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个平静的午后

蓝白涂装私人客机“空军一号”飞翔在9000英尺的高空。 造价39亿美元，最高速度5马赫，有“会飞的白宫”之称，历来是美国总统的座驾。 具备极其先进的防干扰雷达、反地对空导弹系统，能够在核弹爆炸的辐射和冲击波中安然无恙。 是白宫得知武帝即将前往北方加拿大，盛情主动借出。 加拿大，魁北克省，让·勒萨热国际机场。 空军一号模仿白鹰收敛羽翼降落2743米长度的沥青跑道。 跑道停机坪一架先落地不久的波音飞机，乘客们提行李箱驻足观望。 “美利坚总统访问加拿大，新闻没听说啊？” 脚步干脆齐整踢踏地面，入目两队仪仗队士兵，头戴黑熊皮帽，身穿猩红色呢料制服，脚蹬黑色大头皮靴。 游客被勒令后退五十米，一线精英反恐特战队布置机场各个隐蔽制高点。 大张旗鼓的姿态让游客们更加确定总统的到访。 十米宽红毯铺到机场入口。 空军一号减速，丝滑转弯进到停机坪，高超技术准确无误抵达红毯起始端。 舷梯缓缓放下。 机长拿着十五张全家福照片跑出奥运会短道赛跑的速度找武帝要签名。 岳父岳母、妻子儿子女儿女婿、亲家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女儿等等，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可就惨了，圣诞节哪家都别想进门。 刘橙武签了一路的名。 最后中年机长鼓起勇气还打算求张合影，然后被乘务长小姨子揪耳朵拉走。 “武帝陛下很忙，能不能有点眼力见！”真相是她先一步签名合影，要是姐夫也拿到了，在家显示不出她的厉害。 机长敢怒不敢言，岂可修，他的家庭弟位，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排！ 舷梯停稳。 几百双眼睛行注目礼。 一对男女并肩走下，吸引全场目光。游客们惊呼其名，警戒线前推搡拥挤拍照。 混血种浮出水面，作为舆论核心人物的刘橙武，当仁不让成为卡塞尔宣传的重点，连带微生雨、浅间萱一起被大众熟知。 “武帝，那是武帝！” “旁边的那位应该是第二夫人。” …… 蓝色连衣裙的微生雨，罕见穿上了不习惯的高跟鞋，显得优雅端庄。 第一次面对大阵仗，不自然的多了力抱紧刘橙武的臂弯。 红毯前段，海瑟薇·诺朗一副职场精英女士打扮迎接，高高扬手，朝深蓝西装、英俊的黑发男子打招呼：“武帝陛下，微生夫人，这里。” 日苯一行后，海瑟薇猜测刘橙武很快就会前往加拿大，果不其然等到了陈墨瞳的消息。 于是快马加鞭回到洛朗家族。 小小提醒加拿大总统第一夫人，立马总督府就派来仪仗队和安保力量。 海瑟薇因为历史原因在洛朗家族处处受制，下属人心难测，能不惊动其他人就尽量不惊动其他人，否则来迎接的人很有可能就不止是她了。 刘橙武道：“海瑟薇，安排有心了。” 海瑟薇戒骄戒躁：“能迎接武帝陛下是我的福分。” 微生雨询问：“海瑟薇，洛朗家族有多少人知道？” 三人漫步红毯，两侧仪仗队奏乐鸣歌。 海瑟薇狡黠笑的像个小狐狸，大波浪蓝发得尔一颤： “他们估计才刚刚知道哟，现在八成忙的不可开交。” 背手幸灾乐祸：“谁叫他们之前惜脸面不肯来拜见武帝陛下，日苯惊世一战后屁股尿流赶来拜见，又被梅涅克校长拒之门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纯属活该。” “听上去，洛朗家族内患不小。”微生雨担心。 刘橙武不在意有没有迎接，不在意阿谀奉承的态度，没有人能阻挡他去见伊莎贝拉。 海瑟薇却否认了，“冰皇沉睡太久，人心浮动是难免的，现在的族长有足够资格动摇冰皇制定下的方针，无所谓是与非。” 刘橙武思索，伊莎贝拉毫无疑问是实际掌权者，那么： “现在族长是谁？” 海瑟薇卖了一个关子：“你见到就知道了，有你几分之姿。” 出机场。 一辆世爵等候。 logo车轮加螺旋桨的汽车标志，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线型银色车身。 海瑟薇接过车童鞠躬递来的钥匙坐上驾驶位。 车窗外公路湖光霭色。 “这车不错。”微生雨夸奖，她除了战斗，对帅气的车辆同样感兴趣。 海瑟薇听出来了，暗暗记下，送车加入清单。 一边驾驶，一边分心聊天：“1900年世爵第一辆车与梅赛德斯奔驰同期面世，搭载奔驰提供的双缸3hp和5hp引擎。03年推出的spyker 60 hp车型，是世界上第一辆6气缸发动机和恒时四轮驱动、四轮制动的汽车。” 微生雨不明觉厉。 有些手痒：“能让我开开吗。” 海瑟薇自无不可。 停车，两人换座。 比起匀速行驶，微生雨纯战斗侧的风格一脚油门速度翻倍飙到每小时140公里。 擦湖泊边缘，闯进枫叶大道。 风景快到模糊。 