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南瞄了花大娘一眼，很没眼色的说道：“秘制牛肋排才吃过。我明天想吃麻婆豆腐跟油焖笋。” “可我想吃牛肋排！”花大娘一脸悲愤。 没手艺就是这点不好，想吃什么都得看厨子的心情。 之前花大娘在林向南身边也不是蹭吃蹭喝，而是拿东西换，有时候食材她搞不到，或者是送不出拿得出手的东西，那顿饭她就蹭不上。 没吃过好的，她还能顿顿吃食堂，但吃过之后，花大娘就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可林向南对花大娘的珍藏不感兴趣，因为不管是什么木材的椅子，现在都只能用来坐。 “不说就不说，反正不是什么黄花梨，就是那什么紫檀木，也没什么好稀罕的。”林向南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花大娘拍了拍林向南的手诱惑道：“你要是请我吃饭，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教我？就现在这形势？” 林向南愣了一下，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她知道花大娘厉害，但之前从来没想过跟她学本事。更没想到花大娘居然能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虽然现在这形势是不太明朗。”花大娘也没法确定‘破四旧’这些政策会持续多久 ，气势弱了些，“但法不轻传，师不顺路。我不白教人本事。没点诚意，我就算把本事带到地下，我也不教。” 别以为这些传统的东西被打压，就低贱了，有真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哪怕去住乡下牛棚，去扫厕所，也不会随意屈服。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搞收藏确实不太合时宜，花大娘骄傲完，又妥协道：“你不感兴趣就算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你是随军家属，又是高中毕业，我让我老战友帮你在军工厂那边安排个岗位？” 反正她的目的是吃好的，不是收徒弟，过程不重要，目的达到了就行。 花大娘倒是有自知之明，现在搞收藏，确实没有一个正经工作重要。 “工作？不是说教我吗？怎么说到工作上去了？”林向南就随便提了个问题，花大娘就说个不停，搞得她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我不想工作。上班就是为了挣钱，我家里的钱够花，不想去上班。”林向南说道：“我刚刚那意思，是想问您准备怎么教我。不是拒绝。” 有的人工作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林向南没这方面的追求，她就一俗人，不想为了证明自己，就去找个班上。 比起上班，她对搞收藏更感兴趣。 也就这几年古董见不得光，到了以后，这些可都是宝贝。 换个角度一想，现在也是捡漏的好时候，花小小的钱，就能办大大的事。 见林向南只是对教学过程感到疑惑，而不是拒绝自己，花大娘直接说道：“博物馆馆长当初是我保下来的。馆里面有一共有250多箱，几间库房的文物。商周时期的青铜器有30多件，各类古籍上千件……” 馆内的东西都被记录在册，不能动，但用它进行教学还是可以的。 林向南一听，眼睛就开始放光了，立刻给花大娘捏肩。 “光吃牛肋排是不是不太够啊？反正都要买牛肉了，我顺带再给您做点牛肉干，这个当零食最香了。” “唉，这就对了嘛。”花大娘满意的点头。 所以说嘛，还是得有一门手艺，这样到哪儿都吃不了亏。 林向南学到了知识，而她享受到了美食，合作共赢。 以前她还要拿东西和票跟林向南换吃的，现在她就理所当然的享受林向南的孝敬了。 花大娘放松的对林向南夸道：“现在像你这么机灵的孩子可不多了。” 当整个社会都是一种声音的时候，个人是很难保持清醒的。 那些有本事，被下放到牛棚的人，有很多，但当地人基本都对他们避而远之，生怕惹上麻烦，更别说主动拜师。 花大娘安抚的拍了拍林向南的手，“你也别怕。过几年情况应该就会好转了。” “我不怕啊。”林向南一脸淡定。 花大娘收了好东西，还要面对没地方放的困扰，但她可是能放空间的，比花大娘安全多了。 “也是。你也是个路子野的。”想到林向南倒腾来的各路食材，花大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两人不止有小秘密，甚至都快成师徒了，关系自然变得更加亲近。 许政委派出自家亲妈，原本是想换点好吃的，谁知道林向南把他妈都拐走了。 别说往自家带好吃的，有时候下午两个人出去，临到天黑才回来，他不仅吃不了好的，还得给花大娘留饭。 “妈，你俩出去干嘛去了？怎么又回来晚了。”许政委好奇的问道。 “没干嘛。去了市里一趟，然后回来的路上，爬山看了一会儿梅花，耽搁了一下时间。”花大娘一边给啸天喂水，一边敷衍自家儿子。 啸天跟着在外面浪了一天，也累了，大口喝水，大口吃饭。 “看花？你俩这么闲啊？狗都累成这样，你俩不累啊。”许政委忍不住吐槽。 “怎么说话呢。”花大娘想了想，说道：“不过小林这人是挺闲的，又有闲情逸致，能跟我玩到一起去。是个好孩子。” 没工作，又没孩子，林向南可不就是闲的嘛。 跟着花大娘混了之后，林向南才发现，你大娘终究是你大娘，就算是吃喝玩乐，她也还有的学呢。 她之前也就只讲究吃去了。其他方面差了花大娘一大截，还得努力向花大娘看齐才行。 管不了自家老娘，许政委只能去找顾振华旁敲侧击。 说起这个，顾振华还有些欣慰。 “我丈母娘以前老骂小南像个街溜子，整天没什么事干，就在外面瞎晃荡，是个在家里待不住的。我还担心她到了家属院这边，交不到新朋友，现在好了，花大娘能跟她玩到一处去。” 许政委无语，忍不住轻锤了顾振华一拳。 心里暗骂道：你家小南是个街溜子，那我妈是什么？老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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