年前,毒发身亡,我在她死后……” 话至此,岚逸怜语气带着不可自抑哽咽道,“按照她的遗嘱,剖了她的腹……找到化毒之方。” “我用针封了他的穴道,毒也不会再在体内到处乱蹿,等那毒回流,估摸着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对了,他为什么会中和娘一样的毒?” 阿朔听着岚逸怜的话也尽可能回忆道,“我不知道,他很多时候都喝的一身烂醉回来,近日更是频繁。” “你可知此毒源自何处?” 阿朔心烦意乱道, “都说了,我不知道!” 岚逸怜道, “你肯定是招人烦了,人家宁愿睡外头都不回家!” 潇暮莫名的中毒,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自责与无能让阿朔已经够烦了,他大声回答岚逸怜道, “不知道!可能吧!” 平白无故当了出气筒的岚逸怜也冲着阿朔吼道,“你冲我喊什么,他中毒是我干的!!” ………… 岚逸怜瞪着啊朔看了很久,阿朔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岚逸怜软下声音道, “一问三不知,你没事吧你?” 啊朔道,“你追着中毒之因没完没了这跟解毒有关系吗?更何况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化毒之方了,眼下解毒救他,你只要做这个就好了!” 岚逸怜恼怒道,“你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说罢,岚逸怜生气甩门而出。 阿朔看着躺在榻上脸色依旧发紫的骇人的潇暮,拍着自己额头,兀自懊恼着。 “我是上辈子造孽了还是欠你的,该死的!” 岚逸怜转身又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古铜色饮香炉,啊朔看着他,沉寂深眸泛起一丝光韵。 岚逸怜没看他,捣鼓着自己手里的玩意,“这蛇毒,第二阶段是,让人致幻,这饮香炉里的烟,会帮他。” 岚逸怜意味深长偷瞥了一眼满心满目皆是潇暮的阿朔道,“你若要在这一直守着他,可别睡着了。” 阿朔也诚心诚意回应他道,“对不起,谢谢你!” 若是放在六年前岚逸怜能听到他道歉和感谢应该会得意好几天,可此时的他竟然没有 ,甚至有点心酸和心塞。 ——梦魇 —— 饮香炉里,烟雾缈缈,若丝缕般缭绕余梁,又仿若在编织着游梦。 潇暮被银种了蛇毒,已经回到东吾的筹备仙督大会的银,在嗅到那一股灵烟飘来的味道,便知潇暮已毒发,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快了些许,不过,也正好如他所愿。 抓住那一缕灵烟,睁眼之际,银便来到了由两间茅草屋并排靠着的篱笆小院里。 “言卿尘……” 躺在榻上潇暮紧锁眉头额上冷汗津津,他嘴里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那是阿朔从未听他提及过的名字。 “言卿尘……好疼,我好疼……” 岚逸怜说过这蛇毒是奇毒,会让人疼也会让人致幻,阿朔握住了潇暮的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的手平日里就跟那羊脂玉一般具有十足悦目的观赏性也冰冰凉凉的,可现今更冰冷了。 “言卿尘……” 银刚推开那扇茅草屋的门,而门里竟然和自己想象中大相径庭,简陋的茅草屋里,若云中境一般白茫茫一片,走进里面才发现是五彩池里温泉境地的的氤氲之气,而斑斓五彩池温泉不远处的耸立一座恢宏的重檐宇楼。 全楠木卯榫工斧所建,极致奢华,窗柩上的雕花和彩绘都细致入微栩栩如生,汉白玉九龙台阶之上,便是那重檐歇宇楼的正殿。 银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还是继续往前走,脚步停在那层叠排列云母屏风前,银挑高眉嗤笑道, “这小瞎子该不会在做春梦吧?” “都说人的梦境是现实生活的反射,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实。” 拨开那一排云母屏风,银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可越是这般藏着掖着神秘,他就越发兴奋不已。 就在他耐着十足性子,推开最后一扇屏风,屏风后,一袭水墨黑白衫,包裹着一高大挺阔的身姿,他席地而坐,怀里靠着一身天色青衣衫此时看起来却病恹恹的潇暮。 银难以置信盯着那黑白衫上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面容。 震惊之余又带着无比嘲讽道, “啊呀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昆仑的天之骄子,言师兄!你怎么会在这,让我猜猜,令玄门世百家敬为天人,其后辈止步仰观高岭之花的你,竟然也染指了上娼男,九天那些视你为尊范的道修们,若是得知岂不得哭死!” 他说他的,言卿尘没有理会他,银瞥了一眼言卿尘怀里的潇暮道,“这貌不其样名不经传小瞎子倒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滚!” 晦暗光线下,那张恍若神武的脸,额上一枚炎火花印熠熠生辉。 随着言朔尘的话音落下,银使不出半分力,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衔在口里,急速往后退去,云母屏风自动张开,一层层的关上,最后将他如抹布一般摔在了那扇茅草门后。 身在东吾的银,神形归位后,醒来之时,猛的喷出了一口血。 银被蛮横赶出去的同时,云母屏风的另一头,一直驻足在屏风后的阿朔看到,言卿尘将潇暮整个人拢在怀里,而潇暮任其施为,言卿尘捧着潇暮的脸,在他微张唇上的落下一个深吻,一脸潮红的潇暮也回应着他。 一切看起来如此顺遂,让阿朔的存在显得有些多余,阿朔告诫自己,他就不应该来这里,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却沉重的挪不动。 直到言卿尘从潇暮颈窝里抬起头,那如渊一般深眸,几乎洞穿了阿朔的整张皮。 “傻小子!” 阿朔醒来,耳边先传来的是岚逸怜的声音,“傻小子,犯困的话就去躺着,守在这里,你又能做什么!!” 啊朔看向眼前躺着的潇暮,他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不是紫色的了,啊朔知道,是那个黑白衣服的家伙干的,他在潇暮体内藏着一股气,那股气现在正在发挥着它的作用,按照这般情况进展下去,潇暮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应该也不会再需要我了,阿朔将手抽离潇暮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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