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刚转过身去,回头看到这壮烈的一幕,“扑通”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哭喊着:“姑父,姑父,你一路走好,我永远记着你的话!” 鲁浩天也“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呼叫着:“布兰特利大叔,布兰特利大叔,你数千年不见天日,天天盼着解除诅咒,可到了解咒之日,你却甘愿牺牲了自己,‘伟大’两字在你身上当之无愧呀!大叔,你安息吧!” 苏莎莎也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说着:“大叔……大叔啊,3000年你等自由,盼自由,可自由来了你却告别了自由!壮烈呀!大叔!您在天堂好好保重!” 落石的尘烟“忽”地扑过来,小洞里看不清人,喘不过气。弗里德向鲁浩天和苏莎莎大声喊着:“快,快跑出去,这里就要塌啦!” 鲁浩天和苏莎莎向布兰特利连磕几个头,站起来,擦着眼泪向外跑去。 这个小山洞实际是一个石头缝,非常窄小,仅有三尺多高,二尺来宽,而且越来越窄小。里面漆黑一团,高低不平。弗里德在前面开路,苏莎莎扶着鲁浩天抱着竹简在后面跟行。弗里德每走几步就用手指灯照一下,然后赶紧关闭,怕能源耗尽。 弗里德无意中听到上面有点动静,只向上看了一眼,立刻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爬到地上,小声说:“快,快爬下,快爬下!” 苏莎莎立刻扶着鲁浩天爬到地上,不知原因,惊愕地问:“怎么啦?” 鲁浩天也是一脸懵懂,说:“有什么情况?” 弗里德没有说话,用手指灯向上一照。苏莎莎一瞅,后脊梁直冒冷气,出了全身鸡皮疙瘩。她一捅鲁浩天,用手一指洞顶:“我的娘啊!”只见洞顶黑压压的全是一团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一个个头冲下吊着,张着通红通红的小嘴,呲着锐利的尖尖的白牙,吱吱叫着,挤过来挤过去。 苏莎莎吓得心惊肉跳,小声问:“弗里德,这是什么动物?” 弗里德惊恐万分地望着洞顶,压低声音说:“魔鬼吸血蝙蝠。” 苏莎莎刚受到魔鬼吸血蝙蝠的伤害,现在是谈蝠变色,胆寒肉跳。她战战兢兢,缩成一团,话也说不成了:“怎么这么多?我们……我们回去吧……” 弗里德熄灭手指灯,说:“回去?回哪去?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鲁浩天冷静地看苏莎莎一眼,紧紧抱住她说:“不要怕。这东西的眼睛不起什么作用,看不见我们。只要我们不招惹它,不惊动它,它们是不会进攻我们的。” 弗里德补充着:“对,蝙蝠靠发出声波探路和捕食,就像雷达一样。” 苏莎莎似乎明白了,但仍心有余悸:“刚才在山洞里那么多,我说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原来都藏到这了。这里是它们的老巢哇。” 弗里德心中有数地说:“它们可能正在睡眠,我们从下面慢慢溜过去,千万不要惊动它们。手指灯也不能再用了,不能让它们发现咱。” 鲁浩天点点头。弗里德打头,苏莎莎当中,鲁浩天断后,三个人屏住呼吸,慢慢向前爬去。 洞越来越小,脑袋几乎就要碰到蝙蝠了。突然几只蝙蝠挤占地方,相互拥挤,吱吱叫着,一只小蝙蝠被挤得掉了下来,摔落到苏莎莎后背上。苏莎莎把头向下一栽,浑身的肌肉都纵到了一起,心想:“完了,完了,我命完了!”她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小蝙蝠把苏莎莎后背一蹬,“扑棱”又飞了上去,吱吱叫着去挤地方睡眠。苏莎莎“啊”地喘口气,瘫软地伏在地上。 鲁浩天低着头正爬着,从上边“叭”落下一摊软软的热呼呼的东西,正砸在他脸上,恶臭无比,原来是一滩蝙蝠屎。他悄悄往胳膊上一擦,又弄了满脸。蝙蝠屎奇臭无比,他恶心得“啊、啊”直吐。他把嘴压到衣袖上,使劲憋着不敢出声。 上面的蝙蝠屎不时往下落着,弄得三人满头满身都是。他们连气也不敢喘,话也不敢说,脸上的屎也不敢擦,把身子紧紧贴在地面上,用手扒着地前进。地上更是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呛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坚持着一步一步向前爬行。 苏莎莎爬着爬着不动了,侧过脸把嘴露出来,张开嘴呼呼喘着粗气,呜呜地小声哭起来。