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洵我来了

燕老爷子带着燕南笙刚走到村口，就见几个小童围着表哥和他的小厮。 见那小厮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暖洋洋的。 就像孙女说的，真心总能换来真心。 自己才刚付出了一点真心，就得到了全村上下的维护之心。 或许应该把民心看的更重一些。 徐彦昌都等的有些着急了，刚转身就看见不远处几道身影朝着这里走来。 等走近了，这才认出来是自家表弟。 二十年了，兄弟两人从意气风发少年郎，到现在儿孙满堂做了祖父。 整整过了二十年未见！ 见表弟的头发已经半白，比自己更像兄长。 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张扬自信，眼里有着历尽沧桑的疲惫。 可见流放的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想起表弟信里说的，几个侄子…… 看到坐在表弟信里描述的轮椅上的侄子。 徐彦昌鼻头酸了，眼眶也红了。 “阿洵，我来了。” 燕老爷子一路上都在脑子里想象表哥现在的样子。 可是绞尽了脑汁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记不清表哥的样子了。 直到表哥回头的那一瞬间，儿时的记忆全都变得清晰明了。 燕老爷子激动的几乎落泪，垂在身侧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嘴角微微张开，却又紧紧抿住。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回应。 “昌哥，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我曾经以为……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感受到身边祖父强烈的情绪波动，看着祖父眼眶里的热泪。 燕南笙心里难受的紧。 二十多年前，祖父一家流放至此，就和外家断了往来。 这么多年，送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那许许多多的亲人。 更是在这里成亲生子。 平时是家里的支柱，是族人的脊梁。 可是今天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这才发现，原来祖父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是需要长辈关怀的孩子。 一句“阿洵，我来了。”祖父等了二十年！ 见长辈们都过于激动，燕南笙赶紧上前拱手一礼，“燕家燕南笙见过表叔祖。” “表叔祖长途跋涉想必是累了，咱们先回家休整一番再许久也不迟。” 燕家老二也紧接着行礼“表叔，我是燕喻之，在家行二。家母已备好薄酒，还望表叔不要嫌弃。” 说话间双方都整理好了情绪。 徐彦昌这才有功夫打量起阿洵每封信里都会提及的燕家的小神童。 嗯，长得白白胖胖的，甚是喜人。 才五岁的年纪，竟能有那么多的妙思妙法。 真是道一句少年天才也不为过。 徐彦昌满意的点点头，一行人这才转身朝着燕家而去。 等到燕家众人走了之后，身后的妇人们也都起身回家做饭了。 只剩下几个孩童还在无忧无虑的追逐嬉闹着。 燕老爷子一行人到家得时候，家里的女眷也都从地里回来了。 中午一家人简单的吃了顿饭，就安排徐老爷子和他的小厮去休息了。 等下午徐老爷子休息好了，燕家的旁支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徐生听见屋里有动静，便推门进去向徐老爷子禀告说燕家的旁支过来问安。 徐老爷子推门出来，就看见燕五爷领着几个小子在院子里等着。 见徐老爷出来，几人连忙上前问安，“徐家老爷安好，多年未见，不知家里一切可好？” 徐老爷子赶紧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互相嘘寒问暖一番。 昔日里燕家还违背流放的时候，徐老爷还提醒过燕老爷子要多加管束家里庶子，不能让他们爬到自己头上，家里容易生乱。 如今再看，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心气儿也都不在了。 燕家旁支的人也都子嗣凋零，剩下些老弱妇孺了。 唉…… 燕家旁支的人问过安后就离开了，燕老爷子几人便来到燕南笙的屋子里坐下。 这时徐老爷子才想起自己来这是有正事的。 想起中午饭桌上所吃的几样土豆的吃食，感受自己到现在还不饿的肚子。 徐老爷子又激动起来。 “阿洵，快说说这土豆的产量真的有你信里说的那样，亩产高达五十石？” “昌哥你先别激动，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经事……” “你个老小子还说我，我不信你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失态。” “这是一件多大的功劳不用我多说了吧？” “现在京城的局势紧张，皇帝六子，有五子已成年。” “燕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燕家也因为大赦天下而恢复良民身份，只要有一个契机，燕家、燕家就能重返京城！” “眼下……” “昌哥，眼下并不是好时机。”燕老爷子打断了徐老爷子的幻想。 “燕家如今老一辈的就剩我和老五，年轻一辈……也没了再挣一挣的能力。” 燕老爷子看向燕南笙，“孙子辈……也多为稚子小儿……” “回了京都那风云之地，都不够别人咬几口的。” 燕南笙乖巧的坐在一边为长辈们斟茶，察觉到祖父的视线，也给祖父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是啊，京城是个虎狼窝，表弟这一大家子老弱妇孺怎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笙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毕竟年幼…… 旁支里也没有太出众的苗子。 “再等等吧……” 徐老爷子无奈点头。 只能这样了。 乖乖的等长辈们说完话，燕南这才开腔。 “表叔祖，正好您来了，我这里有个想法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哦？你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徐老爷子难得见一个这么合眼缘的小辈，又这么聪明乖巧。 阿洵这小子倒是修得了晚年福，家里出了一个这样优秀的孙辈。 想到自家那几个，徐老爷子暗暗摇头。 不提也罢…… 燕南笙端正了一下坐姿，“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想法，只是我想拜托表叔祖帮个忙。” 见小人儿满脸严肃，像是小大人一般的模样，徐老爷子也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说说看。” 燕南笙看了一眼自家祖父，对上徐老爷子的视线，“我想开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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