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举止大方,面对徐婆子颇有一种坦坦荡荡的亲昵感。 而徐婆子也是很满意三妹,一直拍着她的手背,好话说个不停。 花桐寻了由头去探望乌娘子。 三妹也没说什么,哄着孩子一起去了后院,玩草蚱蜢的游戏。 花桐从乌娘子的窗户里,还能眺望到后院三妹带娃的无忧无虑的青春美好的模样。 乌娘子连咳几声,颇是感激,“三花姑娘,也多亏了你们了,你们是好的,三妹姑娘还给我操持着这个家,两孩子也有个伴,我真的是放心多了。” 三妹回头,与她们都是相视一笑。 花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把着脉,确实是还没好齐全,但是身子也没有她说的那样:“哎,我这也许是生他们落下的病根,总是没比他们好些,拖了三妹姑娘的后腿了,不然三妹姑娘早就能回去了。” 花桐巡视四周,“徐领队呢?” “他?”乌娘子指了指隔壁屋,“三妹姑娘说了,最好一人一屋,所以他就收拾了一下,搬到隔壁去了。还好三妹姑娘打理得很好,我听强子的声音,总比我好些。” 花桐闻之,放下了她的手,然后去了隔壁。 一进屋,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徐强对着窗户,靠在枕头上,看着外面三妹带着两孩子嬉戏,眼底都是温馨的笑容。 “三妹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三妹害羞地低头,“应该做的。徐大哥饶我一命,才有今日的恩情。” “咳咳。”花桐咳了一声,徐强才发现她进来了,恍然回神,“三花姑娘来了!” “哎。”花桐徐徐步行至窗边,看着外面三妹与孩子玩的一头的汗,十分卖劲和温馨的模样,让她有些淡然,“三妹,日头晒了,不如回屋子里躲躲。” 更厚重的红霎时间爬满了她的脸,她一手牵着一个,拐进了巷子。 花桐这般观察着温馨的小房间,明明听乌娘子的意思是,这屋子是匆忙收拾出来给他隔离医治的,却比乌娘子住的主卧都要妥帖。 她听着徐强的唉声叹气:“怎么我娘都好了,我都还没好?我听兄弟们的书信说了,城里都乱的不成样了对吗?三妹姑娘也说了,外面到处都是死人……我真的很想出去了。” 花桐抿唇:“徐领队,你的病没啥大碍,我的药方还是可以的。” “啥?”徐领队是很感激她,但是他和妻子这么久了都没啊,“哎……对,挺好的。” 就是不太相信的眼神。 花桐也没细说,给三妹保留了面子。“徐领队,乌娘子与你,倒是颇为担心,她与你,也是少年夫妻,恩爱至此了。” 徐强愣了愣,摸了摸头脑,不太明白花桐在说些什么。 花桐没说什么,笑了笑:“没事,乌娘子为你抚育儿女,伺候婆母,照理家里家外,是以劳累过度,比之你和你娘都要差一些。” 徐强沉默了,叹了口气:“确实是辛苦她了……” …… 三妹被花桐带回去了。 她被安排在家里开垦土地。 三妹不太同意,有些不甘心不放心:“大丫,徐大哥他们都还没好呢,家里缺不了我的。” 花桐心情有些郁郁,眼神沉静,语气冰凉:“三妹,一样的药,为何进度有快有慢?我给你的药……你有按剂量来熬吗?” 徐婆子是老娘了,是一种药方。 乌娘子是生育了的娘子,是一种药方。 徐强是壮年男人,是一种药方。 三种药方,三个药罐。就连两个孩子也有预防的汤药。 唯独孩子没有事,依旧好好的;老娘也按她预估的时间好了;徐强已经好了大部分,偏偏还会发热,但是不严重。 最严重的是乌娘子,仿佛才好了一点点,还咳个不停。 三妹有些心虚,捏着衣角,没个动静,也不吭声。 花桐别过脸去,问:“我从来不知道你在北河县,是做什么的?你能告诉我吗?” 三妹依旧不做声,却有了些委屈。 此时,林浩南归来,看着院子里精神抖擞的听八卦的千里,和在房间招呼他赶紧进去的李垚,思度一下,溜进了房间。 三妹却觉得身后两个少年都在盯着她,她愈发的全身出汗,不吱声。 花桐抿唇,转身也进了李垚的房间。林浩南应该是带了什么消息回来了。 可三妹却愈发的委屈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捂着脸就回了房间。 “嘭”的摔门声,牢牢关住。 李垚听此,把毛笔放下,长呼一口气。他十分不满意三妹的态度。 他都舍不得骂一句、甩脸色的,她这样做是给谁看的! “发生了什么?”林浩南伸出手,把花桐额角的汗给抹去。 她便有些委屈地说了。 “垚哥哥,这两天我亲自去给他们熬药算了。总得完全把他们治好了。如今这么久了,也是三妹造的,也算是我的错了。我想着她是有抗体了的,刚好去照顾……也好是她自己还恩。” “好啦,没事。”李垚与林浩南交换了眼色,互相都很明白对方想的什么,“桐儿就是太善良了。” 有些事,他们来做。 “浩南回来说,宴迎春好了些了,你可以给第二回药了,那边催了。” 花桐算了算,掏出了一张纸,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堆药,“让她们自己抓药去。我可没药了。不过在这之前……” …… 宴迎春仔细辨认着这难言的行书,喉间“咕哝”了一句:“倒是个善良的……那刘太医也是个不中用的,差点让我毁容!我这一大片的,也是拜他所赐!不然不会突然这么重!等等……” 她看着上面无耻的一句话,气得牙痒痒“得寸进尺!” …… 花桐看着手里刘太医的消息,还有她宴迎春的祖传玉佩,信上所说。 这是平远王之母的陪嫁,是祖传的玉佩,这一代没有嫡女,便传给了她。 神医可持此玉佩,令宴家做一事。 花桐把玩着这玉佩,看着上面的“花”字,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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