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劳资蜀道山！山！” 派柏被倒挂在公路旁的一棵树上晃来晃去，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 黎谱站在路边，以每秒一百下的异形弹舌享用着奶油冰淇淋。 派柏不时吞咽口水，也不知道是看到冰淇淋口渴了，还是看到黎谱吃冰淇淋口渴了。 没多久，一辆道奇战马由远而近，从公路尽头行驶而来，黎谱伸手招了招，汽车缓缓停到了他的面前。 “嗨。凯奇。不好意思，这个臭娘们哭着喊着非要跟过来，现在自驾游要多一个八婆了。” 黎谱打了个响指，派柏从树上掉下来，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弥尔顿伸手揉了揉脸颊，自己一路狂飙，结果这个人步行还能等在自己前头，他已经百分之一百确定对方不是人了。 “摊牌吧！你是来抓我回去的是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这车是我的，那把枪也是我的，但地狱不是我的。我只是把东西借给你，等你用完以后再拿回来。” 派柏怒道：“这车是我的！按揭我也有份！” 黎谱一把将派柏塞到后座：“车五万，你按揭过500，也叫你有份。” 灰头土脸的派柏竖起中指道：“suck y psy！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想要在半路杀了我吗？” 没人搭理她。 黎谱道：“尼古拉斯凯奇。只要你一出现，多半不是去救女儿，就是去替女儿报仇的路上。具体说说，这次是哪个倒霉催的惹上你了？” “我叫弥尔顿，约翰弥尔顿。”弥尔顿纠正道，“一个叫约拿金的邪教徒杀了我的女儿，抢走我的外孙。还要把她在满月，也就是两天后献祭给魔鬼。留我的时间不多了。” 派柏插嘴道：“是女婴吗？” “是的。” “哦~可怜的小家伙。那我们一定要救她。” 黎谱冷声道：“你他妈的，要是男婴就不救了是吧？” 派柏道：“如果是男婴，天知道长大后会不会像你一样打女人，还在床上拉翔。” 黎谱猛地睁大双眼，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十秒钟后，汽车后备箱中传来拍打声，而车座则安静了。 弥尔顿欲言又止，黎谱解释道：“有机会去开个计程车，多接几单奇葩乘客，你会理解的。” “我只是想说这一路会很危险，不应该带上她。” “恰恰如此，这正是她的自我救赎之路。”黎谱看了眼后视镜，“你应该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吧。” 弥尔顿也看了眼后视镜，距离他们几百米外，一直有辆车吊着。 “约拿金的人，从科罗拉多州就跟着我了。我需要他帮我引约拿金出来。” “不止是他。后面还有一个更麻烦。”黎谱闭目聆听了一会，道，“他正念叨着把逃犯抓回监狱。” 弥尔顿握紧了方向盘，尽可能掩饰自己的紧张。 “别担心。我会和他聊聊，给你足够的时间做你要做的事。还有派柏，她说要帮你救你的外孙女，那她就会说到做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老家伙就是有礼貌。不客气。” 车子还在疾行，车门一开一关，黎谱消失在了副驾上。 ………… “车不错。” 黎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另一部车的副驾上。 “谢谢。能成为毁灭大公的车夫，我深感荣幸。容我介绍，鄙人是撒旦外派特工——会计师，专门负责为地狱清算账目以及讨要债务。”司机表现得十分彬彬有礼。 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打扮、气质、谈吐、长相，无不标榜着“我是精英”四个大字。 弥尔顿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成了地狱的住户，这次逃出监狱，会计师身负抓捕罪人的职责，自然责无旁贷。 “给我个面子。在满月前，做一个旁观者，满月夜结束，我保证弥尔顿主动向你自首，怎么样？” 会计师有些迟疑：“请见谅，这有违规矩。” “e on！整天规矩规矩，撒旦就是太守规矩，所以才被人吃得死死的。你有没有调查过弥尔顿越狱的动机？” “嗯。没有。不管他动机是什么，他这么做了，后果很严重。” “如果是撒旦故意放他出来的呢？” 会计师转过头，颇为惊讶：“这不可能。你知道的，撒旦他最守规矩。” “守规矩，不代表不能钻空子嘛。你想想，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亡灵，不仅从守卫森严的地狱逃出来，还顺手拿走了我的打火机……他妈的！从常理来说，这可能吗？” “不从常理来说也不可能。”会计师郑重地说道，“难道和弥尔顿越狱的动机有关？” “哼哼。你也说了，撒旦最守规矩，所以他最讨厌什么？” “让我猜猜。” 会计师取出一枚银币，向上一丢，接着握在手心。 “撒旦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更讨厌以他的名义破坏规矩的人。”会计师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我坚信这绝对不是撒旦的意思。” 简单来说，撒旦坚守着和米迦勒以千年为期限的赌局，每个赌局进行之前，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规则，就都是他的敌人。 而抓走弥尔顿外孙女的这群邪教徒，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仪式，试图以撒旦的名义破坏规则。 对付这群小卡拉米，撒旦不可能亲自动手，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放跑了复仇的亡灵弥尔顿，还把珍藏的打火机牌弑神枪给他拿去防身。 这事虽然是他的意思，但他当然不能对外说是他的意思，追捕逃犯的会计师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全看他有没有脑子揣摩上意了。 如果他错误地导致了邪教仪式成功，那等待他的一定是穿不完的小鞋。 “感谢你的建议，公爵。好人一生平安。” 黎谱往椅背上舒舒服服地一靠：“不客气。有没有烟？” 会计师将银币弹起，下一秒手中便多出了一包香烟：“这是我最喜欢的女巫牌香烟。” 黎谱精神一振：“你喜欢抽女巫牌？” 会计师惊讶道：“难道公爵你也喜欢女巫牌？” “真是巧啊！我以为除了我以外，很少人抽女巫牌。” 黎谱抽出一根烟，搓搓手指点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了烟雾。 烟雾变成了行走的人、飞舞的鸟、奔跑的马，各种各样的生物。 “我抽女巫牌，是因为它味道醇，香型层次丰富，每一口都有独特的风味和意想不到的惊喜。事后来一根，黄金也不换。” 会计师对此颇为赞同：“我抽女巫牌，是因为它不辣嗓子，对呼吸道好，还能中和地狱的硫磺味，保持口气清新。所以再贵，我也要抽女巫牌！” “怪不得！一看你的领带就是有品味的人！” “是吗？我昨天出门还担心和这件衬衣不搭，公爵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走走走。穿的这么帅不去泡妞可惜了，我们前面找个地方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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