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人死换来万人安

桌子上几个电话响个不停，张之民市长忙得接应不暇。 张市长拿起一个电话：“喂，我是张之民。我告诉你，这事我们已经研究多次了，而且人大已做出决定，捕杀机器人的命令决不能废除。” 电话声音：“现在机器人都跑啦，全市各行各业都已基本瘫痪，你要对此负责，我要举报你！” 张市长又气又恼，大声说：“举报我？随你的便。但捕杀机器人的命令不能收回。我要对全市二千多万人负责，胡一啸的悲剧决不能重演！” 张市长放下电话，见鲁浩天进来，余怒不消，也不打招呼，冷冷地说：“你还是要说那些话吧！” 鲁浩天心平气和，开门见山：“张市长，你说我什么都行，我也决不和您争辩。我想出了一个挽救500多万机器人，解决人机矛盾的好方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张市长一听面露微笑，忙示意鲁浩天坐下：“噢？说来听听？” 鲁浩天没有坐，走近一步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胡一啸不是把恶念植入了机器人的大脑吗？我们能不能把善念也植入芯片，更换一下胡一啸的大脑芯片。” 张市长一听还是老生常谈，心烦意乱地说：“鲁浩天博士，这个问题都说了一百遍了。现在的问题是这种芯片造不出来。十年以上，得十年以上的时间呀！” 鲁浩天嘎嘣利落脆，毫不犹豫地说：“张市长，按一般规律是造不出来，可现在有一个捷径，很快就能解决。” 张市长心中一喜，忙问：“捷径？什么捷径？” 鲁浩天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你还记得约瑟菲妮是怎么死的吗？我对那个“人体沟回光刻机”进行了研究，发现胡一啸把人的大脑制成芯片，再插入机器人大脑的研究已经成功了，这就大大节省了时间，节省了物资呀！” 张之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觉得绝对不可能，不然机器人研究所怎么没提？特别是他非常反感胡一啸，对他的所做所为一概否定。生气地说：“这不可能！你也不要再说了！胡一啸为此整死了约瑟菲妮，怎么能说成功了呢？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做无谓的牺牲？” 鲁浩天把胸脯一挺，坚毅果敢地大声说：“张市长，如果能拯救机器人，拯救社会，我愿意把自己制成芯片！” 张市长似乎受到猛烈一击，一下坐到椅子上，十分意外地看看鲁浩天：“什么？什么？你……” 鲁浩天斩钉截铁，一口唾沫一颗钉：“对，张市长，我愿意！我一个人死了没什么，却可以拯救全市500多万机器人，拯救社会发展，拯救科技进步！” 张之民彻底明白了鲁浩天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怒气冲天，站起来大吼：“不行，你愿意也不行！” 鲁浩天大声质问：“为什么呀，张市长？” 张之民从心里喜欢鲁浩天，鲁怀德死后，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急得大火攻心，手都不知往哪放了，大声训斥着：“因为你是鲁怀德的儿子！因为你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后，因为你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我不能让你上那个机器魔的当，对不起你爸爸，让他绝了后，更不能自断手臂，毁了国家的栋梁。” 鲁浩天认定的理很难改变，他耐心地劝导着：“张市长，你的好意我明白，可我们不能眼看着那么多机器人被杀，各项社会事业受损，社会问题成堆，科学技术停滞不前呀。” 张之民根本听不进去，一拍桌子“啪”：“不行，就是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这涉及到伦理道德法律等问题，我们决不能眼看着一个栋梁才就这样毁了，我决不允许你这样胡闹！” 老犟筋遇到了杠子头。鲁浩天见张市长固执己见，苦口婆心劝说：“张市长，你错了。在动物当中，螳螂、萤火虫、黑寡妇蜘蛛等一些昆虫，鲑鱼、鳗鱼等一些鱼类，还有些鼠类、有袋类，为了他们族类的繁荣发展，雄性都是自我牺牲，视死如归。在我们人类历史上，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人民的利益而牺牲？再说我们不能把机器人看作是死物！不管他们能不能转换成人类，我们都要把他们当作鲜活的生命。一个人化作了芯片，并不等于他死了，而是用他的身体变成了千千万万个他自己。与其平平淡淡过一生，不如轰轰烈烈做一事。 