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李垚!你家的马车自己回来了!”花桐兴奋地叫唤,把李垚拉了出来。 李垚全身布满血迹,头发凌乱,不复英气少年郎。 但他看见自家的马匹和马车,还是很高兴的。 “对,它叫千里。” “李垚,你把夫人和李叔搬上车,我去杜家那边翻一翻有没有东西,你也翻一下这里。”花桐没有时间去寒暄老马,摸了摸千里的头,就飞快地前行到杜家那惨败上十倍的战场。 千里马的马蹄撂了撂地,马肚子哼哧哼哧的,一鼓一动的。 鼻子喷气“呼呼!呼呼!” 李垚也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忍着悲痛,抱着僵硬的尸体,推上了车厢。 他看着远处消失了的花桐,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小桐!小桐!” 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他顾不上翻找,驾上马车就驶向了杜家方向。 “小桐!小桐!”他好慌乱,现在唯一的活人就是他和花桐了! 花桐可不能再出事! “别……别叫了……来,来帮忙!”花桐微弱的声音,从一处尸山之后传了过来,好似有无限重的东西在压着她。 李垚跑过去,看见她正在哼哧哼哧的,扒着那杜家小公子的衣服。 “小桐,这,这……” 因为杜家小公子白白嫩嫩的肉体已经完全展露出来,衣服被她扒开。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快来,这杜家小公子这里有银票!” 他贴身而藏,有一千两的银票! 其实花桐还是挺失望的,毕竟她以为这样的金疙瘩会不止一千两银票,她在郑爷的身上都收到了两千两。 李垚盲目地拒绝了自己内心的别扭,听着花桐的指示,把杜家这散落的米粮全都搜刮到了自己的马车,然后两兄妹相驰而去。 花桐数着车上的粮食,李家的米面还有八九十斤,她带来的胡獾肉还有一斤,千里马直接趁乱跑了,除了车窗烂了,其他的没问题。 刚刚趁乱搜过一遍,商队、杜家和无辜的百姓,他们所携带的米粮,都被花桐二人刮走了。 只不过混了不少泥沙,以后要吃的时候,还得筛好。 最大的收获,是花桐从杜家金疙瘩,也就是祸端的起由,那里搜来的一千两银票,其他零零散散的银子也有二十多两,以及一堆的铜钱。 铜钱她都翻不过来了,先跑了再说。已经算是有一定的积蓄了。那些贼人早就把抢夺霸占好的米粮先行运走了,没想到后面来了个大侠,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除此之外,他们车上各形各色的刀有六把,剑也有一把,弓有八把,斧头两把,刀具一堆。 马车一直在往前边跑,一直跑到天蒙蒙亮。 他们做了个前山后水的地方,埋了李夫人和李叔。 至此,花桐才知道,李夫人叫何晓晴。 名字如她人一样,温润,温暖。 花桐看着木板上,用刀具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名字,仿佛见到了李夫人坚定地抱她在怀里的情景。 她静静地看着何晓晴的墓碑,暗暗地说,何晓晴婶婶,为报您的一段呵护,我花桐自愿守护你的珍宝,直至他们父子团聚。 拜别了何晓晴和李叔,他们马不停蹄就继续踏上了前行的路。 两人早饭不吃,午饭也不吃,一直到了傍晚,他们才加入了一处都是附近乡里人的大队伍中。 他们两兄妹早就换了昨晚的血衣,擦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裳。 但是两人脸色苍白,无甚胃口,一大一小,还没有大人随行,一下子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 很快,李垚去装水了,花桐就在千里被束的那棵树上,吭吭吭就砍下了一堆的枯枝。 千里则绕着树,啃食着地上的干草。 不甚好吃,但是很饿了。千里也很是任劳任怨。 现在这天气,喝水最多的是千里,因为它是最有用的伙伴,它使劲最多,也是最累,可不能让它受太多的苦。 尤其是它还会回来找她们。 “千里,草好吃吗?”花桐一边用小锄头,李家惯用的野外挖坑小工具,在地上劈了一个灶洞,一边把锅架了上去。 有一位邻近的苟姓一家人,大大小小有九口,两位老人,两位夫妇,幼儿幼女,和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她们就一辆板车。 此时一大家子人早就已经喝完了稀粥,清洗干净都打算歇息了。 看着花桐忙碌个不停,苟大媳妇则主动过来搭把手。 “小姑娘,就你和你哥吗?你家里人呢?婶子过来帮你搭把手啊。”她的眼睛不住地瞟马车,总觉得马车里好像有人有人影子。 花桐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老实的。 她无语地看着自己的灶台,柴火有了,灶洞搭好了,就等着李垚回来了。 啥事也不用干啊? 刚刚她自己在搭灶洞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过来搭把手呢? “不用。”她冷冰冰地说。 苟大媳妇努了努嘴,也没说什么,反身就走,只不过那白眼都翻上了天。 随后,李垚也回来了。 两个木桶的水。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饭煮熟之后,把剩下的肉分两半,一半今晚吃一半明晚吃。 因为肉再不吃,也要被这热天给烘坏了。 香喷喷的肉饭,把苟家一家九口都给吸引的口水直流。 “好香啊!” 苟大媳妇看着三个孩子都馋得不行了,灵机一动,就让他们去向花桐讨饭吃。 结果花桐并不买账,默默的,与李垚把饭一分为二,她吃完之后就轮到李垚吃。 直到把饭锅给吃得一干二净。 全程一声不吭,很有默契。 所以苟大媳妇气得把三个孩子叫回来,打了他们一顿。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有这么好的心,就跑过去看着人家吃!真丢人!” 而再晚一些,又有好几辆马车加入了他们这一个夜宿的队伍。 “你们不知道!我们来的地方,死了好多人!” “吓死个人了,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尸体都臭了!臭得人直发呕!” “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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