鲁浩天急忙问:“怎么啦?莎莎?” 苏莎莎呜咽着说:“鲁浩天,弗里德,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地上怎么这么臭哇?我们还得爬多久呀?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让蝙蝠咬死,也得熏死。呜……” 弗里德熏得直恶心,翻过身脸冲上说:“莎莎,别哭啦,再坚持一下吧。你说的也是,地上怎么这么臭哇?” 鲁浩天张嘴连吐两口:“哇,哇,我早就受不了了,直想呕吐。咱爬到哪是个头哇?还不如让蝙蝠咬死痛快呢。” 苏莎莎突然止住哭声,支棱着耳朵说:“都别说话。”她说着把头栽到地上一动不动地听着。 鲁浩天小声笑了起来:“苏莎莎,怎么啦?说地上臭,你还爬那想吃几口哇?” 苏莎莎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听着。 弗里德小声问:“怎么啦?” 苏莎莎着急地把手摆摆,压低声音:“别说话。”继续竖耳聆听。 弗里德和鲁浩天都不动了,也把耳朵贴到地上仔细听。 苏莎莎抬起头,悄悄说:“听,地下断断续续好像有什么声音。” 鲁浩天贴着耳朵听了听,说:“是,是流水声。” 弗里德奇怪地说:“下面怎么会有流水声?” 鲁浩天猜疑着:“我觉得下面一定是一条暗河。” 苏莎莎一听来了精神,用手比划着说:“咱向下挖挖,要有暗河我们就能出去了。” 鲁浩天也按捺不住兴奋:“对,咱向下挖。就怕下面是石头挖不动,别把手挖伤了。” 苏莎莎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双手向下挖起来,边挖边轻声说:“下面是软的,不是石头,能挖动,我觉出来了。” 苏莎莎继续向下挖着,两只手飞快地向两边扒土:“哇,好臭哇,沾得手上都是粘乎乎的东西,好像粑粑。” 苏莎莎说着把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啊,好臭哇!都是屎。” 弗里德不知原因,猜想着:“粪便?这怎么有那么多粪便?继续挖。” 苏莎莎把袖子挽了挽:“反正我的手都是粪便,脏就脏吧。” 苏莎莎说完卖力地挖起来,弗里德帮着把挖出来的粪土堆到两边。挖了一会,苏莎莎又把耳朵贴到刚挖的地方,听了听,激动地说:“喂,我听到了,流水声,流水声啊,下边是条小河。” 鲁浩天凑过来帮着扒下边的粪便,然后把耳朵贴上去,抬起头高兴地说:“是,是小河,哗哗的流着水呢。” 弗里德止不住心里的兴奋:“奇了怪了,这下边怎么会有河呢?” 苏莎莎看看鲁浩天:“是啊?大博士,你说呢?” 鲁浩天看看四周,豁然清楚,说:“我明白了。” 鲁浩天指指地下,激动地对他俩说:“这里原来可能就有一条小河,一头连接大海,一头连接恶魔洞的黑水潭,从而保证章鱼王所在的黑水潭的水都是活水。这条小河的两边长满了树木,树木的枝干、树根、藤条什么的越长越大,越长越多,都连到了一起。树叶子落到上面,把小河棚了起来。特别是这里黑暗,不见阳光,成了蝙蝠很好的栖息地,那么多蝙蝠把大便排泄到树枝上,日积月累,就堆成了这条屎粪路。” 苏莎莎呵呵笑着说:“有道理。咱继续向下挖,小河通大海。咱下到河里就出去了。” 三个人见到了希望,来了精神,一起用力挖起来,不一会挖出了一个一尺多长的小口,把里面的树枝弯折,一股清新的气息冲上来。苏莎莎冲弗里德说:“挖通了,挖通了。”然后把脸凑到小口处,使劲地吸吮着。 弗里德爬过来看了看说:“好,我先下去看看,如果行,你们再下。” 弗里德说完,把刚挖好的小洞又向外扩了扩,先把脚伸下去,再一纵身,整个身子都下去了,手还趴在洞口上。下面空荡荡的,弗里德两只脚向四下够了够,什么也没够着。他用一只手扒着树枝,抽出一只手用手指灯向下一照,黑乎乎的,还是看不清,可明显感觉下面是流水。他就用两只手趴着树枝,鲁浩天和苏莎莎用力拽着他的胳膊,他把身子全沉进洞里,两腿再向下试探,仍然什么也没够着。 弗里德又钻上来,冲鲁浩天和苏莎莎说:“下面有流水,不知深浅,我跳下去看看吧?” 鲁浩天犹豫不决:“慢点。我们不摸情况,先不要盲目下去。” 鲁浩天想了想,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绑到弗里德腰带上,又把衣服撕成几条,一条一条接起来,说:“这样下吧。下面要有什么情况,你赶紧摇绳,我们立即把你拉上来。” 弗里德笑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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