张之民根本转不过这个弯来，虽然说不过鲁浩天，但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你……你……无稽之谈！你这是白白送死，无谓牺牲，根本救不了机器人！” 张市长气得一跺脚走了。 办公室只丢下鲁浩天一人发呆。 鲁浩天来到望妻崖下，苏莎莎的手机仍然不通。他手扶巨石，百无聊赖，面对大海默默地说道：“莎莎，我要走了，我必须走了，在你回来之前。莎莎，请你原谅我，我们说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我放弃了我的诺言，要先你而去了。你一定会说，‘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见上一面’？我不是不等，是不能等，不敢等呀。我怕见你，我怕动摇我的决心！我不想看见你那伤心的样子，也不想给你留下一个我走向死亡的画像。张市长和好友们都阻拦我，他们的好心好意我领了，可为了保护我热爱的机器人，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我必须执意孤行。莎莎，永别了。” 某国机器人研究所病房。 苏莎莎正在病床上酣睡，猛地惊醒，坐起来痛哭流涕，大叫着： “啊——他走了，他走了啊……浩天——” 护士连忙扶住她：“怎么啦？苏小姐？” 苏莎莎魔魔怔怔的样子，仍在梦境之中，想着刚才的事情，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她惊恐万状，对护士们说：“你们看见没有？嗯，你们看见了吗？刚刚，就刚刚，鲁浩天站在我的面前，含笑说：‘我走了，你要保重！’然后他化作一股轻烟消失了。” 护士们莫名其妙，摇摇头：“没有哇。我们都在这呢，谁也没看见呀。” 苏莎莎向外看看，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不，不对。他化作一股轻烟，消失啦。”她说着眼泪奔涌而出。 两位护士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来：“苏小姐，你终于醒啦。” 苏莎莎猛然从梦境中惊醒：“你们好，怎么啦？” 护士高兴地说：“苏小姐，祝贺你，你的手术成功啦，非常成功！” 苏莎莎摸摸全身，伸伸手脚，“我的手术成功啦？”苏莎莎喜极而泣。 护士说着把一束鲜花送到苏莎莎手上。 苏莎莎含着眼泪，拉住护士的手，连连道谢：“谢谢斯蒂文教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呀。”又对天祷告：“浩天，我告诉你，我手术成功啦，我变成百分之百的人类啦！” 苏莎莎张开手臂和护士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苏莎莎突然想起什么，她一把推开护士，打开手机，里面一片忙音。她着急地说：“手机怎么一直不通啊！鲁浩天到底怎么啦？我想起来了，手术时就知道了，他要出事，刚才他又来和我告别，一定是出事了。我必须立即赶回去。” 苏莎莎从病床上爬起来，要向外走。刚迈一步，剧烈的疼痛使她一手抱住肚子，一手扶住床头，头上的汗滴答下来。 护士连忙扶住她，再三阻拦，不让她出去：“不行啊，苏小姐，你手术刚刚完成，必须卧床休息！” 苏莎莎急得要哭了，不住地求情：“护士姐姐，实在等不及啦。有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不然就见不到他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啦！” 护士难为情地说：“你刚下手术台，伤口还没愈合，还在流着血，万一缝合处开了怎么办？会有生命危险的！” 苏莎莎流着眼泪对护士们说：“谢谢你们，现在管不了那些了。听说斯蒂文教授为了给我做手术，已经病倒了，我也来不及看她了，请替我谢谢她！”苏莎莎迅速整理一下东西，捂着肚子向机场跑去，衣服上浸出一大片鲜血。 苏莎莎一下飞机就跑去找鲁浩天。推开门，空空如也。苏莎莎又找到研究所，门卫向她摇摇头。找遍了他熟悉的所有地方都不见他的踪迹。问他认识的人，也都说没看见。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鲁浩天都关机。他到底到哪去了？苏莎莎急得火烧房梁，突然眼睛一亮，猛想起一个地方：“望妻崖！”她飞快地跑去。 鲁浩天一身盛装，西服革履，红色领带，显得格外英俊潇洒。他最后一次来到望妻崖下，眺望大海，思绪万千，掏出笔来，写了封信，用石头压在“望妻崖”渔夫手里的海螺壳上。然后对着苏莎莎的方向深深鞠上一躬。 鲁浩天整理整理服装，大踏步走去，乘坐直升机向鳄鱼岛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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