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放暑假那几天,我搬家了,搬到离原来地址不远却格外隐匿的巷子深处,进去的路九曲十八折,很少人能找到这里,头一天搬来,我出去买笔差点找不到路回来。 新家是一栋类似别墅的房子,租金比一般的房子要贵点。这栋房子有四个楼层,四楼是天台,我们住在三楼,总体来说这里除了热点,其余都好。 搬到新家的都看了一遍,然后转战其他书籍。 之后的一个月里,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上课听得懂的听,听不懂便发发呆,做做白日梦。期间我与谢莉、崔海彬完全没有交集过,只是我总感觉崔海彬时不时盯着我,但愿是我的错觉吧!与他那种坏孩子搭上关系准没好事。 我的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瘦弱男孩,他很喜欢动画片,除了提起动画片他很少与我闲聊,另外他的学习成绩也很差,上课时多数是与我一样在做白日梦。 那个向我要钱的男生,我一直敬而远之,为了知道他的名字,我特意到讲台上的座位表上搞清他的名字,他叫林浩,在班上的传言中得知他经常收低年级学校的保护费,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 一切都风平浪静,我本以为我小学生涯维持这样到我毕业那天,事与愿违,一个清晨,吴老师将我们如扑克牌洗牌般调换了位子,新的座位表写在黑板,我的运气简直是倒霉透了,我的新同桌竟是林浩,从种种事迹来看,我的好运气明显与承欢一同陪葬了。 我搬到第一组后排,谢莉在我前面几桌,我能清楚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林浩初与我同桌,我们无话可说,大概他早忘记之前差点向我施暴的事了吧!可随着我胆怯弱小的气质暴露,不到一个星期身为恶人的林浩理所当然地欺负到我头上。 午下的课间,吴老师下了语文课,班上许多孩子抄着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布置的作业。我专心地在作业本上挥笔,难看的黑色字体不情愿地深印在作业本上,写了这么多年字,我的字还是那么丑,大概除了我,没人看得懂我在写什么吧! 喂!林浩撑着脸踢了一下我的凳子。 啊!我一惊一乍地看着他。 林浩把一块钱摔在我脸上,指着我说:我口渴,立刻去小卖部买瓶水回来。 我未反应过来,一块钱已飘到地上。 林浩见我还傻愣愣的坐在那,对我发凶:还不快去! 我慌慌张张地捡到这一块钱跑出教室,经过谢莉那桌时,匆忙间我瞄到谢莉桌面上有一面女生用来化妆的小圆镜。 我心生疑问,谢莉根本不是那种爱美的女孩子,至少我也从没见过谢莉在教室照镜子。 我没时间多想,匆匆跑到小卖部挤进人堆买了一瓶矿泉水,便跑回教室。 回到教室时,林浩正和聂采文闲聊,我气喘吁吁地把矿泉水放在林浩课桌上,林浩当着我的面暗骂:废物,买瓶水都要这么久。 我不敢吭声,默默抄着黑板上的作业,林浩从课桌拿出一本作业本扔在我的课桌上。 做完你的作业做我的,我明天要是交不出作业你就知错! 我把他的作业本放在一边,他继续与聂采文闲聊。 采文,放学后我们去玩一下! 林浩左手定在课桌上左右摇摆,右手不断拍着课桌,是在暗示去游戏机室玩。 聂采文摆摆手:不去,放学后我还有事要做。 林浩觉得好笑:呦呵,聂大少爷居然有事不去打游戏,跟我说说要去干什么事! 还不是我那张破凳子,要塌要塌的样子,我打算放学后趁人少去隔壁班换一张。 切,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凳子嘛!喂,苍洋,把你的凳子和聂采文的换一下。 我不乐意,平时使我就算了,凭什么要我拿好凳子去换破凳子! 我放下笔,鼓起勇气对林浩说:我不要,凭什么要拿我的桌子和他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以为林浩多少会忌三分,谁想到迎来措不及防的一巴掌。 林浩瞪着我:我现在是征求你意见还是求你大发慈悲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待会放学你自己去隔壁班偷偷换一张不就行了!非要犯贱挨打! 我被打脸了,脸上一阵一阵的痛,我下意识地看向谢莉,再班上在场其他人,庆幸的是班上除了崔海彬和几个坏孩子也没谁看到这一幕,反正这些坏孩子早看扁我了,我也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我咬牙忍住在眼睛里来回翻滚的泪水,我恨林浩,若是生前做过坏事死后回下地狱,我希望他死后被打落到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万劫不复!