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昱用自己手里的酒杯碰碰姜缈的酒杯，仰头喝掉一口，低声说：“好像婚礼一样。”</p>
姜缈睁开眼睛，问：“什么？”</p>
傅时昱低头，二人视线相交，夜色中的灯红酒绿映在傅时昱镜片后的瞳孔，他看着姜缈，看了很久，问：“我们会有一场婚礼吗？”</p>
傅时昱的神情和语气太认真，认真到姜缈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得心跳加快。</p>
“一开始你同意和我结婚，但不想办婚礼，是因为这场婚姻并非你自愿。那现在呢，我们结婚这么久，你依然不愿意和我有一场婚礼吗？”</p>
不知道是不是姜缈的错觉，傅时昱的语气里好像有一点淡淡的期待和低落。</p>
在此之前姜缈从来没有想过婚礼的事，哪怕有人因为他和傅时昱没办婚礼而嘲笑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补办一场婚礼。</p>
他以为傅时昱也不在乎，因为傅时昱也没有提过。</p>
但现在，傅时昱似乎在用一种极度含蓄内敛的方式表示，他在乎。</p>
姜缈想回答，张了张口，欲言又止。</p>
不知沉默多久，傅时昱眼里浮上愈发明显的失落，微微垂下眼帘，说：“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强迫你的意思。”</p>
他仰头喝掉酒杯里剩下的酒，姜缈望着他侧脸，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不是……”</p>
一阵夜风拂过，路旁高大的梧桐沙沙作响，傅时昱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像平时那样揽过姜缈的肩，温声问：“冷吗？”</p>
“不是的……”姜缈仍然想着刚才的问题，一双黑而明亮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傅时昱，小声说，“我不是不愿意办婚礼……”</p>
傅时昱一滞：“那是，为什么？”</p>
“因为，以前我一直觉得，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办婚礼。但是我们两个没有谈恋爱，甚至都还不熟，就结婚了。两个不熟的人办婚礼，有什么意思呢……”</p>
“现在，也不熟么？”</p>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你想办的话，也可以。我没意见的……”</p>
姜缈没有告诉傅时昱，现在他也认为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办婚礼。虽然他不知道傅时昱爱不爱他，也不确定自己爱不爱傅时昱。</p>
傅时昱问：“你真的愿意么？”</p>
姜缈垂下睫毛，点点头：“嗯，愿意的。”</p>
乐队刚好演奏到一曲温柔浪漫的奏鸣曲，只有钢琴独奏，像春夜里铺洒的月光。傅时昱的目光在这样的乐曲中慢慢融化，变成流淌的温水，在月夜下汩汩奔涌。</p>
被这样的目光注释笼罩，姜缈不由得心跳变乱，他抬起头，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一点喝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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