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好友

小考要去县里的各个中学进行考试，我和崔海彬被分到离三小不远的三中，并且在同一个课室。 小考那天我刚好感冒了，精神不太好，老妈送我到三中，并为我找着课室才放心，走时还特意叫我好好做题，遇到不会的选择题就算乱填也别空着。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聪明又不笨。 我考试的课室在三楼，告别老妈后，我把笔具放在准考证对应的桌号的课桌里，然后走到走廊上吹风。 三中很大，比三小大多了，以后我要这么大的学校读书吗？我趴在不锈钢铸成的护栏上望向楼下，路上的学生如点点工蚁般匆匆忙忙地路过，我在行人发现崔海彬正往这栋楼走来。 崔海彬上来后，我在走廊上聊到监考老师来到课室，无非都是聊一些坏孩子圈中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谁谁谁向谁谁表白后被拒的糗事。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大概因为感冒的原因，做题是我都是迷迷糊糊的。这段时间我明明背熟了几首古诗，在做默写题时无论狠狠砸多少下脑袋也想不起，写作文更是把作文写得过于离题，明明要求写即将毕业的感受，我却写到食物和动画片上去。 考完第一场，我问崔海彬做得怎样，他说他把会做的和作文写完后就睡觉了。 不愧是崔海彬，已经完全放弃了。 第二场是数学考试时，我看着数字就头痛更别提做，考试那一个半小时我基本都趴在桌子上玩弄手中的圆珠笔，等收卷了草草检查一下才发现我根本没做出几道题。 中午回家时，我和崔海彬走路回家，回到家老妈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考得很差，老妈沉默好一阵子后说：努力就好。 下午最后一场英语考试，我已经彻底放弃了，做完选择题、对错题后就趴在课桌上睡觉，待我醒来时监考老师已在收卷。 我把笔和准考证收拾好，走去叫醒崔海彬，崔海彬还趴在试卷上熟睡。 崔海彬打了个哈欠，试卷黏在他脸上不落，待他发觉把试卷撕下来，这时监考老师收卷收到这。 这个监考老师从崔海彬手中把试卷扯过来，也不怕扯烂试卷，大概他认为向我们这样的坏小孩交不交卷都一样吧。 崔海彬脸上印着试卷褪色的字体，几道选择题印在崔海彬的侧脸。 我指着他的脸说：你脸上印了字。 崔海彬用手心抹了抹脸，黑色的英文字体被他抹得模糊不清，他的手心也黑了一片。 他骂骂咧咧地走去楼层厕所洗脸，清洗一番后他问我洗干净没，我点点头。 回家时，我们话不多都惜字如金得沿着公路走，他在外我在内，路边灰尘多，鞋子沾上不了不少灰尘，摩托车驶过时更是卷起不少烟尘。 他捂着嘴破口大骂：妈的，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我不说话继续赶路，在快回到三小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今天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停了下来茫然地问：为什么。 他拿出打火器和香烟，嘴叼着香烟往打火器凑，打火器不断冒出火星，他试了好多下才点燃手中的香烟：我们不是一类人，你抽烟从不享受呼出香烟那刻的孤独。 崔海彬抖了抖手中的香烟，灰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你记住等成绩出来你让你爸妈买个好学校，以你的性格换个环境也没谁猜得出你碰过这玩意，那时你就可以继续做你平淡无奇的乖孩子了。 我舍不得他：那你也来，我们可以一起用功读书。 崔海彬是我的朋友，我是真心希望崔海彬能继续和我一起，同时相信他能学好。 崔海彬微微别过头，像在回避我的目光：我和你不同，你还有爱你的父母还有得救，而我，没有爱我的父母也没救了。 崔海彬自揭伤疤的行为，让我欲言又止，很快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是在担心我的好心会破坏这个计划。 我没有为崔海彬的行为而感动，反而觉得他很可怜，明明是个替人着想温柔的人，却处处把真心好意掩埋在心底，可但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恨他宁愿把好意埋在心底腐烂也不愿意说出来，恨他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学好的机会，他是咎由自取，可我还是很感激他，没有他我也不可完好无缺地站在这。 我看着他：可以告诉我五年级那时是谁替我给的保护费吗？ 崔海彬说：我不想说，也不会说。 我又说：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是朋友。 搞笑！崔海彬笑着摇头，随后，他厌烦地甩甩手示我走：走吧，别打扰我抽烟。 我不语，照着崔海彬的意思走了。 路上，我踏着影子恍恍惚惚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中，回到家后，我走上天台望着天空发呆。 崔海彬是个折翼的天使，派他来到我身边是你在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承欢。你是不是如陈老师所说用梁祝化蝶的那份情默默守护着我和谢莉？ 天堂若有邮箱，真想把我对你的思念折成一张张明信片塞满你家的邮箱让信散落一地，让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感谢你对我们的念念不忘，我的朋友。 我和谢莉未能和好的事一直是我心中的芥蒂，在等小考成绩出来的那段时间，我认真想过这事，我是男孩子应该不拘小节，不道歉就不道歉死要面子干嘛，于是计划等小考成绩出来那天找谢莉重归于好。我想通后，心情如一江春水向东流般畅顺，肆意地玩起来，每天早上看电视到深夜，这日子过得可谓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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