我虽然比他们都小,可我与林浩的体格相差无几,单打独孤我未必会输,当我想到几年前一小孩招惹苍松,送出与那小孩打架惹事后,不知内情的老妈将苍松打一顿后我怕了,在大人眼里无论是何理由,打架就不是不对。我怕我与苍松有同样的遭遇,握着拳忍气吞声,并在心中劝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骗自己忍一下就过去了。 还不站起来!林浩冲我大吼。 我站起来,林浩骂骂咧咧地拿起我的凳子递给聂采文,聂采文把凳子搬回座位后将旧的破凳子摔在我身边,并带着讥笑说:小心点坐,这凳子很容易散架。 我蹲下来扶着凳子,连接四个凳腿的木棍都能从凳腿上拔下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林浩无视我继续与聂采文闲聊:聂少爷,等一下放学去玩游戏。 聂采文笑着说:没问题。 我坐在那张破凳子上,如聂采文所说这破凳子随时会散架,我半蹲半坐,时刻不能放松,十分累人。 我拿起笔,正想把黑板的语文作业抄完,值日生早把作业擦得一干二净,无奈之下,我只好向前桌的男生借作业抄。 这节课是数学课,我却在抄语文作业,抄完自己的抄林浩的。 放学后,我逗留在教室迟迟不走,我本想照林浩所说到隔壁班偷偷换张凳子,可我做不出违心的事。 今天的值日生问我为什么还不走,我说在等朋友,这个值日生平日与我无过多来往,他大概是猜测到我想做坏事才向我问话。 四个值日生匆忙地扫地,我在教室思想斗争了许久,在他们要锁门离开时,我也打消了做坏事的念头。 在回家的路上,夕阳下的街道几个孩子在玩闹,我漠不关心地走过,停在某户人家的窗户前,我在窗户里隐约看到自己,倒影中的自己显得弱小无助且孤独,像条可怜虫。 回到家楼下,我从裤袋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大门,心事重重地爬上楼。踏进家门,老爸在家看着tv的新闻频道,我本想把我在学校受欺负的事告诉老爸,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与林浩同桌的一个月里,我已成为他的私人奴隶,他把我叫做废物,奔波小卖部与教室帮他去买东西,包揽他全部作业都是我的工作,起初我多少会反抗,后来被打脸打怕了,只要他吩咐下,我都默默完成工作。 在学校对我来说是种煎熬,我不知这算不算校园欺凌,比起新闻报道的校园欺凌我过得快算快活,至少没有受到群殴,吃头发等等待遇。 班上没几人愿意与我做朋友,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条可怜虫,多数人看我时都用同情的目光,我讨厌他人用这种目光看我,在这班上我最感激的人是谢莉,虽然沦为陌生人,但她唯一对我冷眼旁观的人,这不是在说气话,我是真心感谢她。 我是个心软的人,早在开学不久我就原谅谢莉想重补破碎的友谊,想想当初谢莉说过的话,分明都是气话而已,只是我有我的倔强,虽然我也对她说过过分的话,可她一天不说对不起,休想我跟她说对不起与她和好。 课间,聂采文又来找林浩闲聊,而我在为林浩抄作业,以往我都是上课时抄作业,课间玩,可今天作业多,不得不加班。 林浩在抱怨:没钱去玩了,聂少爷,有没有钱借我一点。 聂采文摊摊手:我哪有钱,要钱你去找苍洋。 我在抄作业,听了不由胆颤心惊。 林浩笑一笑:他有毛钱,我坐在他身边都没见他带过一分钱来,亏你以前还让我受他钱,都不知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说完,他一巴掌拍向我的后脑勺:抄抄抄,整天知道抄,一点出息都没有。 聂采文见了也拍了我一巴掌,露出蹩脚的坏笑:就是,整天就知道抄,没出息。 我看他们以前在家抄作业抄多了,被他们老爸打得心理变态了。 我不吭声继续抄作业,他们也没理我,林浩忽然盯着谢莉的背影看。 这两天林浩好像对谢莉很有兴趣,也不知道谢莉是不是的罪他,应该不会把,谢莉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可能的得罪林浩呢! 采文,那个小妞你认不认识?林浩指了指谢莉。 聂采文望过去,漫不经心地说:哦,她啊!以前同一班的。你想知道她的事,问苍洋就好了。听说苍洋和她从一年级到现在一直都是朋友。 林浩踢了踢我的破凳子差点把凳子踢散架:喂,废物,跟我说说她的事! 我和她早绝交了,无话可说!我微微看着林浩,眼神语气中带着不动如山的坚定。 林浩像是被我镇住了,也不追问下去,我暗暗松一口气。 他和聂采文聊别的,而我埋头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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