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地看着她。</p>
她反手紧紧抓住他，指甲快要掐进他手背的皮肤里，“你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p>
“你很担心我。”</p>
“我——”于晚樱眼睛里又浮上来一层水气。</p>
“那你再打我几巴掌解气，好不好？”</p>
她不打他，倔强地瞪着眼睛与他对视。</p>
“我的命，只有在被人在乎的时候才是命。”程叙舟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p>
谁在乎？</p>
小时候的她在乎，长大后的她也在乎。</p>
于晚樱定了定，整个人有些痛苦地缩了一下，好像被什么扯住了心脏似的，眼泪一下子又奔涌出来。</p>
程叙舟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抓过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抚住她的头，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别哭，别哭，你一哭起来我的天都塌了，真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要我去死，我就绝对不活着。好不好？”</p>
“你要活着。”她在哽咽中愤然出声。</p>
“好，谢谢你给我活命的机会。”</p>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p>
“很危险……”</p>
“不是这个。”</p>
“……”</p>
“你既然找人跟着我，就该知道，我回过大宅了。我问过江管家了。”</p>
“……”，良久，他才出声，“我就知道，严宇峰和吕馨，绝对靠不住。”</p>
小时候的事，迟早会被翻个底朝天。</p>
他觉得有点丢人，程叙舟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公之于众。</p>
她不吭声了。</p>
他抱着她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她不抖了，不哽咽了，才问：“所以，你认出我来了？你记起我来了？”</p>
“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早一些记起来。”她闷闷的。</p>
“我……”</p>
为什么不说呢，因为他自卑。在那如彗星般划亮他漆黑夜空的人面前，他觉得自己黯淡无光。</p>
“如果我说了，你会出于感激，出于报答，出于各种复杂的情感来与我相处。在你还没长大之前，你会被道德感所挟裹。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他说。“我怕你被道德绑架，怕你讨厌我。”</p>
“怎么？难道我现在就不会被道德绑架了么？”</p>
“不会，你这么完整又这么独立。而且，你已经喜欢上我了。”</p>
“……”她推他几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挣脱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p>
“我有吗？”</p>
“简直不要脸。”</p>
“不过，确实是你先给我写表白信的。”</p>
“那是你预谋把我拐进程家在先！”</p>
“是你小时候先路过我身边的。”</p>
“……”</p>
门突然被推开，唐继聪一脸激动地踏进来：“程总，西欧那边三个小时之前抓到的那个黑手党，终于松口指认了程建宏，消息刚刚传回来。刑警在申请拘捕令，马上就会对程建宏进行抓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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