海瑟薇额头冒汗，看了一眼手肘搭窗边欣赏风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刘橙武。 手机啪嗒啪嗒飞快打字，发送洛朗家族论坛。 【大波浪海妖精】：完蛋了族长，我们可能要比预定时间早个一百几十分钟到。 【银杏族长】：什么！不是叫你多在外面兜几个圈子吗！ 【大波浪海妖精】：开车的不是我，是第二夫人。 【红叶炼金术士】：来不及来不及啦，所有人给老娘动起来！ 【伊丽莎白n世】：啊要疯了，我还在欧洲谈生意，海瑟薇你竟然不通知我！ 【大波浪海妖精】：谁叫你好面子不报考卡塞尔学院，现在后悔，晚了！ 论坛信息洛朗成员们热烈讨论，几千几万条刷新很快爆屏。 什么桌椅摆放位置，各种装饰灯光亮度，礼服着装风格搭配，人员站位仪态端正……更多人油门踩到底开足马力一路闯红灯，就为早到一两分钟。 洛朗家族鸡飞狗跳。 海瑟薇嘴角上扬，得逞微笑。 道路蜿蜒起伏，两侧枫树渐渐多了起来，由橙黄逐渐染上鲤红。 刘橙武强大的动态视力可以清晰看见每一帧的风景。 一个两百米大斜坡到顶，微生雨惊呼：“好漂亮！” 刘橙武放眼望去。 只见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当初随意说的话，伊莎贝拉每一句都无比用心完成。 海瑟薇感慨：“每个月种植1000棵，共有一千三百万零七千棵红枫树。” “象征伊莎贝拉和丈夫相知到分离一百零九年的思念。” 刘橙武眼睛里枫叶落进湖水，溅起经久不息的涟漪。 红枫树海，美不胜收。 远景劳伦琴山脉冰雪崭新。 近景汤卜朗山风景如画，红顶房屋掩映枫叶林，阳光洒落巍丽鲜艳。 小镇主要是旁系洛朗家族成员居住区。 此刻路人零散稀疏。 银色世爵通过。 他们激动汇报消息。 口喷唾沫星子：“世爵c8上山了！” “重申一遍，世爵c8上山了！” 洛朗家族驻地，广播轰隆作响：“十五分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 中欧混血外貌，酷似中年，花白头发、银灰西装洛朗族长，当机立断： “都停下，准备……”他大幅度喘息，像个毛头小子第一次登上领奖台：“迎接武帝，我的父亲！” 等了多少年，我们终于等到了，母亲！！！ 瞬间反应的是一位风姿犹似少女的黑发女子，一只眼睛蔚蓝，一只眼睛黄金。 红裙娇艳，奔腾似火。 “老哥快点！” 洛朗家族所有人看着别扭了三个月不肯低头，此时又慌张得像个孩子，焦急万分的两人。 自1900年活到如今的洛朗老人们，宽慰大笑，健步追随而去。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盛名已久的姑爷，他们好奇一百多年了。 斩杀五大龙王震惊寰宇，盖世英雄莫不如是。 盘山公路，梯形山体，顶部是大面积缓合坡地，道路变得开阔平坦，枫树更加高大，三人合抱的树干比比皆是。 火红落叶铺满康庄大道，车停在路前。 两侧洛朗家族嫡系正式成员站满，心情期待崇敬狂热。 中途换回驾驶位拖延时间的海瑟薇下车。 去到车外，打开右侧车门，一人走出。 众目睽睽里，一名黑发褐眸男子，剑眉星目，气度斐然。 一经出场强烈存在感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微生雨跟在他身后。 刘橙武转身握了握她的双手。 微生雨理解的笑笑，没有半点勉强，轻轻推了他一下。她知道，他等这一天一定已经很久了。 海瑟薇挨着微生雨站立，示意有她照顾。 刘橙武转身，踏上落叶地毯。 路的另一端有两人并肩快步走来。 男子，眉眼明朗，六分像他，四分像伊莎贝拉。 女子，柔美秀丽，四分像他，六分像伊莎贝拉。 中段相遇。 两人双双跪地。 激动不能自己： “子，刘银杏！” “女，刘红叶！” 磕头，齐声：“拜见吾父！” 刘橙武狠狠恍惚，身体一晃，几乎站不稳。 难怪有我之姿。 原来是我之子！ 重若万钧的屈膝扶起两人。 他们清楚看见这个顶天立地，面对三大龙王围攻豪情万丈的男人，眼睛通红，里面的柔软易碎，撼人心弦。 他们其实都明白能拖住这个无敌天下的男人一百年之久的事情，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困难。 内心些许芥蒂悄无声融化。 刘橙武颤抖声线问：“银杏、红叶，你们母亲在哪？” 刘银杏和刘红叶，从中间向后望去。 笔直穿越别墅区的道路尽头，有一座覆盖冰雪的城堡。 不用多说。 他已经知道了。 一步跨越无数日日夜夜的别离。 终于回到归途。 没有人打扰，所有人静静目送那个男人走过千米，踏入风雪。 眼眶湿润，所有人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的孤寂。 “血之哀”这个根植混血族群的诅咒，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表现强烈到无以复加。 清晰的雪线将内外隔成两个世界，线外深秋景象，线内冰天雪地。 是炼金阵。 刘橙武察觉一个巨大的炼金阵遍及每一寸地面。 手法略有粗糙，思路新奇。 效果是言灵维持威力，减少损耗，恒定循环。 还藏有一套杀阵，擅闯者会被暴风雪绞杀当场。 中枢位置就在冰雪城堡的后方。 冰晶墙壁平滑坚硬，光可鉴人，多尖造型，次第庄严，宛如无上的王座。 血系结罗的感知里，一个熟悉的气息一动不动平躺静谧安详。 走到大门，智能检测通过，自动敞开。 当初为了完成验证输入，伊莎贝拉费劲心力塑造了一个1比1的冰雕模型，随后闭目弹指击碎。 城堡内温暖回春。 径直穿过走廊，穿过城堡。 红枫林掩映其中一座熟悉的别墅，那是当初卡塞尔庄园那一座梅涅克赠予的别墅。 伊莎贝拉原封不动，跨海渡洋搬了过来。 刘橙武拿出随身空间角落里忽略已久的钥匙，插进钥匙孔。 拧动旋转。 咔嚓。 门开了！ 布局没有改动，一百多年过去，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古董。 历久弥新，似乎有人经常打扫。 上楼。 推开门。 钢琴还是那个位置，有浅浅的灰尘。 床边一副冰棺，白发美人，雪白凌冰长裙，双手交叠按在小腹，睡脸平静。 刘橙武指尖流光修改只能从棺内推开的炼金领域。 慢慢推开冰棺盖。 伸手触摸她温凉的脸颊。 “17号，伊莎贝拉的情况？” 「水元素高浓度聚集，言灵·冬时刻运转。」 「机体衰退90，剩余寿命不足10年。」 「状态平稳。」 刘橙武沉默片刻。 “还有多久苏醒？” 「17天12小时36分钟。」 “服用长生系列药剂，加速苏醒时间？” 「请逐步喂目标人物服用，同步精确计算，顺序为1号、4号、2号、3号。」 对应：修复、补足、复原、稳固。 此外还有5号延长细胞半衰期，6号抗端粒体磨损。 不需17号特地说明，后面两种必须苏醒状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服用。 10毫升试管，浓缩青蓝色溶液。卡塞尔老教授们喝的是稀释药剂。正版价格一支一个小目标。 刘橙武掐腮，伊莎贝拉嘟起嘴，细细灌1号药剂。 「吸收时间预计18秒。」 药剂能量迅速修复衰弱的躯体。 明显感觉到生命活力的气息快速上涨。 「苏醒时间减少7天6小时。」 “符合预期，继续。” 4号，2号药剂接连服用。 「苏醒时间减少3天1小时。」 「苏醒时间减少4天0小时。」 “有没有用就看最后一支了。” 葡萄酒芳香的溶液，倒入恢复血色的红唇，手指按摩脖颈肌肉帮助吞咽。 伊莎贝拉气息回升至当年初见的程度。 「苏醒时间倒计时：16分钟20秒。」 大为庆幸。 等待的时间里。 刘橙武解开外套搭在钢琴凳，撸起袖子。 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房间大亮。 伊莎贝拉的容颜增色几分。 搬白色圆桌架在落地窗前，两把椅子，两个碗，两双筷子。 事先准备好的饭菜，摆满十八样，冒着腾腾的热气。 2009年12月末一个普通平静的下午。 就像是1900年一个十分寻常的午后。 伊莎贝拉精神摆饱满的醒来，坐起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 抬眼便看到刘橙武灿烂的笑容。 他说：“伊莎贝拉，醒了，来吃饭吧。” 伊莎贝拉下意识自然幸福微笑，点点头。 扶棺站起来，然后愣住。 整个人颤抖起来，双手捂住张开发出哭腔的嘴，双眼噙满泪水。 只一眼便确定。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归来。 刘橙武眼里泪水与她一般无二。 伊莎贝拉飞扑。 从欧洲到北美洲，从籍籍无名到扬名天下，从一百零九年前到一百零九年后，飞跃时光。 扑到温暖怀抱，紧紧相拥。 两人用力深吻。 眼泪从两张脸流淌到相接的嘴角，混合一块滴落地板，震荡岁月的尘埃。 一个世纪的漫长考验。 阔别。 又相逢！ 伊莎贝拉，此名含义是“对上帝的承诺”。 她终于等到完成诺言的一天。 “伊莎贝拉，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亲爱的！” 阳光亦是欢喜的，祂见证这一对璧人，跨越世界阻隔的相知、相恋、相守。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两人影子糅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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