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涯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王阳明从南京城寄来的回信，忍不住叹道。</p>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做宝。”</p>
信中提到，李景隆在被建文帝下令赐死后，阳成公主连夜入宫，苦苦哀求建文帝，为自己的夫婿求情。</p>
碍于姑姑的情面，建文帝改判李景隆为褫夺爵位、抄没家产、软禁于家。</p>
宁书涯已经开始脑补，阳成公主在宫中泪流满面，朱允炆一脸无奈的情景。</p>
“啊，姑姑！”</p>
“呀，过儿！”</p>
宁书涯甚至在脑海中配上了画外音。</p>
至于严世蕃，当然没什么“阴成公主”跳出来为他求情。</p>
“以严世蕃那大腹便便、瞎一只眼的形象，大概很难做个上门女婿。”宁书涯腹诽道。</p>
当然了，现在严世蕃在那方面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必然使得他的情感之路更为坎坷。</p>
但宁书涯总觉得，按照严世蕃的阴险性格，必然不会老老实实被流放。</p>
因此，宁书涯特地安排人手赶赴德州，暗中监视严世蕃的动向。</p>
宁书涯在上一封信中，给王阳明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哈希函数，并且建议了一个简单的算法，来模拟哈希函数。</p>
而在这封信里，王阳明已经开始利用哈希函数作为密码。</p>
“大佬就是行动力强！”宁书涯在心里给王阳明点了个赞。</p>
这封信的暗号数字是十二。</p>
信件开头的三个字是“王陽明”，笔画之和为二十九。按照上一封的约定，他们使用了十七作为素数。使用同余算法，二十九除以十七，取模，得到十二。</p>
同样的，如果下次宁书涯的回信，最开头三个字是“寧書涯”，那么笔画之和为四十三。四十三除以十七，取模，得到九。</p>
那么宁书涯在信件上，就应该使用“九”作为暗号数字。</p>
宁书涯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可惜没机会当面告诉王阳明这个加密方式，姑且认为上次涉及到加密方式的信件，走的是安全信道吧。”</p>
作为一个前程序员，必要的严谨，还是需要的。</p>
……</p>
宁书涯在等待耿炳文军队到来的这些日子里，每天东边晃晃，西边转转。</p>
时而参加参加二炮的日常军训，时而去和朵颜三卫请教请教骑术，顺便学学蒙古语。</p>
“多学门外语总是好事嘛。”宁书涯在心底给自己的勤奋好学点了个赞。</p>
宁书涯偶尔也去看看二炮的鸟铳工坊。</p>
工坊位于营地的西南角，那里总是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工匠们忙碌地制作着鸟铳，火星四溅。</p>
每次宁书涯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蔺君成的身影。</p>
他要么出现在工坊的各个角落，检查每一把鸟铳的质量。</p>
要么在会见来采购鸟铳的商人，沟通价格或者持枪证的事宜。</p>
因为鸟铳工坊由蔺君成全权负责，所以宁书涯也去得很少，以示信任。</p>
不过蔺君成也的确是一个管理好手，现在二炮的三千士兵已经人手一把鸟铳，军火库里还有库存的六千把鸟铳。</p>
对民间的鸟铳销售也依旧火爆，不少大财主以自己有一支被鸟铳武装起来的保镖队伍而骄傲。</p>
宁书涯还又提了个增加收入的建议。</p>
“如果市场需求实在太火爆，我们还可以增收国家税、直隶省税、真定城税、许可注册税、枪支税、弹药税。”</p>
蔺君成两眼圆瞪、难以置信的表情，让宁书涯觉得很满意。</p>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最近枪支滥用的案件越来越少，都没什么机会把二炮拉出去操练操练。”宁书涯感觉自己对这些大财主们这么遵纪守法的怂样，都产生了些不满情绪。</p>
当然了，宁书涯刻意忽略了“大财主们都被打怕了”这个技术细节。</p>
宁书涯偶尔也会去王凌云那儿串串门。</p>
毫无疑问，这老哥不是正在修炼，就是准备去修炼。</p>
有时候，也可能是刚刚修炼结束。</p>
这次大宁之行，宁书涯对王凌云的感受有了微妙的变化。</p>
之前宁书涯对王凌云的傲慢态度其实有点不爽。</p>
就算他花费血本，甚至亲自献血给王凌云致病，更多的也是从大局考虑，都并非对王凌云有多深厚的感情。</p>
毕竟，王凌云不仅是他们目前这支轮回小队最强大的战力，也极有可能是这个任务世界的战力天花板。</p>
但是随着慢慢的相处，宁书涯对王凌云的反感几乎消失殆尽了，反而习惯了他这副冷冰冰的态度。</p>
为啥？</p>
别问。</p>
问就是，感觉这人能处。</p>
虽然王凌云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但宁书涯能感受到他们在某些方面有共同之处。</p>
每次见到宁书涯来串门，王凌云总是冷冷地问：“你的要求想好了吗？”</p>
王凌云不喜欢欠人情。</p>
他回到真定以后，立刻也让蔺君成提一个要求，以作为对他的救命之恩的报答。</p>
蔺君成受宠若惊，当即表示，等将来他有机会踏上修炼之途，请王凌云多指点指点他就成。</p>
所以王凌云现在只剩宁书涯这个人情没还。</p>
这件事情一直记在他心头，让他很不爽快。</p>
对于王凌云以一种债主讨债式的强硬口吻，讨论还债的事情，宁书涯总是微笑回应：“还没想好。”</p>
宁书涯曾经听人讲，“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的必然的初步，一借书，问题就大了。” 人情也是这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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